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而行,坐在马车中的玛丽却是眉头微蹙。
她在思考着秦然刚刚的话语。
“谨慎是面对未知。”
“锐意是面对困难。”
“百折不挠是面对失败。”
“无视绝望是……”
玛丽有点不解了,她又一次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秦然。
“无视绝望是面对一切。”
“包括,生死。”
“即使是死,你也不可以绝望,因为,你一旦绝望,你就真的死了。”
秦然缓缓的说道。
“2567,你经历过绝望?”
玛丽一怔。
直到这个时候,玛丽才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往。
她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嗯。”
“经历过。”
“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还要漫长。”
秦然这样说着,一扭头,看向了窗外缓慢后退的景色。
盯着秦然面容的玛丽没有再询问。
未成年的王女很清楚眼前的男人有着什么样的性格,他愿意说,他会如实的告诉你,他不愿意说,无论你怎么询问,他都不会说。
但玛丽的心底却不断的在猜测。
究竟发生了什么?
玛丽的眉头又一次的皱了起来。
她想到了太多。
多到她看向秦然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柔和起来。
而秦然?
啪!
抬手一弹,食指轻轻的扣在了玛丽紧皱的眉头间。
“没有你想的那么惨。”
秦然笑着说道。
玛丽捂着额头,仔细的分辨着秦然的笑容,直到发现这样的笑容没有一丁点的伪装,是发自心底时,玛丽这才长出了口气。
不过,马上的,玛丽就呼吸一顿。
因为,一摞七张羊皮纸突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
玛丽再次一愣。
“我的战利品之一。”
“成为强者最主要的是心,但没有辅助也是不行的,它应该能够帮到你,当然了,我也需要你翻译成通用语。”
秦然回答道。
“是‘草原之王’?”
玛丽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秦然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玛丽坐直了身躯,以前所未有的严肃姿态说道。
没有谁比未成年的王女更明白手中羊皮纸的重要性了。
传承!
沃伦王室也有着传承。
甚至,斯伍特堡也有着传承。
这些传承足以让人眼红,可真正与‘草原之王’的传承比较起来,却又不算什么了。
“如果说心,是强大之根。”
“那么……”
“它就是强大之基!”
突然升起这样明悟的未成年王女,迅速的沉浸在了羊皮纸的记录上。
秦然看着认真的玛丽,不由一笑。
努力与勤奋,总会带来收获。
对于处置,这是秦然在上次副本世界就做出的决定。
在眼前这个副本世界中,除去玛丽外,还有更合适的人吗?
没有。
只有真正一起经历了生死、战斗的人,才会被秦然认可。
至于其他人?
敌人和陌生人罢了。
……
有着蛇一的驾驶,马车行驶自然是平稳的,想要达到一定的速度,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因为艾达勒伯爵的坚持,马车不可能超过步行的对方。
因此,当再次看到勒尔德里的城墙时,已经日头偏西了。
而在看到勒尔德里城墙的刹那,兴致勃勃赶路的艾达勒伯爵眼眶迅速的变红了,泪花闪烁。
他直愣愣的盯着那记忆中的城墙。
“没有变。”
“一切都没有变。”
“真的是太好了。”
说着这样话语的艾达勒停下了脚步,他敲了敲一旁马车的车窗。
“我可以上去吗?”
老者问道。
“当然!”
玛丽收好了羊皮纸,在秦然与她并排而坐后,推开了车厢的门,邀请老者坐进了车厢。
“感谢殿下您愿意体谅一个糟老头。”
老者道谢着。
“与您为沃伦王室所做的一切相比较,我所做的都是微不足道。”
玛丽回答着。
真诚的语气,让老者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分,然后,这位老者的目光看向车窗外,那里是……
沃伦王室的王宫。
是詹姆士八世所在。
马上猜到了什么的玛丽敲了敲车厢。
立刻,缓慢而行的马车变得飞驰电掣起来。
仅仅十几分钟后,马车就再次返回到了沃伦王室的王宫。
等候多时的希林伯爵快步的走到了马车前,不过,当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人不是玛丽、秦然,而是一位老者的时候,这位年轻的伯爵就是一愣。
可随即就想到了什么的年轻伯爵,立刻站直了身躯,毕恭毕敬的向着老者行礼,道:“日安,艾达勒伯爵。”
“日安,希林伯爵。”
耀眼的飞龙之章,足以让老者辨认出年轻伯爵的身份。
再加上与玛丽有着三四分相似的面容,更是不会出错。
‘龙之子’!
沃伦王室北方的守护者。
沃伦王室额外血脉的延续。
“能够带我去见陛下吗?”
老者询问道。
“当然。”
“陛下期盼您归来,已经无数年了。”
年轻的伯爵这样的说着,就带着老者向着王宫内走去。
每经过一处熟悉的地方,老者神情中都会涌现出一抹激动。
而当来到了詹姆士八世的卧房外时,老者更是连连深呼吸了数次后,才缓缓大的推开了卧房的门。
紧闭的门窗,夕阳透过窗子散了进来。
橘红中,黯淡不可抑制的漫延。
那份美好,即将消散。
就如同是床上的詹姆士八世。
昏睡中的詹姆士八世,脸色苍白,面颊消瘦,头发更是干枯无力,整个人躺在那里仅剩余了一口气。
而这一口气,也仿佛随时可以消散般。
老者身形踉跄的走到了床边,轻轻的将手放在了詹姆士八世的手上,眼泪垂下。
在任何一刻都强忍着泪水的老者,在见到詹姆士八世后,再也忍不住了。
“詹姆士,我回来了。”
老者轻声呼唤。
在呼唤声中,詹姆士八世缓缓醒转。
年轻的伯爵,未成年的王女缓缓退出,准备将房间留给两位许久不见的好友。
不过,秦然却没有挪动脚步。
他耸动了一下鼻子。
目光看向了房间一侧的墙壁,眉头瞬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