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上城区,艾尔玛大教堂内。教会的使团刚一安定下来,使团护卫长卡伦便带着焦急而忐忑的神色,来到了莫里斯大祭司的房间内。
“莫里斯大祭司,现在该怎么办?”他才一关上房门后便忍不住急切地问道:“我们已经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到了现在,可是明日就是神临之日,如果在明天,大主教还不能现身的话,恐怕这个北域都将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他不得不急切,北域建立教区之事早有定论,可以偏偏在使团巡游之时,枢机大主教却神秘离去,行踪不明。天可怜见,为了这一意外状况,他生生拖慢了使团行进的进程,直耗到了神临之日的前一天才到达北域,更是将北域一众想要求见大主教的贵族们拒之门外,宣称只有到了神临之日,枢机大主教才能正式现身与他们会面。
然而现如今,眼见着即将入夜,神临之日转眼即至,可留言声称自己将前往北域的枢机大主教,其却全然不见踪影,这要他如何能够不感到急切?
只不过,卡伦护卫长随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他面前的莫里斯大祭司倒是镇静得多。
“不要急躁,卡伦护卫长。明日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我们依旧有着时间。”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露微笑,说道:“这是至高的主给予我们的考验,只要我们能保持虔诚与冷静,我相信等到时机成熟之时,祂自会为我们指引方向。”
“哦,愿至高之主能听到我的祈愿,告知我大主教现在身在何方,好让我能够在明日之前将其找回,否则,我真不知道明天教会将会闹出怎样的笑话来。”卡伦护卫长面带悲容。
事实上,对于那位枢机大主教的品性,他比使团里其他人都更清楚一些,如果不是那位的作为实在是太过挑动其他上层的神经,那么那位又怎么会被“流放”到着偏远的北域来?因此,对于那位是否会于明日现身,他可真的一点儿都没法乐观起来。
“降福北域的枢机大主教神秘失踪,只有一队随从、护卫装模作样地到了这里......”绝望至极的他不禁开始幻想起明日的情景:“我想我们会被北域的信众撕碎的。”
“孩子,平静下来吧,你的焦急毫无意义。”莫里斯大祭司一脸平静地摇了摇头,双手相合,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相信我,只要我们坚守自己的虔诚,主的指示终将到来。”
“可是主的指示究竟在哪儿?”卡伦护卫长本想这样问出声来,可是他才刚一打算开口,忽得一阵“铛铛铛铛......”的急促钟声便响了起来。
“这是......?”他面露讶色,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来,而莫里斯大祭司同样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都曾听到过同样的声音,这是警钟!只有警钟才会敲得这般急促!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宁静了五十余年的北域竟忽然敲了警钟?
正当他们猜疑不止之时,门外忽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这脚步声极为急促且毫无规律,显然脚步声的主人正踉跄着奔跑前行,极其地急切与慌张。
“啪啪啪”的敲门声响起,不待里面的莫里斯回话,外面那人的声音就抢着先响了起来:“莫里斯大祭司,不好了,魔潮!魔潮来了!”
......
不详的钟声在这个黄昏响彻了北域。仍沉浸在对明日憧憬中的人们不由茫然抬起了头。这是北域巨壁上的警钟,然而此刻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不知道,这个警钟被敲响时,其究竟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只要那些经历过过往魔潮的老人们,在听到这久违的急促钟声之后,才一个个面色大变,露出满脸的惊容来。
“魔潮!魔潮来了!”这些经历过魔潮恐怖的老者惊声高呼,向着临近之人高声示警。苍老的声音,伴着那急促的警钟,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凄厉。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民众开始惊惶失措,四散奔逃。巨壁边的守军们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死死锁住了城门。一辆辆弩车被士兵们搬运到了城墙上去。整个城市在短短片刻间失去了所有欢欣,变得充斥着恐骇与惊惶。
继巨壁之上的钟声响起之后,北域城中无数的警钟随即响起,使得这警示的钟声遍布全城,越传越远,如圈状地波纹一般扩散开来,向着北域城外的远方幅散而去。
艾弗里等一干纨绔子弟自然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们转回头去,惊疑地望向远处的巨壁,不明白这钟声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图尔斯,听到了吗,敲钟了!”艾弗里对着仍旧坐倒在地,没能从坠马中缓过来的图尔斯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北域的钟声呢!”
“你这白痴!”望着面露惊奇的艾弗里,知道这钟声含意,并隐隐猜到了事态的图尔斯满脸苍白,大骂出声:“这是警钟!”
“警钟!?”诸人一怔,竟没人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恰在此时,他们当中的一人指着北方的地平线,惊慌失措地高喊道:“快看北边!地上,地上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诸人回首,一片红黑色的海洋顿时映入眼帘。无数的恶魔喧嚣着、嘶鸣着,自北方的地平线上源源不断地涌了过来。
“这是......”艾弗里感到自己正浑身发抖,结结巴巴说不出半句话来,而他身侧的同伴们同样好不了多少,几乎一个个如同呆滞的鸭子般钉在了原地。
“劣等恶魔、犬魔、黑雾巨魔、炼魔......”一个贵族子弟将他能认出的恶魔一个个念了出来,而后望着这片看不到边际的海潮,忽的似是回过神来了一般惨嚎出声:“魔潮!魔潮来了!”
一干纨绔们被这声惨嚎拉回了现实,他们手忙脚乱地驱策起身下的马匹,全然不顾同伴,疯狂地往回跑去,将仍就坐倒在地的图尔斯与呆滞着的艾弗里直接甩在了背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