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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醒悟

    轰隆隆,石山与太阳神座非核心外的残骸,如一柄巨矛一头扎入城外的山体内,引起一阵剧烈的地震。

    王越收回看向天外太空的目光,心中却闪过一个无稽的念头,那插入山体的石山,在若干年后会否形成一个旅游景点呢?或许还会有导游拿着大喇叭喊话,讲述着离他们已无比遥远的神战故事。

    不过这都是很久远后的事,眼下日主既去,接下来就该面对列国诸神了。

    王越收起了身下由“神化”铜原子构成青云中流转的力量,脑中尽是先前日主、天主以及月主神战的场面和神战对下方如同天灾的破坏力,这场神战幸亏是在尚地打,否则如果是在蛇余新城上空,只怕不到一个下午蛇余新城数万工人和他们建设的成果都会破碎、毁灭。

    神的力量相较于凡人实在是太大了,这仅是交战余波,刚才日主太阳神座如果在此上空爆炸呢?

    再想想日主关键时刻跑路的手段。

    天下诸神能存活至今者,明知道日主强大还停留在此的荆国三位天神,恐怕都有类似的神通。

    一句话,击败容易灭杀难啊。而灭杀不了,无制约手段,又彻底撕破脸会怎样?众神乱战的结果唯有大破灭,这却非是任何一位神想看到的,也非王越想见。

    这么一来,是要对众天神数千年以来形成的规矩妥协了?妥协肯定是必然的,但妥协多少,如何表达则就见水平了。

    心中有了计较,迎着目光复杂难言的列国神主,王越环视四方诸神,道:“各位神主,数月前本公子斩杀了地主真身,自那时起地主就已是我蛇余王越囊中之物,只是当时未取罢了,今日日主先试图捡本公子之便宜,后多有无礼,甚至先行出手欲斩杀于我,这才有刚才之反击。”

    “日主也为其行为付出了代价。”

    “如今各位,可还有谁想效仿日主或对地主之归属有争议者?本人在此,各位只消能击败于我,王越二话不说退出尚地。”说着,朝两方各自一礼:“请。”

    春主与夏主、秋主听之,心下一松。

    王越实力虽强,却非喜怒无常、疯狗乱咬之人,行事还算有礼有节,一番话也是不无道理。

    春主的声音如一阵阳春三月之风吹拂而来,道:“蛇余公子之言有理有据,本神主无任何异议,今日我等前来,却也非是为捡公子之便宜而来,只是不想地主为他神…尤其是日主收服罢了。”

    王越笑道:“如此说来,今日却还须感谢各位神主,若非诸位神主为我拖延,日主只怕已经得手了,我王越行事,向来恩怨分明,敌人来了有利剑,一箭之仇当十倍返还,朋友来了当以美酒相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三位朋友若是看得起在下,且在此稍后,待此此事了结,也叫王越当一尽地主之谊。”

    “呵呵,蛇余公子客气了。”夏主大笑道:“以公子之能,日主纵是得手又能如何呢?”秋主抚着颔下白须道:“此却是公子看得起老朽啊。”

    王越躬身一礼,又转头问天主、月主:“两位神主觉得如何?”

    天主道:“刚才亏得公子回返援手解了我与月主之困,本神主与月主还须谢过公子,便欠下公子一个人情,来日必当还之,我陈国近来内乱稍平,事物繁忙,今日便不多在此叨扰,先行告辞了。”

    自身座上幻出身形,拱手一礼,示意月主,一蓝一银两个神座如来时一般飞快往西方回返陈国去了。

    待至脱离王越视野,天主想了想,对月主道:“刚才日主逃离后,我见那王越若有所思,可能是对日主有进一步的想法,此行回去当尽快拿下荀氏,免得他也落入地主那等田地。”

    月主点了点头,却叹道:“前些时日还道盟会之时可叫这位蛇余公子奉上弩械,唉,却不想这位蛇余公子如此厉害,竟可将日主逼至此等地步…连太阳神座都被摧毁了。”

    “这蛇余公子本就非凡,再得了地主尚氏投靠,无论神位和凡俗势力皆是已成,将来必是我等劲敌啊。”

    “卫兄可想过如何应对?”

    天主道:“蛇余公子神力远不及我等,但似是久经搏杀者,神通法术运用皆是远胜,暂时非能以力胜之者,但好在其到底是讲几分道理,非是真正的疯狂,如此一来,只消我们不去招惹于他,短时间内倒不虞于他对上,将来即便敌对,他也不可能逼我等过甚,否则大规模神战一启谁都讨不了好。”

    月主摇头道:“想不到我等也会有以放下身段屠戮凡人为胁迫自保之时。”

    天主也叹道:“今日我才发现,我等成也神座,败也神座…自得了神座之后,数千年以来,我们但凡任何神战事,皆靠着神座无尽伟力所向披靡,从来只有对手被我们迫逃或斩杀的份,以至于我们忽视了对自身力量的挖掘,在本身各类神通、力量运用上,与荆国三神、地主相比都有差距。”

    “至于和这位蛇余公子相比,相差实在太大了。”

    “张兄,你可能不知道,刚才那蛇余公子起初攻击太阳神座的手段威能极为惊人,但在我感知中,其每一次出手消耗雷电之力于我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啧啧,一点微末之力,就有惊天破坏,其运力之精妙,简直超乎想象。”

    “今日日主之败,却是败的理所当然。”

    “好在今日及时醒悟,倒还为时未晚。”月主道:“自即日起,我等就当放更多时间精力于自身力量运用的挖掘上,有神座无限之力,再有精妙运用手段,天下间何人会是我等对手?”

    “不错。”天主颔首道:“但除却自身挖掘之外,天下间凡人中的奇人异士,各学派高手的能为,却也是值得借鉴的,就如昔日商龙君论及力量相较我等差距何其大也,实际战力却并不逊色我等多少。”

    “等到了近百年来,凡人中的高手更是层出不穷,像昭氏那位第一武士于让,一介凡人之身,一剑挥出威能却能撼天动地、摧山裂河,叫人委实难以想象那一剑竟是凡人能发出来的。”

    “于让靠的是什么,还不是精深至极的力量运用。”两位天神一路交谈,很快神座便消失在天边。

    尚地上空,天主、月主走后。

    王越立于青云上,负手朝下方大声道:“地主阁下,今日是你自己出来,还是心存侥幸须本公子将你拿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