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虎不住揉动着咽喉,说道:“这小子果然了得,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要不是三爷的追魂针,一针中的,兄弟这次可算载了。三爷,下手杀他时,可将他交给兄弟动手。”
李大胡子将他交给一名仆妇,笑道:“童兄弟,你不会有杀他的机会了。三爷亲自在房里劝说,这小子保证会加盟。哈哈哈哈!这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李大胡子,你给我少胡说八道。”紫燕杨娟笑骂一句,脸色却一点都不变。
徐飞龙一觉醒来,已经是日落西山,这一觉徐飞龙睡得倒是很香甜,完全不知时光飞逝。
神智一清,徐飞龙便知糟了,穴道被制,他暂时已经成为平常的人。徐飞龙正想详细检查被制的手法,一名俏丽的侍女已经送来了一碗参汤,向徐飞龙笑道:“徐爷请用参汤,主人不久便可到来。”
肌肠辘辘,口干舌燥,不吃东西难以支撑。徐飞龙一口喝干了参汤,苦笑一声问:“贵主人用甚么暗器将我打昏了的?”
“那是主人的追魂针,中时不觉,不出几步便会昏迷不醒。如不用解药,需一天一夜方能醒来,不会致命,但体力损耗却是不小。”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主人已经给你服了解药,取出毒针,让你好好安睡以恢复体力。”
“贵主人呢?
“在前厅与几位大爷商议。村附近发现两个可疑的叫花子,正派人追查。”
徐飞龙心中一动,忖道:“很可能是九指狂丐与昨晚的小叫花子,他们知道我在此了。”
“两个叫花子呢?”徐飞龙问。
“大白天,居然被他们溜走了,主人正不高兴呢。徐爷请下床洗漱。小婢马上替你准备食物。”
小侍女温柔有礼,天真无邪。徐飞龙也不能给人脸色,赶忙起床洗漱。
这是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有一座妆台,枕头有脂粉味,一看便知是妇女的香闺,紫燕杨娟被称为三爷,举动虽像男人的粗豪,但骨子里仍然是个女人。女人天生爱美,看他那身喷火的劲装,曲线玲珑,可知仍然以女人自居,并未将自己看成男人。性取向肯定还是正常的。
吃完东西,徐飞龙听到处传来了呼哨声。
天慢慢黑下来,似乎紧张的气氛充满室中。徐飞龙从侍女的表情中,看出村中发生了变故。
侍女共有两名,始终有一个人在徐飞龙左右监视着他。
这时室外传来了脚步声。房门俏然而开,徐飞龙眼前一亮,哼了一声。
一位紫衣佳人当门而立,紫罗衫配着同色的小坎肩,身上带着珠宝首饰。满地的紫罗裙,缓缓摆动。灯光下,好一位体态轻盈的美娇娃。
她眉眼巧笑走入房中,正是那位日间在府上用手抓着鸡腿啃食大碗喝酒的三爷紫燕杨娟。她眼下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根本就是脱胎换骨,她明眸中流光四转,婿然一笑问:“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么?”
徐飞龙从未见过一个反差如此大,如此明**人的女人,这是极难抗拒的诱惑。
侍女悄然退去,临行向徐飞龙神秘的一笑。
先天的冲动本能,必须由后天的意志来控制。徐飞龙到底是个明白人,敛了心神泰然一笑道:“我确实大感意外,只看现在,很难相信姑娘是酒席上高居首座的那位三爷。”
“你不用称我三爷了。”
“对,理应称你为杨姑娘。”
“那我就叫你飞龙吧。”
她越走越近,两人已经面面相对了。徐飞龙开始有点心猿意马了,嗅到的幽香越来越浓,动人的体态呈现眼前,伸手可及。徐飞龙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杨姑娘,我睡了一整天,可否让我到外面走走散散心?”
“已经天黑了,到外面走?今晚恐怕将有强敌入侵,任何人未奉命外出的,严禁在各处走动,这样吧,随我来,我们到楼上走走好了。今晚月色不错,楼上凭栏赏月,也是一大快事,走吧。”
说走便走,她毫不忌讳的挽住徐飞龙的手,莲步轻移,雍容的举步,显得很是亲妮。表面上看,她象是挽着一个亲密的爱侣,也象是挽着自家的弟弟,不做作,也不夸张,是那么的自然,似乎他俩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不是两个才认识的陌生男女。
二楼是一座亭阁式的建筑,四面悬空,外设扶栏,站在上面,便是可俯看全村,可作为监视各处的理想所在,也是全村最高的一座建筑。
皓月当空,寂静安详,夜深了。
两人倚栏而立,紫燕杨娟的娇躯,似乎完全倚偎在徐飞龙的身上。
她紧挽着徐飞龙的臂弯,柔声问,“飞龙,能将你的事告诉我么……”
徐飞龙想要抗拒对方的温柔,但办不到,这会他连挣扎的力道也消失了,只能仰望天空的明月,低声说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杨姑娘,你呢?”
“我么?先父在时我家也算一方豪富,可惜碰上了一个破家的知县,弄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家破人亡。那时,我只有六岁。”
“哦!抱歉。我引起了你心中的痛苦记忆了。”
她摇摇头,摇落了眼角下两串泪珠,说道:“没什么,能找到一位能够倾诉的人,也是一大快事。家破人亡,一位老尼收容了我,我本以为遇到了好心的人,也许此生青灯古佛。可是八岁的时候,那老尼姑却将我卖做了他人的小妾。最终却是鄱阳大盗洪前辈将我带出火坑。从此,我受到他的照顾这才安然长大。从此。我成了鄱阳大名鼎鼎的女贼。六年前我闯荡江湖,结交了不少江湖朋友,建立了七星盟。这就是我的身世。”
“你受了不少苦。”
“是的,这就是人生。我要报复,别人如何对待我,我加倍奉还,这些人都该死。唉!咱们不谈这些扫兴的话,谈谈眼前。我看你并不想加入我们,那我也不逼你了。”
“你不是要我加入?”
“我改变了主意。”
“为何?你……”
“反正引诱墨飞入伏的事,你在不在场已经无关紧要.我何必一定要拖你下水?”
“这……”
“飞龙,听我说。既然你不愿意,那明天,我送你离开。不过云墨双奇不死,你将永无宁日,但我会尽力帮你的,为公为私,不杀云墨双奇我决不罢手。”
“他们可不好对付。”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黑白两道本就势同水火,正所谓冰炭不同炉,水火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不杀他们,他们要彰显侠名,也要来对付我们。”
“你似乎有点缺乏信心。”
她叹口气,苦笑道:“不错,我确是有点患得患失缺乏信心。那墨飞的奔雷三剑,霸道神奇鬼神莫测。威力之大,骇人听闻,出道多年,至今未逢敌手。除非武功比他厉害,不然二十名高手围攻,谁也逃不出奔雷三剑之下,根本近不了身。”
“那么,你们又何必和他拼命呢?”
“我当然不是为你,你不过是替我们造成这个机会而已。七星盟前后二十八名弟兄惨死云墨双奇剑下,这笔帐早晚都要算。现在有此机会我们自然不能错过。”
蓦的,村东南角的小巷暗影中,有物向村内惊窜,可隐约看到奔窜的黑影。
“有人入侵了?”
“正是,还早,人还在几百米外。”
“是些什么人?”
“不知道,反正以白道中人的成份最大,决不是云墨双奇,但也不是无名之辈。”
徐飞龙心中一动,问道:“杨姑娘,你听说过一个叫丁彪的人?”
“丁彪!好耳熟啊。我知道了,那是潜山老怪陆常的师兄。”
“哦,原来如此。”应该就是这人没错了,徐飞龙心中一喜,总算有线索了,系统提示中就给个人名。就这么让自己去洗脱罪名。要是江湖上有个十几二十个叫这名字的,那还怎么找?
“走,下楼,恐怕不速之客已经侵入村中了,至今尚无声无息,入侵人必定是可怕的高手名宿。”杨娟一面说,一面亲呢地倚在徐飞龙怀中,相挽而行。
蓦的,东面栏外人影一闪,两个一高一矮的黑影已经翻入栏内,怪叫道:“好呀!你这骚狐狸果然手段厉害,找到了相好的啦,高楼赏月,雅兴不浅。”
紫燕杨娟一惊,将他向楼门口一推,低叫道:“快下去,我掩护你。”
徐飞龙尚未举步,楼门口掠出二名侍女,叫道:“小姐接剑!”
紫燕杨娟接住抛来的剑,拔剑出鞘丢掉剑鞘,徐徐扬剑迎上两黑影,沉声问:“能无声无息进入本村,已经是了不起的人物了,登上此楼而未被发觉,更是超尘拔俗的高人,你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你如果不认识我老要饭的,还用在江湖上混?”
“你是……哦!原来是九指狂丐。”
“哈哈哈哈……”
“本姑娘曾经冒犯了你么?”
“没有。只是你昨晚派人带走了老要饭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谁?”
“就是你身边的人。”
徐飞龙这才看清了小的黑影,是昨晚插手相助的小叫花子,叫道:“是你呀!昨晚那人看来没追上你。”
小黑影向徐飞龙招手,叫道:“快过来,那鬼女人就是昨晚派人捉你的主谋,七星盟的七匪首之一。”
紫燕杨娟向侍女挥手叫道:“决把徐爷带走!”
九指狂丐一声长笑,冲上叫道:“不留下人,老要饭的只好教训你了。”
叫声中,打狗棍闪电似的来一记枯树盘根攻取紫燕杨娟的下盘。
跟女人交手,不好一开始就直攻胸腹,必须保持风度,不过人一讲风度,那就已经没有多少地方可发挥了。
杨姑娘一声娇喊一声,一式划地招天,先是下错开来杖,乘势而进转攻对方胸颈要害。
“来对的好!看打!”九指狂丐豪气飞扬地叫道,收招换招,迅速向侧一闪,棍急速上拂“铮”的一声崩开来剑,棍随之向下点落,如同丹凤点颈一般棍尖敲向对方的天灵盖。这时,侍女已经将徐飞龙带走了。小叫花子尚未追至楼门口,西端猛的传来一阵长笑,一个修长的黑影飞入楼中,怪叫道:“老叫花子,你还想躲到哪去?看打!”
紫燕杨娟正被九指狂丐迫得难以招架,对方的打狗棍看似不快,却宛如通灵的活物一般,渗入重重剑网,但见棍影漫天彻地而至,封不住架不着,劲气令剑身迟滞,如同在水中挥剑,压力奇大,令她心中骇然,正感吃惊,这怪影来得正是时候,闻声赶忙收剑暴退。
紫燕杨娟看清入侵的人是九指狂丐,便知大事不好。她对这位江湖怪杰,可说又恨又怕。但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拼命。正危急间,突然有人出面向狂丐叫阵,在她看来,正是求之不得的大好机会,立即闻声暴退。
“啪”的一声响,罡风呼啸.怪黑影一脚踢开九指狂丐的打狗棍,揉身切人,双掌一伸仿佛要推山填海一般的雄浑掌力顿时向狂丐拍去。
九指狂丐一声狂笑,丢掉打狗棍双掌一翻,接了上去,准备来个硬碰硬。
怪黑影一看九指狂丐竟然要硬接,瞬间内劲狂吐,七成力顿时用上了十成劲。
那知狂丐用的却是虚招,突然身形一扭,掌双斜飞,一声长笑,闪电似的脱出纠缠,抓起打狗棍叫道:“你这冤死鬼冤魂不散,呸!走啦!老要饭的要办事,少陪了。”
十成的掌劲已然收不回来了,被引汇成一股汹涌而出,“蓬”的一声大震,将一丈之外的一根楼柱击断倒下了,楼面瞬间开始摇晃。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紫燕杨娟悚然自语,被这掌劲石破天惊的一击吓了一大跳。
“哈哈哈哈……”狂丐的狂笑声摇曳,人已经不见了。
黑影一闪即逝,也追逐下楼去了,他从栏外飞落地面,转眼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