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心头一震,刚想挪动脚步,骇然地发现自己浑身血液如同被冻结了一般,动弹不得。
“唰”血甲大汉遥遥对着孟君一挥大刀,那满地无穷无尽的血流往半空慢慢聚拢,凝成一把数百丈的巨大血红色的刀影。
轻轻一颤,就一压而下。其势如同山岳崩塌,星辰陨落。
孟君眼睁睁地看着血色刀影慢慢临近,皮肤一块块皲裂,稍微渗出点血迹,就被血刀隔空一吸,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的气力越来越弱,无论如何调动金砂都没有反应。
在这等力量下,他只是一个强壮点的普通人罢了。
现实中,孟君时而清明,时而迷茫,但很快就完全变得呆若木鸡了。
而他眼前,一把血光濛濛的长刀正以着极快的速度往下落。
“血河上人死去百年有余,没想到残留的意志还有这般威能。”烟老鬼轻轻一叹,镇守长老同时神色一动,右手间一道道不易察觉的金色花纹瞬间爬满,准备随时插手。
“没想到传说中血河上人的武器竟然会在一个外门弟子身上。时隔数百年,这把材质并不算上好的武器仍旧安然无恙怕是全凭血河上人的最后一口气了。宗主师兄,你说孟君此子还能不能扛过此招?”
白发如雪的宗主双手负背,远远望着两人,悠悠开口,“淬骨期中最强者,可尊为上人,金玉宗近数百年来,粹骨期者数十有余,但没有一个能被称为上人。我与他同在粹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这等存在,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
另一边,血色刀影高高悬于头顶。孟君全身上下布满一道道蚯蚓般狰狞的伤口,皮肤干枯如木,不见一滴血液流出。
血刀并未临身,他也感觉到生命力逐渐流失,也许再过几息时间,自己的意识就会完全消散了。
“唰!”一道白玉色的亮光忽地凭空而降,柔和的光芒散尽后一座烟雾缭绕,流光闪闪的白色阶梯横于血色刀影之前。
这白色阶梯不知有多久年代了,气息亘古久远,台阶上一个如蚂蚁般渺小的身影,一步步吃力地向上爬着,在他前方,是一片被雾气萦绕的未知地。
孟君看到那一步步蜗牛一般往上爬的人影,仅存的那点意识忽然觉醒,往事一幕幕清晰地放映在脑海中。
“我还不能死!”孟君心中怒吼,他大仇未报,他尚未修练到巅峰看看这个世界不一样的景色,他不甘心!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这白色阶梯是什么了,那努力向上爬的人是谁了。他日以继夜极限修练锻炼的顽强意志开始发力。
“天梯助我!”
只见他身上溃烂之势一止,白色天梯发出万丈光芒,迎风一涨,就又大了数百丈。
挡在孟君身前,宛若一座千万年前就坐落于此的巍峨大山。
血光漫天,周围一切都被血色染红。刀影重重正劈在天梯中间。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响声,一切都在红白之光下湮灭。
“唉!”孟君恍若听到一声跨越时空的轻叹,接着那啃着头颅的大汉一个抬头深深地望了孟君一眼,身体砰然碎裂,化作点点光芒飞入他的体内。
流失的意识随同无数毛发和血肉飞涌而回,一个瞬间孟君就回到了最初状态了。
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完好如初的脸庞,再急急忙忙一看周围的场景。
所有的尸体和血液渐渐模糊,透明,一个呼吸间,就消散地一干二净了。
原来只是个幻境!
孟君由迷茫转变得清明无比,再看到近在咫尺一柄血刀,身上冷汗直冒。
“啊!”他还未来得及防御,就听到于天惨烈的叫声。
“叮!”只见于天手中的血刀悲鸣一声,密如蛛网的裂痕开始出现,“咔嚓!”血刀化作上百个碎片,风一吹而散。
而于天本人则双目充血,原本保持着往下劈砍的姿势一变,双手抱脑,重重地空中一摔而下。
“血刀碎裂?难道是血河上人的意志陨落?”烟老鬼顾不得什么礼仪,在座位上一站而起,双目几道诡异的金光闪动,化作一道实质目光激射而去。
“意识反噬?”烟老鬼的目光在于天身上一落而下后,微微皱眉,再喃喃自语。
像他这么做的不在少数,很多只是抱着随意看看的一干长老甚至比他还要急切,只是碍于比试规则,不好太过出格。
孟君目光闪动,看到痛苦地在地上抱头乱滚的于天,几个大步下,正想将他直接扔出擂台外,就看到他痛苦挣扎中的脸色出现一丝清醒。
“嗖!”于天右手猛地一抬,两指微屈去,用力一弹。
一道亮丽的火花从指尖一闪而过。
从他指尖处无形的气体一个凝聚,就化作一团球体呼啸而来。
虽然看不到,但孟君能清晰地感受到球体上裹着的巨力。
他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一开口,“吼!”音波秘术模拟的虎啸声发出!
这招配合虎咆拳才能发挥最大效果,不过也勉强能用来抵挡一会。
孟君感到劲风扑面,然后一滞,乘此机会右拳用力向前一捣。
“砰!”无数气流四面八方散开,吹的长袍猎猎作响。
“你!”于天脸露狰狞,但是很快就被痛苦之色淹没,管不上孟君,双手不断锤地,缓解痛苦。
孟君一举拳头,快步走上前去。
“住手,你已经赢了。”镇守长老身子一闪,出现在于天的旁边,手中一枚青绿色的药丸向着他嘴巴一丢,再往他身上连拍数下。
于天痛苦的感觉终于得以缓解,“多谢长老相救。”
“哼,若不是你那破空一弹消耗了大量精力,你最多只是输了这场比试,绝不会有性命之忧,到现在这个地步,你也有责任。我虽然救了你,但你两年的资源同样没有了,好自为之吧。”
于天怨毒地扫了孟君一眼,至此为止,他比试失败,血刀破碎不说,两年没有资源,等于他要蹉跎两年!
“是!”长老在场,于天低着头,不敢说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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