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艾特兰市在下班高峰过后,又迅速的喧闹起来。
当然,并不是夜晚里的肆无忌惮。
而是更贴近生活的。
‘扭塔面包店’前几个拎着手袋的主妇在面包店的橱窗挂出‘半价’牌子后,立刻推门而入。
几分钟后,一个个的满载而归。
这是只有住在附近的人才会知道的秘密。
每周五的傍晚,‘扭塔面包店’都会半价销售一些当天和前几天剩余的面包。
当天剩余的面包是主妇们的首选。
前几天剩余的也是可以的。
在食物没有腐败的前提下,花费更少的钱,才是主妇们需要考虑的。
毕竟,省下的钱,足够再多买半截香肠和三四颗鸡蛋,配点蔬菜汤,就是丰盛的一顿了。
周围居住的人们络绎不绝的进入‘扭塔面包店’。
很快的,半价面包就销售告罄。
只剩下一些脱落的面包角、面包屑还在篮子里。
面包店的老板开始整理这些,他将这些面包角、面包屑统统放在了一个篮子里,然后,标出了一个‘3¥’的字样。
这也是‘扭塔面包店’的惯例。
一些人并不介意花费3元来换取一篮子的面包。
即使它们并不完整。
今晚也不例外。
就在面包店的老板将店面打扫大半的时候,一位客人走进了面包店。
不是附近的主妇。
但也不是陌生人。
虽然对方穿着长长的立领风衣,戴着总喜欢遮挡着自己面容的口罩和眼镜,但面包店的老板依旧微笑的欢迎着对方。
“晚上好,只剩下这些了,可以吗?”
面包店的老板问道。
然后,不等对方的回答,就开始帮忙装入了一个牛皮纸袋。
他很清楚,对方需要的是什么。
没有回答。
两张皱皱巴巴的纸币出现在了柜台上,面包店的老板检查了纸币的完整性后,就将装满了面包屑的牛皮纸袋递给了对方,并且,按照惯例送上了一句客套话。
“欢迎您下次光临!”
同样没有回答。
沉默的顾客抱着纸袋离开了‘扭塔面包店’。
可就在走出大约四、五米的时候,这位顾客就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街对面站着的几人。
长长的修士服,胸.前‘丹东’教会的徽章,足以说明这些人来自哪里。
想也不想,这位顾客转身就换了一个方向。
可在那个方向上也出现了‘丹东’教会的修士。
再换一个方向,也是这样。
这些‘丹东’教会的修士开始缓缓的逼近了。
这位沉默的顾客迅速的后退。
对方再一次的进入了‘扭塔面包店’。
而就在对方进入的一刻——
轰!
爆炸发生了。
巨大的轰鸣声中,‘扭塔面包店’飞上了天。
但诡异的是却没有任何浓烟与烈焰。
有着的只是白色飞舞的面粉和一些散发着白色光芒的晶体粉末。
“啊!啊啊啊啊啊!”
包含痛苦的吼声,好似野兽的嘶吼。
一道沾染了面粉和晶体粉末的身影在地上连连打滚,仿佛他沾惹上的是浓硫酸一般!
“战意盎然的丹东啊!”
“用您的剑来消灭眼前的邪恶吧!”
低沉的咏叹调中,‘丹东’的修士将在地上翻滚的身影围拢起来,一瓶又一瓶的圣水向着对方泼去。
嗤嗤嗤!
白色的烟雾从对方的身躯上激起。
原本激烈翻滚的身影,很快就不动了。
“任何的邪恶在丹东冕下的注视下,都不可能存在于世间!”
高亢的声音中,须发洁白的‘丹东’教会主祭从街道的尽头走来。
自始至终,这位主祭的目光都在看着与他并排而行的秦然。
很显然,这番话就是说给秦然听的。
“任何时候都不能够麻痹大意!”
秦然则是这样的回答着。
并不算是顶撞,更称不上是无礼。
再加上秦然说话时面容上浮现的谦卑神情,哪怕是眼前的主祭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一旁的两位修女和中年神父更是连连点头。
不过,主祭却认为秦然应该更加的服从。
不仅仅是对‘丹东’,还有对他也是一样。
要知道,他可是‘丹东’最忠诚的仆人,理应受到这样的尊敬——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和他并排而行的!
“他就是温彻斯特之家爆炸案的凶手?”
“杀害犹他州立大学‘格瑞文’三人的凶手?”
主祭连续的问道。
“是的。”
秦然一点头。
“你是怎么确认的?”
“虽然他的确是邪恶的,但你的证据是什么?”
须发皆白的主祭继续问道。
这样的问话让同行的两位修女和中年神父一愣。
特别是丝丽.丹东这位修女更是眉头一皱。
“主祭阁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丝丽.丹东的口吻中透露出了严肃。
“我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主祭这样的回答着。
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位主祭的言不由衷。
想到平日里这位主祭狂妄自大的表现,剩余三位‘丹东’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纷纷一皱眉,如果不是对方是唯一能够开启祭坛的人,以对方的性格,怎么可能成为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
“我的证据?”
“一个费劲时间、精力,建立了自己组织的人,为什么会说放弃就放弃吗?”
“而一大堆没有谁会相信的、记载着神话传说资料的书籍,却有人为了这些东西不惜杀人灭口,又是为了什么?”
秦然没有直接回答。
在利用安.拉特里奇.欧肯调查现在的‘丹东’教会后,秦然就知道自己需要注意的人是谁了。
他花费了相当的时间去研究这位‘丹东’的主祭。
不仅是对方的生平,还有对方的性格。
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会让对方相信。
不要去向对方陈述,而是要让对方自己寻找答案。
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变化。
秦然又恰到好处的补充着。
“温彻斯特之家的爆炸案真的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仅仅只是为了一些博物馆的藏品?”
“有没有可能是其它更加珍贵、罕见的东西呢?”
秦然说着,目光就扫过了面容震动、若有所思的‘丹东’教会的主祭。
不仅是这位主祭,剩余的两位修女和那位中年神父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地上蜷缩的身影。
“除了这样的解释,我想不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哈罗德特教授!”
秦然看向了那个倒在地上,好似死去的人。
对方当然没有死。
虽然看起来对方没有了呼吸,但没有谁是比秦然更加清楚那颗心脏的神奇之处。
假如真的是那颗心脏,再加上对方隐藏的一些底牌,刚刚看似干脆利落击倒对方的一幕,也不过就是对方故意为止。
至于为什么?
秦然看着神情激动,眼神闪烁的‘丹东’教会主祭焦急上前探查对方尸体的样子后,立刻,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