军统古星站被端掉后,政保局正式对内挂牌。 但局机关地址,没再放在六水洲上,而是选在镇南街已经搬走的镇南五金厂。而政保局对外的名称,就是镇南五金厂。所有政保局的人员,都以镇南五金厂的职工作为掩护。
对外,政保局的机构,类似特工总部。原特务处,被拆分为情报处和行动队。曾山没有再兼任处长,担任政保局专职副局长。而经济处,并没有拆分,依然由李邦藩兼任处长。只是,阳金曲、马兴标,没有再担任二科、三科的科长。
阳金曲担任情报处的处长,马兴标则担任行动队队长。而原来的三科科长贾晓天,被提拔为经济处的副处长。
政保局还有一个一处,新的处长竟然是贺田。一处的职责,专职对付军统。听说还有个二处,主要针对地下党。
经济处搬到了镇南五金厂,朱慕云每天上午,也会来转一下。一科在镇南五金厂没有办公室,但李邦藩的办公室,以后就设在这里了。
“处座,听说一处和情报处在较劲?”朱慕云说,一处专职对付军统,而情报处,则要对付整个抗日力量,自然就有了冲突。
“他们这是狗咬狗。”李邦藩一脸厌恶的说。中国人就喜欢内斗,明明都是同一个目标,却要争风吃醋。
“我们就坐山观虎斗。”朱慕云笑嘻嘻的说。
“他们算什么虎?最多也就是条虫。”李邦藩嗤之以鼻的说。
“处座,现在一处和情报处,都要求我们缉查科,配合他们检查。可一旦有了线索,也不知道该交给谁。”朱慕云唉声叹气的说。
“交给处里就是。”李邦藩说。
“那就好,我就不用左右为难了。”朱慕云松了口气,他心里暗暗好笑,李邦藩说贺田和阳金曲是狗咬狗,他其实也差不多。
“处座,路荣丰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六水洲?”朱慕云突然问,现在码头由任纪元负责,他其实很放心。局机关从六水洲搬到镇南街后,路荣丰和两个班的自卫军,并没有回到一科。这让他很奇怪,是上面忘记了?还是六水洲另有他用?
“暂时还不行。”李邦藩摇了摇头,警察局和宪兵队,都有自己的看守所。政保局作为特务机关,关押犯人,不能借别人的地方。镇南五金厂虽然也有几间房,可以用来关人,但关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
“那我就再坚持坚持。”朱慕云说,一科只有一个班的人,他手下的科员,也只有三人。幸好下面的人,很支持他的工作,要不然的话,码头和渡口的货物,肯定会堆积如山,无法正常出入。
“你以前干巡警时,应该认识回春药铺的杜立华吧?”李邦藩突然问,这个潜伏水组的组长,手里掌握着“三老板”,只有抓到杜立华,就能找到三老板。
“知道,他真名叫邓湘涛,是军统人员。”朱慕云如实说道,回春药铺那个据点,还是他抢先一步举报的呢。
“最近,他有可能外逃,你特别要留意渡口和码头。当然,情报处和一处,都会派人盯着,但如果得到消息,要先把人控制在缉查科。”李邦藩叮嘱着说,找到了邓湘涛,就等于找到了三老板。
“有贺田和杜华山,这些军统残余分子,还能蹦几天?”朱慕云不以为然的说。
“叛变的人,永远都不能相信。”李邦藩摇了摇头,贺田和杜华山的价值,已经基本用尽。把一处交给贺田,他是极力反对的。可特高课和姜天明,都认为可重用贺田。
贺田作为军统古星站的原站长,现在担任政保局的第一处处长,宣传教育作用,要比他的实际能力大得多。军统在古星的人,不但随时都要冒险,而且未必混得如意。一旦他们想改换门庭,贺田就是他们的榜样。连军统站长都能叛变,其他人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朱慕云要走的时候,顺便去了趟曾山的办公室。作为原特务处的处长,曾山是真正的实权派。现在,他虽然是副局长,主持政保局的日常工作,但权力反而被削弱。
而且,特务处被拆分。情报处和行动队的头,却成了姜天明的人,这让他非常不满。姜天明把他明升暗降,再把阳金曲和马兴标安插进来,他一下子就成了光杆司令。机关的人,个个都是察言观色之辈,他一失势,马上就感受到了。见到朱慕云上门,很是高兴。
“曾局长,很悠闲嘛。”朱慕云见曾山喝着茶,看着报纸,微笑着说。
“没卵事,就当是提前退休喽。”曾山摇了摇头,苦笑着说。
“没事还不好?我倒是想休息几天,可一个月,也未必能真正休息一天。”朱慕云叹息着说,渡口和码头,只要不关闭,就得正常运转。他作为缉查一科的科长,几乎每天都要去办公室才行。有的时候,想办点事情,很难抽出一整天的时间。
“如果不忙了,别人有事也不来找你,说明你就没用了。”曾山说,作为副局长,他还不算完全没用。但现在,姜天明抓权抓得很紧,情报处、行动队、一处,基本上都是他的人,自己对局里的事,很难插得上手。
“你现在有时间,可以干点自己的事情嘛。”朱慕云意味深长的说。
“现在生意也不好做,上次的那批棉花,差点就出事了。”曾山说,幸好范志良不是抗日分子,否则他的麻烦会很大。
新四军突然多了一大批棉花,这样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日本人要求政保局严查,曾山一听,当时心里一惊,范志良胆大包天,什么钱都敢赚,不会是卖给了新四军吧?后来证实,范志良只是商人,没有与任何政治势力有关,他才松了口气。
“你的交易在码头就完成了,还能出什么事?”朱慕云佯装不知,惊讶的问。
“不说这件事了,朱老弟,以后码头那边,免不了还要麻烦你。”曾山说,既然在政治上不如意,只能多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