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眼睛去见证各种怪异,这是一种最真切、也是最奇异的视感。
而能够站在这里,将这怪异的一幕收入眼底。让索隆的心底明悟,只有征服者的视角,才是心里最明亮的那面窗口。通过战争打开这扇窗户,就可以观看到千姿百态的荒蛮世界,乃至掌握这些异族物种的命运。
“把这些东西都扔出去,交给狼族自己处置。”索隆率先回过神来,一对深潭似的眼睛,闪动着锋利的目光,站在狼族的角度,对沼泽蜥蜴人等等或是布满长毛或是长有鳞片的雌性生物,定义为异族美女。
但在正常人类的视角里,大部分只能算是不堪入目的怪物和野兽。
随着鹰人战士,搬动这些笼子。索隆的脚步在其中的一个笼子前停止。看得出来,半人鹿这样的体形,更适合在森林中居住。
清凉之极的绿藤编制的吊带装,露出圆润滑腻的肩膀,把她的身材衬托的玲珑浮凸。穿着丝丝透明吊带的编制罩,硕大的波涛汹涌的轮廓若隐若现,裸露着两条修长紫色的像是嫩藕一样的手臂。
坦白说,这只树妖拥有着与人类无异的上半身身材。除了那双又尖又长的耳朵,还有像一头小鹿一样的下半身,这个树妖的容貌,也可以说得是上佳之选。
“象秋天的树叶一样坠落在贪婪的狼族手中,这是我的错。”与索隆的目光对视,树妖的一双清澈的眼睛里,瞪得出奇的大,声音带着点颤音,自言自语的语气中,暴露了她内心的茫然和恐惧。
而在树妖的眼帘里,于之对视的那双来自索隆眼神里,充满了镇定,充满了冷酷,又像是充满了安慰。没有任何的语言,却又仿佛包含了万语千言。那是一双多么神奇的眼睛,笼子里的树妖继续凝望着,忽而一个寒颤,让她有一些惶悚的感觉!有些怕自己的面孔在对方眸子中照出来,从而迅速低下头躲避。
“这个笼子留下、打开它!”索隆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见冷森森一道寒光,鲁道夫挥剑劈开了关着笼子的锁。
打开笼子放出这个树妖,索隆既不想与之交流,也绝不是什么怜悯心作祟。
站在征服者的角度,他只是希望能从这只树妖的身上,能够观察到她背后的种族。根据索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被狼人占据的神秘圣殿,位于阿尔法森林的深处。而在狼族营地往南的阿尔法森林,正是这些半人鹿树妖的领地。
踩着软软的皮毛地毯,眼角的余光扫视那些零碎的摆设物,差不多全是些阴森的各种生物的头骨。
至少、用皮毛包裹的王椅,坐上去很舒服。
“吾王,狼族的牧群,总共有五百多头。”鲁道夫有执政官的才能,他的统计一般不会出错。只是五百多头牲畜,对于拥有三万多人口的狼族来说,显然不能解决目前食物短缺的问题。
狼族的牧群,主要以牛羊为主。但即使如此,也非索隆印象中的牛羊。这里的羊,毛色多为黑色,头颈为红褐色,除了四肢强健,后躯丰满,头上过长过大的犄角,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包括狼族放牧的牛群,看上去也是四肢结实,大腿肌肉发达,更像是野生物种。
向阿尔法森林继续挺进,鹰人军团急需补充食物。只是加上三万多狼族人口,五百头牲畜,就算全部就地宰杀,能够维持几天,还是未知数。想到这一点,不由得让索隆改变了原先的策略。
“去,告诉狼族长老沃夫,除了老弱妇孺。日出的时候,所有的狼族在营地前集合,如果他们想得到食物分配的话。”
下达命令的同时,索隆一双锐利的眼睛,有意无意得扫过从笼子里走出的树妖。
鲁道夫,抬起眼帘,用警惕的眼神示意身后的战士,看紧这只树妖。然后迅速抬起右手,抽打了一下身侧的披风,转身去执行鹰王的命令。
经历了急行军,和半天的指挥战斗。索隆本不想这么快睡觉,只是柔软的王座让他的眼皮渐渐有些疲乏,由半闭变成紧闭,默默享受起黑暗。
被王座上头戴着重盔的鹰王无视,树妖的四只蹄子,站在原地轻轻地跺着,在四个鹰人战士的虎式下,她既不敢随意走动,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是卧下身,四肢蜷曲着侧躺在地毯上。
鹰王4星效果,增强的不仅是索隆的身体,还有他的精神。有时候睡觉的感觉明明很困,一下子就能进入睡眠,但是对周围的感觉却很明确,一有动静,便会马上醒过来。
营帐厚实的幕布轻轻一响,女王和她的皇家队长,出现在门口。当她看到靠在王座上睡着的索隆,立即向身后示意,然后迈着轻柔的脚步走进来,一脸惊奇地看着地上的树妖。
……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索隆有些懒得把它睁开,即便是听到女王带走了那只树妖。同样是王者,索隆并不想对女王的头上强加各种限制。
女王带领一万鹰人战士抵达这个国度,不仅仅是对荣耀的向往,更多的是对异世界的好奇。她毫不犹豫地向索隆移交了军团的指挥权,说明她是一个有风度有魅力的女人,同时、她对权柄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追求。
一个对权力没有追求的女人,却掌握了权柄,对于女王的生平故事,她自己没有说过,索隆也没有问过……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这样晴朗的天气不多见,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实际上在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鹰人军团、还有八千多名狼族,便已经在营地前的空地上集合。
“吾王,遵循您的强大意志,八千名狼族勇士,已经召集完毕,等待着您的命令。”
狼族长老沃夫,松弛的眼皮包裹着一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只看营地前,那些呈品字型、分类排列的狼族头颅,索隆便心知肚明,狼族似乎度过了不平静的一夜。
在将军鲁道夫的帮助下,这位选择臣服于鹰人的狼族长老,掌握了对大部分狼族的领导权。
“很好。”索隆表情意味深长,他向着狼族长老沃夫轻轻点头,把目光投向远方的阿尔法森林,那擎天巨树梢头的碧叶,连成一片,摇曳万里,把林海上淡淡的白云赶来赶去。
森林环境不适合骑兵作战,维亚多的一千五百名骑兵,只能留下来,负责维持狼族营地的秩序。
而由鹰人战士,冰族重步兵、以及狼族部队组成的庞大军队,便是索隆继续驰骋阿尔法森林的实力。南部边界,一直延伸至此,以攻占神秘圣殿为最终目标,索隆没理由放弃征服这片茂密的森林。
视线从阿尔法森林回转过来,紧盯着密密麻麻整装待发的狼族士兵。从索隆眼睛里闪耀着智慧的光辉,又锐利,又细致,左脚轻轻地抬起一点,向前迈了一小步,右脚再慢慢拖向前,紧跟着,他举起了手中的战剑,“听着,进攻树妖部落,夺回狼族对阿尔法森林的控制权,进攻狼人,夺回狼族祖先的传承地。”
一声令下,整个狼族部队传来一直跟骚动。显然,在不久前,狼族刚刚经历了连续的战败,以及从祖先传承之地被驱逐,他们对树妖等森林种族,抱有强烈的仇恨。
当狼族长老沃夫仰天发出一声苍凉的狼嚎,八千狼族勇士仿佛脱笼的野兽,四肢并用,快速没入阿尔法森林之中。
“鲁道夫,带着你的重步兵军团,辅助狼族的进攻。”嘴角勾勒出一丝玩味的弧度,索隆的命令很明确,用狼族担任前哨部队,对阿尔法森林里的树妖等部落展开进攻。
只是令索隆没想到的是,女王有不同的建议,“等等!我愿意与鲁道夫将军交换一下,由我来指挥对树妖部落的进攻。”
在索隆和将军鲁道夫、将军先力惊讶的视线里,昨天那只树妖,跟在女王的身边,显得有些躁动不安,低垂着头不敢与众人的眼光对视。而在女王呈现出的眼影里,一对眼珠转动得生动自如,时时闪着睿智、特别的光亮。
索隆不是很清楚女王的心思,但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并且一个树妖部落的生死存亡,还不在索隆的关心之列。
“由女王率领三千鹰人战士,将军先力率领狮鹫猎手辅助,向树妖部落进发!”
重新分配了一支强大的军队,索隆看向狼族长老的目光变得深沉,其中的意味足以使对方领会。女王才是进攻树妖部落的决策者,狼族只需要服从和从旁协助。
…………
与女王与狼族的进攻方向背道而驰,索隆率领着6千鹰人战士,和鲁道夫的四千名冰族重步兵,他们的目标是向着神秘圣殿的方向进发。
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波涛如海。进入森林,仿佛跳进了一个绿色的海洋,其他的一切色彩立刻便被它吞没。在清晨这段有限时光,森林还在安睡着,没人来打扰它的美梦。直到前面的几名狼族哨探之一,失足踩中了一个陷阱。
“是谁!是谁给了你们胆子,胆敢入侵‘阿曼尼’森林巨魔的领地!哦,是愚蠢的狼族,你们已经被剥夺了阿尔法森林的生存权利,受死吧!”
陡然,被挂在树梢的狼族哨探被数根巨矛射穿,索隆视界里,几块很像是岩石的物体,在布满苔藓的地方站了起来。
森林巨魔,与树妖一样,阿尔法森林里少数的几个强大部族之一。
森林巨魔的身体,看上去与冰族步兵的体格相当。除了他们的外表更加怪异,下巴处长有两颗向上弯曲的巨牙。森林巨魔除了头发像是一对绿色的草丛,他们的肌肤,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承载植物的生长。据说森林巨魔出生后不久,皮肤就会不可避免地被一层薄苔藓所覆盖,并赋予了他们绿色皮肤这一显著特征。
丑陋、凶猛、体格魁梧,在一定程度上,森林巨魔和食人妖算是远亲。这给予了索隆,不那么完美的第一印象。
当视界里的几只森林巨魔,杀了狼族哨探,并出手利索地剥掉了狼皮,将之扛在肩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回转身体,看到浓郁的树冠底下,站满了密密麻麻无数的‘入侵者’,他们面上痴呆的表情,似乎对刚才的鲁莽行为,感到有些暗暗后悔。
森林巨魔迟钝的反应,让人无话可说。并且、索隆没理由任由对方杀了自己的哨探。有时候,发动战争的理由,可以像现在这般简单。
“听着,杀了这几个丑陋的绿色巨怪。剥下他们的皮、塞满泥土,送给森林巨魔的部落首领,让他明白、这便是冒犯狼族、冒犯鹰人的代价!”不管索隆发起战斗的嗓音如何激昂,在那双沉静的银色瞳孔里,看着眨眼被淹没的几头森林巨魔,眼里带着点那种似笑非笑的冷酷神气。
目睹几个森林巨魔被冰族重步兵的战锤淹没,索隆的笑容很冷淡,像阴寒雪天的淡日。在‘征服’的这条道路上渐行渐远,对生命的漠视,似乎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更不用说,像森林巨魔这样的生物,在索隆的眼里,还算不上人类。
继续穿行在森林之中,原始森林里的大树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森林里没有道路可言,两个小时的行军,索隆只感觉层层叠叠的树木向他围过来,如果没有狼族哨兵的引路,所有的方向感,只怕都要被这片茂密的森林给融化掉。
如狼族哨兵所禀报的那样,想要达到狼族的祖先传承之地,要无可避免地穿越‘阿曼尼’森林巨魔的领地。
而阿曼尼森林巨魔的领地,之所以被称为难招惹的巨魔,字面上的意思,便是眼前居住着巨魔的上百个洞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