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骑兵刚刚交接,漫天的弓箭此起彼伏,一颗颗巨型火球冲天而起,刚刚砸落,便是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随即便是漫天的火星,周遭的士兵无论敌我全部炸的血肉模糊。飞起的残躯夹杂着鲜血抛洒天空,落下时溅射到冯帆的脸上。
冯帆冰冷的身体,心中一惊,脸色愈加苍白无血,右手的大刀斜向着上方全力抵挡着一名骑兵的挥砍。
从砍刀上传来一股巨力,冯帆只感觉虎口剧痛,脑袋被这一震,意识顿时非常模糊,他的嘴角带着自嘲,已经无力和这个经历过战场摸爬的敌人相抗衡。
冯帆的身旁一名战友被敌方一个刀盾手的长矛从脑袋上贯穿而过。他的听力和视觉在这一瞬间下降到极致。整个人仿佛独立于一片世界,麻木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难以相信的呆滞起来。
那名敌骑的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冷意,他看到的冯帆完全没有一丝抵抗,手中的大刀向着下方猛地一砍,大脑中已经出现长刀砍上身体,和宰畜生没有多少区别。
战浪涛天,在冯帆后方三十米处,一支矢箭“嗖嗖”飞来,被周围的喊杀声掩埋,从前方正在打杀的数十人中飞过,在那名敌骑还没有任何反应过来,利箭深深的扎进其胸口的黑色铠甲。
精铁碰击,坚固的铠甲遇到了极大的力量,向着身体中凹进了一个大洞,鲜血渗红了衣衫,那名敌骑身体一荡向着马下倒去,手中猛挥的大刀不受控制,随着惯性深深的扎进了战马腹中,战马剧烈的嘶鸣起来。
冯帆的身体依旧散漫的晃动着,那嘴角的一丝自嘲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整个人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麻木的身体随意的晃动。
三十米外的地方,朱嘉手中的长弓又是盈满,向前方猛地一射,弓弦放开的一瞬,剧烈的抖动起来,冯帆身旁那名砍向冯帆的敌方刀盾手的手掌瞬间炸开,血肉模糊,而弓箭的力道仿佛没有任何的尽势,只见一道血红从这名刀盾手的背部的铠甲上穿出,还在怒睁的眼睛再也闭不上,随着身体向着血红一片的草地上倒去。
朱嘉将长弓迅的挂在背后,脚上一踏,沾满鲜血的长刀旋转而上被他猛地握住。身子猛地加速。
前方是正在交战的十几人,他的身体如幽灵异常快速,几个呼吸的功夫已经穿越这堆人群,将麻木的冯帆把持住。
而身后正在与敌军交战的苏中道的六名兵士立即感觉敌军的攻势一下消失了,手中的长刀却是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在长刀还没有砍到敌人身上,那正前方的男子身体从腰部一分为二,坍塌下去,鲜血狂涌而出。
而这六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恐怖的看着那个刚刚从身边跑过的男子。
敌军仿佛无尽,又是几名刀盾手缠绕上来,这几人不敢有任何犹豫再次与那几名敌人拼命。
涌动的敌骑仿佛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两名黑甲骑兵立即纠缠而来,两柄长矛带着破空声猛地掷来,朱嘉长刀相阻,一阵火花交织,他堪堪抵挡住两名骑兵的一击,那两人的攻势又如暴雨般袭来。
朱嘉眉头一皱,手中的长刀立即散出一片虚影般,似数把长刀一齐挥动,这周围的空气也巨震般发出刺耳的声音。两名骑兵一惊,而刀刃已经与两根长矛先后击在一起。两人只感觉手掌巨震,长矛断成数截向着空中各处砸去。
“快跑,我们不是此人对手。”朱嘉右侧的黑甲骑兵巨震,脸上大惊,双手紧紧握住马鞭想要驱马远离此人。
此时朱嘉看着那人,脚上的步迈一踏地面,整个人一跃而起,手中挥舞的大刀向着前方猛地一降,那名刚刚驭马而走的敌骑的身体似是和战马紧紧的粘在一起,一道脸盆大小的血柱从马身中央喷出,将原本还在一起的身体向着两侧分离开来。
“疯子。”另一名敌骑握住缰绳的战马已经奔驰一段距离,快要走入其他战团之中,余光中看到这一幕,整个人一瞬之间感到非常的不好,而那名青年的眼睛已经撇开那批折断的战马看向自己,在自己和那名青年四目相对的的瞬间,身心巨震,脸色不禁大变,再也不敢犹豫猛击战马越驰远去。
周围的敌军注意到了这边的战场,自身已经和亚苏士兵战在一起,朱嘉所在的地方形成了小范围无战事。
“不好。”朱嘉心中一动,立即骑着一匹无主战马,将冯帆放在马后。身形匆匆向着来时方向冲去。
自从后方战场和城池出现了****,战场后方军心已经不可逆转的涣散起来,好在前方冲刺的兵士并没有感觉到异常,一时之间胜败还不可喻,但是亚苏这边明显出现了不敌的迹象。
此时,朱嘉所在的队列将近五十人被敌人两百名刀盾手围困在一个战圈中,这些刀盾手倒是不急着立即结束战斗,而是组成盾牌阵,阻挡着弓箭,尽量减少着伤亡,在盾牌的护持中有序的向着这批弓箭手侵蚀而来。
马队正指挥着弓箭手有序的射箭阻挡着攻势,但是包围圈之大,加上盾牌的阻挡,只能造成寥寥几人的伤亡,暂时抑制敌人的攻势。
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事,不过多时,两军已经短兵交接起来,而对面的这群中平士兵明显已经经历过数场战斗,实力远不是这些弓箭手相比,刚刚一交接上来,便有了伤亡。
范旅正此时指挥着两百人围攻这五十人的弓箭手,将这五十人斩获,割其左耳,加上上两次的军功,他将再次官升一级,成为校尉,到时将能够御持千人的军队。
想当初刚刚征战,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带着必死的决心,凭借数十场战争,硬生生成为了旅帅,辖两百人,如此一来,势必能够真正功成名就,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摆子五兄弟和王琅天等人在战圈的东侧死死抵抗着刀盾手的攻势,敌方的军队战力之高,让摆子等人暗暗心惊,几乎在刚刚靠近自己之时,这群刀盾手立马如虎狼般攻打上来。
双方战斗刚刚开始,高下立判,马队正这边已经死去二十多人,而对面只是寥寥几人。
强子的身上多处刀伤,鲜血难止,和七名尚未死亡的士兵在内圈苟延残喘。
而外圈,王琅天和摆子等人还在苦苦纠缠。王琅天每次一挥之下,前方的刀盾手任谁也不敢硬接,只是这样耗损下去,势必死路一条,马队正的衣服上一片血红,脸上一道颀长的刀伤还渗着血液。脸色沉重的仿若一尊石头般僵硬,他的队里原本的五十人此时已经伤亡一半,再这样下去,将是全军覆没。
眼看王琅天等人的体力已经耗尽,手上挥舞的刀锋僵直的摆动,附近的友军自顾不暇,何来援助,此时无异陷入必死之境。而敌人此时也更加疯狂,如野兽一般横扫而来。
在这群人的后方,朱嘉堪堪赶来,脸色凝重的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敌军。脸色忽然间狰狞起来,单人独骑向着战团中冲去,手中的长刀早已经被背上的长矛代替。
敌军外围一道坚固的盾牌抵在前方,但下一刻,长矛直接贯穿盾牌狠狠的深入其中,战马奔前,长矛洞穿了那名战甲男子的胸口从背部穿插而过,而他的身体也被一瞬间的挑起,下一刻,朱嘉手中的长矛一个摆动,将这名刀盾手向着前方士兵中砸去。前方的刀盾手顿时骇然的向着周围躲避而去。
一时间,朱嘉硬生生开辟了一条血道。
刚进入自己火所在的战团,他不敢有任何的停顿,将冯帆放在内圈。
“老大,我们抵挡不住了。三代,浪子,胖子被他们杀了。”强子脸上鲜血滴在地上,神色麻木的看着青年,悲凉的说道。
朱嘉看着前方胖子的身体被扎满了血孔,浓稠的血液染红了周围的地面,而那道原本肥膘的身体如今瘦了一圈,心中顿时极端难受。
王琅天已经竭力,狂楚双腿失去控制被对方的盾牌击倒向着后方退去,下一刻,后方的一名士兵的长刀尖部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那人的脸上此时还带着一股残忍的笑。
朱嘉脚上一重,身影如飞般跃起,直接挑开前方三人的刀势,几乎同时,他手中的长刀如出现了一道虚影般,极快的砍出了第二刀,刚刚捅出还没有伸回去的三柄刀刃直接从中间断开,前方的刀盾手只感觉虎口一震,刀柄和手掌急速摩擦,一瞬之间出现了千度的灼热,三人再也把持不住,刀锋带着一股飞势从侧方的两名士兵的脖颈上划过,一道血线喷射向周围的敌兵。
而几乎就在那三人刀柄脱手刚刚反应过来用盾牌抵挡在前,朱嘉第三刀已经劈出,三声盾牌和刀刃相击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朱嘉手中的长刀应声折断,与此同时,一阵惊骇的叫声在这三名刀盾手的后方响起。三道血流如桶般涌出,而三人原本高耸的身体从中间一折而断。
范旅正倒吸一口冷气,站在士兵靠后方的位置,顿时不安起来。
朱嘉的身子短暂了停顿了片刻,目光冰冷,扫视着周围的敌兵,这些敌兵见势,飞快的将其围成一个战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