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县台亲临
陆清不是不想替百姓解决问题,而是这个问题根本就无解,他们不同意平分一头牛就是无理取闹。
周宁淡然的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个,你可愿意把自家的牛分给别人一半?”
“那他们谁能证明牛是自己家的?”陆清指着两个老头子,气的他都快哭了。陆清最喜欢的事是摆谱,最喜欢在人前显贵,结果被周宁当堂训斥,脸面都丢了个精光。
周宁不是不给他面子,而是要看什么事。他今天小骄傲可以惯着,明天他骄纵无度还惯吗?
周宁就是发现陆清身上有了小毛病,才故意在人前训斥他,为的是让他长点记性。让他肚子里也装着一颗为民着想的心,心里只装着周宁一个人的陆清境界太小了。
心里只有主子的陆清注定了一辈子就是奴才,再骄傲你也是人下人。周宁要让他成长起来,周宁对他的感情不是主与奴,他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成为怀着仁德慈爱之心的名医。
周宁并不希望陆清一辈子只侍候他一个人,陆清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离开公子,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就是侍候公子一辈子,他心里从来不装别人。
“他们要是能证明还来告状么?”周宁侧过头看着陆清:“他们就是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领回自己家的牛才来击鼓告状的,他们求的是让官府替他们主持公道,替他们分辨出牛到底是谁家的,而不是找个人替他们把牛给分了。”
这些道理不用人说陆清也懂,问题是他们两家都是养牛的,他们都没办法分辨出牛是谁家的,都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说明牛是自己家的,让陆清怎么办?
这件事换到谁的身上谁也是束手无策,看来这公堂之上的确没有真正简单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不了,他们村里的保正也解决不了,他们来县官大老爷做主,县官也没养过牛,让县官怎么做主?
陆清讲道理肯定是讲不过周宁,他无奈的叹口气:“好,你有本事你给他们分明白了,你能认出牛是谁家的吗?”
“什么都做不到还做什么父母官?”周宁是没养过牛,但是周宁头顶着乌纱,身穿着官袍。
做一天父母官就得为百姓们解决一天的难题,送到他面前的哪有容易解决的事。话说好解决的事谁跑到大堂上来说?那真是吃饱了撑的了。
周宁慢慢的站了起来,吩咐一声:“打道明月村。”
陆清鼻子一皱,这么点小事还要亲自往明月村跑一趟?至于的吗?堂堂县令为了替百姓分一头牛,从县城跑到乡下?
“真去啊?”陆清见衙役们都开始准备了,他直直的盯着周宁,你是犯傻了吗?你还没吃饭呢啊。
“当然真去,你以为当县官坐在公堂上动动嘴就行了?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牛是谁家的?”
周宁给百姓办事从不拖延,吃饭也好,睡觉也罢,那都是私事,私事永远不如百姓的事重要。
陆清二话没有,撒腿就往后衙跑。门外的百姓都在纳闷县官大老爷身边的人怎么跑上了呢?
不一会儿陆清提着食盒又跑了回来,衙役也都准备好了,上堂来请周宁上轿。周宁缓缓的从公案后走了出来,陆清拎着食盒跟在后面。
周宁钻进轿子,陆清把食盒递了进去,然后吩咐一声:“起轿。”
轿夫们熟练的抬起轿子,陆清又吩咐一声:“慢着些,稳当点。”
“是。”前面的轿夫应了一声,快与慢都取决于前面的轿夫,后面的轿夫就是跟着前面的节奏走。
百姓们纷纷的竖起大拇指,交头接耳的称赞起他们的县台大人。大人竟然连午饭都没吃,升堂问案也就罢了,还直接去明月村给他们解决这么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轿夫们都习惯了周宁在轿子里吃饭,他们走的很慢也很稳。外面的随行的人也不用快走,好在明月村不远,一共就二十多里路,再怎么慢有三刻钟也到了。
县城里闲着没事的百姓有许多爱看热闹的,也远远的尾随在后面。
明月村的人都知道老郑头和老洪头进城告状去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县太爷给折腾来了。
保正得到消息一拍大.腿,骂道:“这两个老混蛋!把县太爷整来一头牛够吃的吗?”
县太爷带着二十多个人过来,你不得管顿饭?县太爷亲临这是多大的荣幸?杀鸡宰羊是家常便饭,看来这头牛小命不保了。
前任师爷的家就在明月村,所以前任知县可没少来明月村。保正一看到官轿进村了,腿肚子都转筋。
每次知县驾到,他都得忙前忙后的围着转,吃的喝的不说,他还得出去给找戏班过来。
前任知县不喜欢窑姐儿,就喜欢戏子。明月村保正在师爷的指点下最知道如何投其所好,是以明月村保正也没受什么罪,只不过他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种人前装孙子,又出工又出力又出钱的活谁愿意干呢?不干又不行,干得不到好处,不干就有小鞋穿了。
周宁是第一次来明月村,正是看他们表现的最好时机。保正赶紧的吩咐下去,该准备什么准备什么,动作都快点。
县太爷来得如此突然,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他慌忙中想起了前任师爷陈福明,虽然他现在退休在家了,但他也跟着这位县太爷好几个月呢,他应该是最知道县太爷喜好的人。
“快把陈老爷子请来,快快快。”保正慌忙中随便抓个人就往外推,那人挣扎着在门外站住脚。
“陈老爷子没在家,晌午就进城了,县衙来人给接走的。”
“啊?”保正一时发了懵,这不抓瞎吗?“那就先准备宴席,杀鸡宰羊可好的造。”
保正不能再磨蹭了,他朝着官轿的方向一路小跑前去迎接县太爷的大驾。周宁刚一进村子就下了轿,他站在村口向里望着。
保正一看县太爷的轿子落下了,心立马就提了上来,这官威这架式这谱摆的比前任可大多了,看来这个新县太爷更不好侍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