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报应回到吃饭的地方,立即将疑心的事向鬼见愁说了。
鬼见愁比戚报应还要老练些,地方巡捕出身的人,比戚报应地头熟,立即亲到码头查证。
不久。鬼见愁匆匆返回,脸色不正常,将威报应和侄女主婢唤出店外,不胜忧虑地说道:“戚兄。眼下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查出什么线索了?你的神情很可怕。”威报应心中一紧。
“有人封锁了码头,可能是病无救袁福比我们早到一步,他的游泳上岸比船快得多,而且是混江龙的死党,可能已纠合了人要和我们正面交锋了。”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其中一条就是,翻城到城里府衙找人帮忙。其二就是,沿陆路迅速返回南京。”
“第一条路显然行不通,翻越城关知法犯法,只要歹徒们透露些口风,咱们不是本地人吃不了兜着走。”
“那么,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咱们立即动身。”
从这里只要往回赶几十里路,翻过慈姥山,便算是到了南京的地界,那是鬼见愁他们的势力范围,到时候自然好办。说走就走,带了行囊,六个人立即动身。他们并不是怕了病无救,只是不愿无端被缠住而已。
大道直通北门,而北门外就是官道,六人撒开大步急赶。
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小亭子立在路边,这是五里亭,亭附近的几家农舍灯火全无。
飞鱼杨芳一面走,一面扭头说道:“俞头儿,咱们并未在你的地面犯案,眼下姓周的苦主又不在,你无法定咱们的罪,对不对?放咱们一马,如何?”
“放你回去向混江龙报信?抱歉,办不到。”鬼见愁冷冷地说道:“你请放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会送给你几样罪名,关在大牢里让你快活的。”
“你别说早了,到南京远得很呢。”
“你放心好了,真要有三长两短,第一个倒霉的人,保证不会是我鬼见愁,而是你两位仁兄。”
“何必呢?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放咱们俩一马,病无救便会放过你们的,我保证”
“你保证什么?你算老几?少臭美了。”鬼见愁阴森森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混江龙早有预谋,他不会在安庆等俞某人去拆他的台,他的那些狐群狗党大概已布置在太平府城附近,守住大门等我们上钩了。”
谈话间,已到达亭前,亭右的农舍屋角踱出一个黑影,接口道:“不错,咱们已经在大门等你。南京双雄,离开了南京地面,你们就成了没翅膀的鸟,离了水的鱼。哈哈!咱们已久候多时了,并且已经顺便替你们挖好了坟墓,就等你们的尸体往里填啦!”
路两侧,草丛树影中接二连三站起不少人影,前面,有八个黑影拦住去路,身后,退路已绝,不少黑影堵住了。亭中,升起两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一个站在檐口用打雷似的大嗓门说道:“南京双雄,这些年来,你们到底杀了我多少同道弟兄?今天该用你们的血来偿还这笔血债了!”
鬼见愁将两个俘虏交给俞霜主婢看管,丢下包裹,拔下腰间的成名兵器三节棍。呵呵大笑道:“混江龙,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亲自来了,很好很好。我身在公门,公平执法,擒了你多少弟兄,委实记不清了,你说吧,龙江客船五尸六命惨绝尘寰的屠门血案,是不是你主使的?”
“我说过是我主使的了吗?”
“三个凶手已有两个落网,怎么不敢承认吗。死者是安庆的富商,又曾经招请武林高手低制过你的勒索,跟你结怨已深,又答应与官府合作,清除了你下江里的三处秘秘分舵,最后被你拉了不少江湖败类,打破了他的家,他只好带着家人逃来南京避祸。你还不甘心,要斩草除根,于是派了八组二十四名杀手跟踪追杀,在破晓时分行凶。你难道还否认吗?”
“哈哈哈哈”混江龙仰天狂笑,笑完说道:“好吧。这时告诉你已经无关紧要了,不错,是我派的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换了你,你也会这样做,你不也是擒获凶手又要抓主谋吗?我知道二位仁兄很勇敢,决不会以擒获凶手为满足,必定逞匹夫之勇到安庆找我算账。因此,我只好先发制人送你们上路永除后患啦。俞兄,你两人值得骄傲,居然逃过我百余弟兄的眼下,几乎被你成功地逃脱了我布下的天罗地网,病无救老江湖居然不知你们在船上,真是丢人到家了。当然,他做梦也没料到你们会带了家眷掩人耳目,你们办案可从来不带其他人的。”
“你是跟我投案呢,抑或是要俞某动手请你走一趟?”鬼见愁豪壮地说道:“混江龙,不要叫你的爪牙上前送死,我可不希望多伤无辜,你自己上吧。”
“我知道你了得,甘拜下风。不过。有几位朋友想要会会你们呀!我可不好扫人雅兴。”
“不错,就让老子来秤秤你们的斤两。”一个黑影踱出路面说道:“小辈,用你的兵器上吧。”
“阁下是”
“老夫邹永汉。”
“夺命人魔!”鬼见愁骇然惊呼:“前辈为何替一个水匪出头?”
“老夫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公门鹰犬的嘴脸,怎么有意见,还是怕了?”夺命人屠乖戾地说。
威报应拨出佩刀,沉声说道:“俞兄,不要和他们废话了,事已至此,只有决死一途。这老魔虽然不曾在咱们地面行凶杀人,但通缉他的文书也不下十件之多。俞兄退后,我来对付他。”
“哈哈!江湖中人一入公门,不是要将江湖规矩置之脑后么。”夺命人屠狂笑着说道:“不用一个一个来了,你们两个并肩上,老夫不会怪你们的。”
“不错,职责所在,讲的是天理国法,江湖那些所谓决斗规矩,不得不暂且抛开,那种罔顾公义勇于私斗的规矩要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