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庸王也在这突然的变故中醒过神来,他紧了紧才由淮伯赐予可以用来在超阶武士面前保命的冰晶之杖,又看了看左右两位随身保护的超阶武士。
脸上原本继位的喜庆全然不见,此刻只有一片森然。
好像自极北之地吹出来的寒风,他冷冽的看着婴子,道:“婴相,此事你却须给寡人一个解释。”
婴子脸上跳了跳,强自做出个微笑,道:“暨南大夫素来与本相交好,前日他言因越国借粮事与荆国项大人发生冲突,畏惧荆国报复刺杀,就来我府上借了岳先生随身护卫。”
“婴相,你这话说出来,连狗都糊弄不了。”荆使项元本在一旁看笑话,见婴子竟将他扯了出来,却是再也坐不住,怒骂道:“阴谋、刺杀此等事也只有你蔡国做的出来。”
“我荆国从来都是堂堂正正,要杀人又何须刺客?只管数千乘兵车来取就是了。”
“谁知道你荆国会如何做呢?暨南大夫或许只是过于畏惧项大人也说不定。”婴子淡淡的说着,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之事:“而本相也是见他可怜,便将身边最得力强大的武士暂借于他。”
“婴殊。”荆使项元顿时气的极了,直呼其名道:“老夫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够了。”庸王怒声道,眼睛紧盯着婴子,不觉又有些畏惧,稍稍收回目光,然后心下一狠,对王越道:“蔡国武士岳海心,前些时日竟敢在寡人宫中拔剑,今日又试图于寡人继位典礼上行刺。”
“盖先生,请为寡人诛杀此獠。”
“国君。”婴子大声道:“本相可以保证今日岳海心绝无行刺国君之心。”
“呵!”荆使项元冷笑道:“婴相那张老脸早就烂的不能看了,你拿什么保证。”
庸王看着婴相,又看向半空中与王越对峙的岳海心,忽然笑了起来:“婴相。今日寡人只诛岳海心和暨南大夫,并未追你之责,此已是给你留了颜面,但婴相既是如此冥顽不宁。”
“那就休怪寡人不客气了。”
他与一旁两位随行护卫的武士拱手一礼。道:“两位爱卿,还请两位出手,为寡人将婴子拿下,寡人也须不杀他,只将其公然驱逐出庸境。”
两位中年武士相视一眼。各自点头:“诺!”
“庸王你敢!”婴子厉声道,两只不大的眼睛仿佛射出光来,只压的庸王身体一哆嗦,随即脸上露出羞怒交加的神情,大喝道:“还不与寡人将他拿下。”
婴子冷笑一声,对旁边随行的上德祭司道:“即刻带本相回国。”
他又看向为一群上位武士围住的暨南大夫,又说:“将暨南大夫也带上,送回他之领地,叫其效申南渚氏起兵,另与我传令临近庸北的尚吕大夫。即刻动员兵车三百乘南下配合暨南大夫。”
“今次本相要亲督攻象一役,力求速战,只消灭了象国就即刻南下淮上。”
上德祭司微微点头,身上黄光连闪,徐徐覆在婴子及其他几位随行武士身上,在庸王身边两位超阶武士到来之前往地下一沉,便消失在大地深处。
与此同时,暨南大夫身旁的地主祭司身形猛然爆开,化作大团沙尘,将暨南大夫卷起就朝天上带。
“喝!”“哈!”“刷!”原本围着两人的诸武士各自出力发声。挥动掌中剑刃,气刃斩、真空斩、无相音罡、音速投矛诸般远程技法齐齐打在才飞起的沙尘上。
此一击,诸上位武士汇集力量之强绝不下于王越以超阶技法蓄力释放。
“蓬!”无匹的力量在造成破坏后又汇集于小范围,紧接着就爆裂开来。诸般破坏性力量四向飞射,地主祭司所化沙尘几乎整个都被撕裂。
他怒喝一声,运转法力将散逸的沙尘一收,便飞至于更高的空中,飞速横空而去。
“岳先生,你的婴相还有神庙祭司都已离去。您还不离去,真的想死在这里不成?”
“您再不走,可就要走不了了。”
“盖列,我就是不走又如何。”半空中,岳海心大笑道:“有本事就飞上天来与我一战啊。”
“今次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你知道吗,自上次败于你手后,我岳海心已痛定思痛,今日特意在城内请东门廷大人为我准备了数百根投矛,接下来你就等着我音速投矛狂风骤雨之击吧。”
“音速投矛,狂风骤雨之击。”王越微微一笑,道:“岳先生,你永远不会知道那些强大的BOSS、反派在弱小的主角面前是怎么死的,不过今天我可以告诉你,那是因为他们话太多。”
“什么BOSS、反派、主角?盖先生你脑子没坏掉吧。”
王越作了个请的姿势道:“岳先生给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盖列怎会叫你失望?”
说罢,他面上一沉,再无任何表情,抬手微微朝岳海心方向一拉。
“岳先生,给我下来吧。”
说话声落,岳海心脸上急变:“什么时候。”
只见他身周的天空中,不知何时竟密布一根根的线,竟编织出一张无比细密的大网,将他笼在中间,此时还有更多的线在不断由虚而实的化现。
这张网随王越一拉,就骤然一缩,紧接着一股无匹大力传来,才反应过来的岳海心,毫无抵抗之力的被网住、下拉,化作了坠地的流星,猛的朝地面砸落。
“轰!”临近地面时,岳海心释放体内气力,朝地面猛冲,对冲化解坠地时的冲力,将地面冲出了个个巨大的坑洞,余力向四周散逸,带起石板地面裂缝向四周蔓延。
化解此危机后,他极速运转体内气力化为操控重力的力场。
重力倍数节节拔升,骤然攀上十倍,此力作用下,他的身形瞬间拔空而起,但身上被无数的线缠绕阻滞向下拉扯,他根本无法如过往般轻易加速至音速。
并且越是往上飞,他承受的拉扯就越大,向上飞得百丈,就再也无法上升半步。
“怎么回事,以我飞行带起的力道,就凭盖列的体重如何拉的住?”
他低头往下一看,只见原本那张大网已然尽束于自身又往下延伸至王越身旁,继而向下呈网状散步于整个祭坛广场,也就是说,刚才根本不是盖列在扯他,而是他在与整个大地作对抗。
王越这时还未出力呢,岳海心感受到的拉扯力,只是力线被他拉长后的收缩力。
“岳先生,此线虚实、长短、坚韧,尽为我控,此刻先生体会到了仅是韧性。”
“接下来就要体会其力与坚了。”
听着自下方传上来,王越冷冷的声音,岳海心悚然而惊,急忙挥剑。
他竭尽全力,试图将下方的线斩断,但此线既坚又韧,哪能那么轻易斩断。
王越却面无表情的改变线的性质,又将线网内积蓄的力量猛的一放,整个线网就开始急剧收缩。
感受到无比巨大近乎不可抗逆的拉扯,以及线网渐勒切入肉内的极致锋利,岳海心再不敢向上飞行拉扯,不然两力相合之下,细密的力线会将他切成一摊碎肉。
他只得顺着线的拉扯向下落下去,然而降落终有终点,王越操控之力线却还在不断编织着。
最终他整个人都被紧紧束缚在了地上,连想动一动手指都不能。
强自施展气劲试图将网冲开,却只能将线网冲的微微外张,然后密集的细线大力弹回来,高频率的震动切割,只一下就叫他周身皮肉都被粉碎一层。
“岳先生,您该上路了。”
王越淡淡的说着,随即岳海心发现束缚自身的线越来越少,但感受到的束缚之力却在以几何倍数增加,原本分布在整个线网无数细线中的力量,此刻尽集中在不到几十根线中。
“嗡!”几十根线瞬间崩直,发出嗡嗡的震鸣,岳海心这位蔡国地主神庙来的强大超阶武士,就此化为一堆谁也认不出来的烂肉。
王越面无表情的看着,将法力催生出来的线徐徐还原。
这等力线,公输家借其容力、传力、释力,又可控虚实及坚韧之性,以之散步机关内外,借以操纵机关,公输斑此等强大者,通过对其灵活运用,可以之驾驭无比巨大可以力敌七八位超阶武士的青铜巨人。
他却拿之编织成网,直接充作了杀人利器,只花了些时间准备,将线网徐徐蔓延开来,正好用于克制岳海心这等精于飞行、在不能飞行无有高速时,本身剑技杀伤有限不能切开线网者。
而如若对手是赵午,又或他自己,但以龙虫蜻蜓切之力,随手就可将网粉碎。
这就是力之克制与针对了。
击杀岳海心后,王越转身朝庸王拱手一礼:“国君,盖列幸不辱命。”
有过这个插曲后,庸王继位典礼继续进行,在整个淮上大夫、各国使节的观礼下,完成了继位之礼,自此去除新君之称,正式登位成为庸国国君。
继位典礼之后,淮上今年除却庸王继位外最大之事,关乎淮上五国会盟之议就来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