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一众人群被迎面而来的巨大冰球吓得四散开来,再也无心眺望那远道而来的飞艇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因何发生了爆炸。
柳子矜蹲在无人的狭巷内,看到被自己随手扔到的泰利叹了口气:“这次做得太过火了……摇光肯定知道了,她肯定会很生气吧。”
想到这里他更加发愁了,他虽然很喜欢戏弄易摇光,可是当自己理亏的时候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易摇光了。
柳子矜拍了下额头,“算了……还是先问一下情报吧。”
说着,他把封霜抵在了泰利脸上,随手拍了几下,白色的圆点打在泰利的脸上,微微凝上了几层霜,他立马就被冻醒了。
“呜呀呀呀呀!好冷啊!”他一边猛甩着头,一边想用双手拍掉自己脸上的寒霜,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被一层冰紧紧地束缚住了,“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做梦吗?”
“哦……?这可就有意思了,我现在恰好不是很开心,说说看你梦到了什么。”
“我刚刚居然梦到自己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给打败了,不仅如此,那个残忍的小鬼还不断的敲打我的后脑,我刚刚回复一点意识就又被敲晕过去。等我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居然被脱得光溜溜的紧紧绑住。他奶奶的,除了我的老相好,泰利大爷我的裸体还没给人看过呢!想到这里我就特别有气,我发现那个小鬼居然就把我扔在这里了,我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身体,刚刚把脖子离开斧头一点,就他娘的看到一道巨大的红色剑光冲着引擎而来,我又昏了过去。可是这次我似乎就昏了几秒,等我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飘在空中!我连忙运转云海准备飞行,就看到一只脚从天而降,远远地还有一个大镰刀飞了过来!你说好笑不好笑?然后那只脚直接踩到了我头上,我又失去了意识。不过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说明我不过是在做梦嘛!哈哈哈哈,这梦太滑稽了!说起来,你谁啊?”
泰利说了一大串,似乎想把内心的惊惧用这种方法排出来,他一转过头,发现柳子矜正笑呵呵的看着他,他沉默了半晌,问道:“……我不是在做梦?”
“很显然不是。”
“我怎么没有死?”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我接住你了啊。”
“你还有什么事?哦,是想探听情报吗?我可告诉你!要杀要剐随便你,可是你想知道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
泰利的豪言壮志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把刀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他顿时把最后一个字憋了回去,乖巧地闭上了嘴。
“我没有很多时间听你废话,明白了吗?”
“明白……”
“行,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打完以后我根据心情决定放不放你走。别试图反驳我,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我相信这样的场景你也做过很多次,不过被人这么做,恐怕是第一次吧。”
泰利用惊惧的眼神看着眼前的青年,他现在的性格和刚刚交战的时候完全不同,如果说刚刚他还是个谦和有礼的年轻人,现在就是条缺乏耐心的野狼,“……我明白。”
“这就对了。第一个问题,你们是谁?”
“空贼。”
“详细说说。”
“我们是菲斯特的空贼团‘弑蛇之剑’,本来大部分被关在菲斯特的黑牢内,两年前团长把我们救了出来,唯一的要求是要让我们在她手下效力三年。”
“所有人都答应了?”
“没几个答应的……可是,没答应的都死了,只是嘴上答应的死得更惨……剩下的人都乖乖加入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别,别这样!把剑拿开点!我真的不知道!你认为一个去巡视引擎室的倒霉鬼会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情吗!我要做的就是听她的命令就行了!”
“哦……”柳子矜把封霜收了起来,泰利刚刚松了一口气,柳子矜又抽出了蔑敌,低头看着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你们的飞艇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袭击了菲斯特的皇家飞艇……直接把他们占为己有,上面的印章和花纹都是刻意纹上去的。”
“听起来你们似乎还没有干什么坏事啊……”
“是是!我当然没有干什么坏事!我就是长得粗狂了一点!”
“可是刚刚那个黑牢是怎么回事呢?听起来就像关押十恶不赦的罪人的牢房啊?”
“……那个。”
泰利眼珠四处旋转着,思考着应对的方法,他看的出来,眼前的男人不是什么不愿杀人的圣母,他身上的杀气比自己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柳子矜听到了渐渐而来的脚步声,那是苏颜故意的重重踏在地面上,提醒着自己,她们两个要来了。
柳子矜用蔑敌挽了个剑花,看着泰利思考了一会儿,笑道:“看你挺老实的,我决定放你走。”
泰利松了一口气,可柳子矜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是你这种人渣败类,我总不能就这么把你放回去,让你继续欺男霸女。”
“我回去后立马自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呵……”柳子矜笑了一声,突然将蔑敌凑到了泰利胸口。
“你……你要干什么!……啊!”柳子矜直接把蔑敌推了进去,尖锐的刀锋直接刺向了泰利的心脏,用刀尖可以感受到泰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他的手腕灵巧的动了起来,像在作画的名画家,轻巧的在画布上描绘着自己心中的绝景,一朵血色的蔷薇就刻到了泰利的心脏上。
柳子矜缓缓抽出蔑敌,泰利胸口的伤口却没有流血,只有一个可怕的空洞,柳子矜轻轻用手往上一抹,泰利胸上的伤口就消失无踪。
他的眼睛爆睁,渗出了无数骇人的血丝,他从未感受过这么可怕的事情,明明自己的心脏已经被刀尖刺到了,自己却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自己的血流出来,却能确确实实的感受到刀尖在自己心脏划过的痕迹。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给你画了朵蔷薇而已。”
“……我会怎么样。”
“啊,这个很简单,当你什么时候起了杀意,或者确实的想要杀人的时候,你的心脏会先一步的爆掉。就像……”柳子矜突然笑了,他右手在空气中轻轻一抓,五指又慢慢的散开,“爆掉的红浆果一样。”
说完,柳子矜也不管泰利的反应,就这么直接走出了巷内。走了没几步,就远远的可以听到他的道歉声:“啊!对不起啊摇光……我厕所上太久了,抱歉抱歉。”
这个道歉声与刚刚在这里给自己的心脏安上炸弹的冷酷声音完全不同,可却是同一个人发出的,泰利对此感到由衷的恐惧,这样的恐惧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
“团长……我遇到一个可能比你更加可怕的人……”
而此刻,泰利的团长,佩姬·卡珊娜很是愤怒。
飞艇上的火已经被扑灭了,船体的漏洞也被很快的补上了,佩姬端坐在船长室的王座上,睥睨着周围瑟瑟发抖的船员们。她现在的表情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艳,再也没有刚刚和柳子矜交战时的癫狂。
“谁能告诉我,刚刚那个小朋友是怎么混进来的?”
“…………”
周围的所有人不发一语,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唯恐女王愤怒的矛头直指自己。
“哦,没有人回答吗?那么,他又是怎么做到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我面前的,你们当然知道我的意思,巡逻的人呢?”
“……”
“嗯?”佩姬望着周围突然叹了口气,又马上暴喝起来,“给我说啊!难不成他是直接蹦出来的!?”
这个时候有个瘦高个的三十左右的男人站了出来:“报告团长,今天我们发现异常后派泰利去巡查了引擎室。”
“哦,那他人呢?”
“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是!”
“怎么个下落不明?是什么时候下落不明的?”
“在您发生战斗前。”
“哦,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们明明发现了异常,而自己派过去的人又无端端失踪了。但是你们却根本没有在意,继续在那里花天酒地?”
“……不,不是这样的团长……泰利他很喜欢喝酒,我们都以为他喝晕了头忘了回来禀告。”
佩姬抬起头,他看向了瘦高个,反问道:“你们都以为?”
“是的。”
“是哪些你们啊?”
佩姬环视了一圈,除了瘦高个没有人站出来,“好像没有其他人啊?”
“……”
“是你们还是你呀?”佩姬站了起来,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踩到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她轻轻地摸了摸瘦高个的脸,“你以为有用吗?”
“……”瘦高个吞了口口水,两腿不住的打起哆嗦来,“团……团长,是我的失职……请您责罚。”
“我当然会责罚的。”说着,佩姬右手直接恰住了他的脖子,她凑到了瘦高个的耳边,“我现在就想杀了你,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呢。”
“团……团长,请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马上找到那个小鬼,带着他的头颅来见你。”
“哦……是吗?你很有自信啊,弗兰克。”
“……是的。请给我机会。”
佩姬将弗兰克放了下来,她走到了前面,严厉道:“虽然被一只可恶的小苍蝇搅乱了节奏,可我们的身份还没有败露,你们还是得给我好好伪装成菲斯特的大使。若是再出来一点岔子……”佩姬右手出现了她的长鞭,她狠狠的鞭了弗兰克一下,“你们知道会怎么样的……”
“是!”
所有船员齐声应和,他们的双脚不自觉的在颤抖,佩姬·卡珊娜的恐惧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心里。他们不敢违逆这个女人一丝一毫,躺在地上的弗兰克不敢去抚摸刚刚被佩姬抽出的鞭痕,他眼里散发出恶毒的情绪,看这个情绪不是指向了佩姬,而是那个让自己蒙羞的小鬼……
“小鬼……我会好好折磨你的……”
佩姬似乎听到了弗兰克的呢喃,她回头看了眼,嘴角勾出了神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