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人应答,花吟霜抽泣道:“今日师尊在场,弟子名声是小,玄武门基业为重,决不能让这人毁了玄武门的名声,弟子定要揭发他。”
花吟霜回头,瞧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陆幽身上,狞笑一纵即逝,纤指一抬道:“就是他。”
场中又是哗然,玄武门师尊双目入电,透过人群,落在陆幽身上,面色倏然青黑不定,但他自持一代宗师,隐而不发。
陆幽心头一闷,如被人捣了一拳,嘴角溢血,如今他玄海封禁,与常人无异,对上玄武门师尊,自是不敌,方才自是被玄武门师尊电目所伤,但有苦难言,未及辩解,却听周围叫骂一片。
众人原本不服陆幽,如今得此机会,焉能有放过的道理,一弟子起身怒道:“田某早就看你心术不正,入玄武门不知用了怎般的卑鄙手段,方才脱颖而出,而后又用无耻办法夺得大师兄之位,本想你坏也止于此,没料到你竟干出这等禽兽行径来。”
其余众人见有人挑头,纷纷起身咒骂,足足将陆幽说成了十恶不赦的奸人,言语极为不堪。
任长秋见状,怎能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当日屋舍前被陆幽王仆诚二人侮辱,耿耿于怀,况且他觊觎大师兄之位,陆幽若是倒了,大师兄之位非他莫属,扬声挑眉道:“玄武门向来最为痛恨这等祸害,今日你生我死。”说罢纵身遇上。
今日这事关系重大,轮也轮不到他出头,不过虚张声势,陆幽既无法辩解,也懒得辩解,起身笑道:“任师兄,请。”
一个“请”字说罢,却听玄武门师尊冷道:“玄武门弟子皆有锄奸之责,你既请缨,为师便允你。”
这一来任长秋弄巧成拙,骑虎难下,一旦动手,王仆诚在场,难免在众人面前相出丑,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仆诚不曾想到花吟霜竟会使出这般的恶言诬陷,如遭雷击,听得场中骂声,匆忙辩解,但辩解声也被骂声淹没,于事无补。
忽听的师尊应允任长秋出手,王仆诚忙跪地道:“师尊明察,陆公子是大大的好人,他绝不会轻辱花师姐的。”
玄武门师尊微微皱眉,扬声如洪钟道:“吟霜,杀人须得证据,我玄武门也不能滥杀无辜,你说他轻辱与你,可有证据。”
花吟霜自怀中摸出一块事物,哭道:“师尊,那****二人侮辱与我,弟子一介女流,实难抵抗,唯有忍辱负重,偷偷从这两禽兽身上摸得这块事物,还请师尊明鉴。”
玄武门师尊手指一抬,花吟霜手中物事化作一束光,眨眼间已落在手中,低头瞧了一眼,丢在场中,厉声道:“可是你二人身上物事。”
陆幽瞧着那块令牌,不由暗叫糟糕,原来那一日来,花吟霜早有预谋,将王仆诚身上玄武门令顺走,看来今日一身脏水是洗不清了。
王仆诚瞧得,捣蒜一般惊奇道:“这玄武令牌那一日花师姐来之后我就找不到了,原来是花师姐你拿了啊。”
花吟霜碎一口怒道:“臭贼,还要狡辩,分明是你轻辱与我,趁你不备,我偷拿的,还要狡辩。”
尘埃落定,如今诸般狡辩也是徒劳,陆幽轻笑,王仆诚心中美好全然不在,摇头道:“花师姐,你快替陆公子说话,求你了。”
说罢连连磕头,泪水涟涟,花吟霜却冷笑一声,全然不见,陆幽摇头,冷声道:“王兄,我早说过,此女配不上你,你何故心存幻想,她今日打定主意,要我二人脑袋,何必求她。”
王仆诚依旧磕头,脑袋早已撞烂,将这平台上染出一滩殷红,烈日当头,更是扎眼。
一旁金小婉见得这局面,一时愣在当场,花师姐有物证在,洗脱罪名已是不能,只当陆王二人的确干了这等龌龊事,心中更是难受,但她急切要听陆幽解释,方才死心。
赵禹城见状,按住师妹,摇头道:“人证物证俱在,此事坐定,小婉师妹,你莫要心存幻想了,没想到我赵禹城竟也走眼。”他言语中多是惋惜,显然信了花吟霜所言。
“玄武门中出此败类,师尊,弟子求战。”吕纯阳一心相帮花吟霜,抱拳扬言道:“还请师尊应允。”
任长秋闻声,就坡下驴,忙抱拳道:“师尊,吕先生出手,弟子就不献丑了。”说罢往后一缩,兀自冷笑。
玄武门师尊点头,吕纯阳飘摇落在陆幽面前十丈,双指一点,两道紫光倏然自指尖飞出。
陆幽胸前噗嗤两声,两道血水自胸口喷溅,身躯一软,便要倒下,他忽的咧嘴一笑,兀自站立,伸手拔刀。
这紫电云指乃是吕纯阳杀招,对上玄士也是一击必杀,不想这小子竟还能动,不由挑眉,脚下如风,突至陆幽面前,双指刺入陆幽体内。
陆幽通体紫光萦绕,七窍流血,体内如万箭纵横,痛彻心扉,胸腔内原本铜墙铁壁一般禁制分崩离析,玄海骤开,不过此时玄海内闷响阵阵。
玄士修行,依仗玄海,玄力越强,玄海自然越大,不过这玄海虽在体内,但极难察觉方位,如今陆幽清晰感受到自身玄海位置。
王仆诚眼见陆幽身死,求人已不管用,起身将近日所学《大象无形拳》使出,落在吕纯阳背上。
吕纯阳自持玄力高深,并未在意,只是拳头触背,如万象奔涌,直入肺腑,令人难以抗拒,他心中惊愕,这蠢货实力竟如此强劲。
当下弃了陆幽,转身双指紫电频出,王仆诚见状,唯有躲开,他原本不欲动手,见陆幽濒临绝境,才硬着头皮出拳,如今见对方弃了陆幽,也不敢再还手了。
“吕师弟紫电云指果真有师尊八九分火候。”另一边高台上弟子有心卖弄,不愿在众人面前失了风头,抱拳道:“师尊,今日玄武剑谈,本就是我等四人切磋,恰巧遇上此事,不如让我等三人也一并出手,各显神通,诛杀此贼,也算是尽了他死前对我玄武门的绵薄用处。”
玄武门师尊闻声,瞧了一眼陆幽,点头道:“正合我意,你等尽展绝学,让为师瞧瞧你们长进。”
三人闻声,纷纷纵身落下,三人分别为晏临风,苏长天,牧元,入的场内,同时展开架势,落在陆幽身上。
三人有心跟吕纯阳争锋,先前见吕纯阳对这弟子玄海下手,欲要击毁此人玄海,玄海本是玄士精华所在,除非实力数十倍于敌手,若不然决不能击破对手玄海,此刻三人也纷纷对陆幽玄海注入玄力。
三人掌锋落在陆幽身上,陆幽五内俱焚,玄海更是不断炸裂,如滚雷在体内翻滚,经久不绝。
王仆诚见状,欲要阻止,但此刻被吕纯阳所阻,他不愿出手伤人,难以近前,急的满头大汗。
体内声响不断,陆幽体表风雷火电俱全,面前景物忽明忽暗,身体好似早已不存在,不过片刻,体内一阵万钧之力山呼海啸,只觉玄海所在的一片汪洋肆意挥洒,像是决堤。
此刻陆幽再难坚持,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湛蓝一片,无边无际。
这是哪里?莫非到了阴曹地府,只是阴曹地府昏暗无常,这里却碧空如洗,陆幽置身于此地,垂首望下,脚下临空,在这海面如履平地。
思索前事,陆幽猛地惊醒,这是玄海,如今他是在自己玄海之内,举目远眺,天地一色,无有日月山川,不禁心中疑惑。
这既是玄海,可此时玄海不同以往,昏迷之前早已窥的,自身玄海分明是一湖清水,边际瞧得一清二楚,但此刻这一片汪洋却是无边无际,几乎跟天际连接,这是为何。
转念一思,玄武门师尊四大弟子纷纷出手,玄海湖堤早已经如山崩,不复存在,莫非是玄海堤坝被四人毁了之后,才出现这般景象。
百思不得其解,在玄海内踱步片刻,难分天地方向,不由晕头转向,陆幽闭目养神,眼前景色不在。
睁眼时,身体剧痛难耐,陆幽挣扎起身,环顾四周,只觉熟悉,瞧见一方墓碑方才想起,这分明是碧微虎那山洞内,此刻正置身于山洞内密室。
陆幽全身燥热,忽的想起王仆诚来,借着穹顶明珠一瞧,却见密室入口躺着一人,浑身是血。
他强自起身,走进查看,这人胳膊缺了一只,看起装束体型,分明是王仆诚,陆幽心惊,附身将王仆诚抱起,放在石床上。
“奇怪,此刻力气竟然恢复,体内似有一股无穷大潮,这大潮隐而不发,到底怎么一回事。”陆幽不明所以,低头瞧着王仆诚,不由吃惊。
王仆诚右眼深陷,分明被人挖了眼睛,陆幽一怔,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今王仆诚受伤颇重,倘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命在旦夕。
正自无招,忽的想起一件物事,从怀中摸出一枚玄灵果来,这玄灵果本是当日陆幽私藏,只是不知是否对人伤势有用处,死马当活马医,将玄灵果捏碎,渡入王仆诚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