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鹰人军团的全面反扑,碎裂的肢体迸溅在空中,裹着血雨。
听着耳朵里传来的如雷咆哮,入目的血雨如同井喷!红毛战士的眼睛瞪的更大更圆了,目光中已填满了惊骇。
山坡之下的红毛冰族战士,不但战斗士气直接降到了负数,那些布满柔软细毛的脸皮下面,一条条隆起的筋肉不断地抽搐着。
野蛮文明,崇尚强硬的战斗实力,苛刻的部落等级之下,亲眼目睹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绿毛战士,从正面被彻底击溃。
大部分红毛冰族人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在鹰人军团的士气压迫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最终在鹰人军团长韦弗斯狰狞的面目和冷厉的斥喝下,统统自觉地放下了武器。
至此、战斗正式宣告结束,鹰人用不可撼动的实力,征服了所谓的冰族流民部落。
脚下源自尸体的鲜血流近岩石的细缝,然后融合,相互渗透,有着难以言说的感触。扫过那些密集的红毛战士,索隆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一眼看过去,凄清幽冷的陡坡上,好像荒芜的屠宰场一般令人作呕。
但是此时此刻,只身站在高处,将下方的整个熊族部落尽收眼底。他目光所及亲眼看到的,是无上的战士荣耀、是不可挡的铁血征服————
“站在无法企及的高度之上,俯视这个波澜壮阔的荒蛮时代。无论是难以置信的胜利,还是鲜血染遍全身都不能概括的荣耀,对于这样伟大的壮举,永远都值得众生抬起头来仰视!”
……
山谷之中,绝壁之下,有着无数低矮的洞穴,连成一片,俨然一个人口兴旺的部落聚集地。
如果仔细看去,还会发现山谷里的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整个空气中,都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
忽而,一声鸟唳划破了寂寥的部落峡谷,刺入耳膜,为这片山谷、凭空增添了一丝戾气。
视界里,那是一道粗线条的壮硕身影,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站着像一座石塔,跑起来有如一阵飓风。
关于流民部落的统治者,索隆的脑海里,不止一次勾勒出一头直立行走的巨熊,但此刻真正进入视线里的,却明显地扭曲了他脑海里的身影。
所谓的冰族流民部落酋长,竟没有半点的冰族血统。
第一眼看过去,让索隆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感官。但看到一旁魂不附体,屏声静气的红毛战士,索隆很快就释然了。“在强者为尊,胜者为王的原始性部落社会里。谁都可以成为红色大峡谷的统治者,只要你有这个实力。”
再一声鸟唳传来,所谓的‘部落之王’已经清晰进入眼帘。
站在这个位置,正好看得见,对方的胸脯上那两块结实的肌内,胸脯鼓出来,好比一个门廊。颜色有点像枣木色的案板,紫油油地闪着亮光。
但更吸引索隆注意的,还是那颗鸟怪式的头颅,一张看不出美丑的人脸上面,长着一个鸟类巨喙,脑后则是披散着大片蓬松的洁白羽毛。
扎布兰大陆,无奇不有。眼前的鸟头怪,索隆别说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眼见‘鸟头怪’不停地变幻着双脚,像一支离弦之箭,冲着索隆所站的地方而来。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中,他的两只脚不停地在地上点着,就像蜻蜓点水一般。这只脚还没落地,另一只脚就抬了起来,宛如一辆战车,果真像一股飓风掠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欺近百米的范围,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
呼————
挥舞壮硕的单臂,以最快的速度,发泄填充在肌肉里的爆发力。
来自韦弗斯一气呵成地投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空气的阻力,这条微微弯曲的抛物曲线,甚至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然而,视界里,长矛呼啸而过的瞬间,‘鸟头怪’快速亮出了他的双手武器。
喀嚓!
视界里‘鸟头怪’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突地寒光一闪、紧跟着‘鸟头怪’立刻抬起臀部,两腿伸直身子成弓形,侧身一晃。
矛尖断落、白木长杆陷进身后岩石的裂缝,发出嗡鸣并不停地不停颤动。让许多鹰人战士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从没有见过这种迅猛反应,更没有见过这种模样的武器,只听见嘶啦的链子声,两把长刀就精准的卡掉了矛头。
日光的反射下,刀面不知是何材质,好似经过抛光、洁白如雪。两把链子的一端拴在他双臂上,另一端拴在双刃的刀柄上。即是双刀,又好似两把链刀。
目睹‘鸟头怪’轻而易举的战斗技术,奎托斯紧跟着拔出了腰里的战剑,两眼漆黑如墨,杀气狰狞。
100米,90米……60米。
就在这时候,索隆却伸出一只手臂,拦住了韦弗斯。近距离正视鸟头怪的那瞬间,索隆的目光直瞪瞪地看着那张奇怪的脸,那双细小的眸子里好似填满了怒气。索隆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凶险。
包括鸟头怪脸上的表情,竟透露着一股自信,这让索隆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但随着他另一只手臂的动作,身后数千鹰人战士,很服从的齐整整地举起了手里的长矛。
如索隆所见,五十米的范围内,没有谁可以闪避、或者阻挡三千名鹰人的投矛,除非……他是诸神的化身。
呼呼呼呼——
五秒钟的时间以内,伴随着大片尖锐的呼啸,上千根白木长矛,分层次地投掷出去,索隆很快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传说中诸神的化身,这货明显不是。
在最后频死的刹那,‘鸟头怪’的脸孔,由于心脏的快速痉挛而变得苍白。眼皮不断上翻,黑色的瞳孔和大片眼白不断交替。锋利的白木长矛,或是贯穿胸膛、或是贯穿大腿,或是洞穿脚掌……被十几根长矛钉在岩石上,断线的血珠沿着伤口流淌,“嗒嗒嗒~~”滴落在地上,化作一片殷红的花朵。
韦弗斯手提着战剑,站到鸟头怪的面前,来回走动。
或许经受不住韦弗斯那锐利的目光,鸟头怪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动,死亡的恐怖,使他的每根骨头都在发抖。
这只不明来历的鸟头怪,拥有着强悍的天赋,可惜用错了地方。带上这颗头颅,兴许有人能够说出他的种族来历。
“砍下他的头颅——现在!”
听到索隆一声令下,鹰人军团长韦弗斯手起剑落。鸟头怪的喉咙里,终止那种像是鸟鸣一样的呜咽声。
韦弗斯的战剑,反射到鸟头怪的眼里,形成一束光,高高向后飞起的头颅在空中转几个圈,看到了旋转的血色黄昏下,偶尔飞过的黑鸦,视帘不断往下旋转、直至落地。
索隆相信在头颅离开脖子的几秒钟时间里,大脑还是有思维的。期间能看到熟悉的身体在跳舞,继而抽搐倒地。最终头颅落向地面,开始流稀释的番茄酱,至此视线里的一切才变成全部漆黑。
……
“发起战争除了意味着铁和血,掠夺财富也是战争的主要根源。现在、该是到了搜刮战利品的时刻了。”
转回视角,俯视下方的酋长部落、随着心的跳动,深吸一口气,畅快淋漓的大战过后,峡谷里的清新空气,使亚伦感到一阵神清气爽。只是当他微微侧过身,却发现奎托斯盯着鸟头怪的尸体眉头微皱,好像在思索什么。
顺着奎托斯的目光,呈现在亚伦视线里的,是一对古怪的武器。
不过在得到亚伦的首肯后,奎托斯迅速在‘鸟头怪’的尸体上补了两剑,收获了鸟头怪胳膊上缠绕的两把链刀。
默认奎托斯收获了这两把战利品。老实说,这对链刀的材质,使亚伦微微感到震惊。
在亚伦的认知里,用作刀剑的材质,有两个基本属性,“一是硬度,二是韧度。”
很可惜,这两种属性在一定程度上是互斥的。到目前为止,斯巴达还只是初级的冶铁工艺,基本上还无法解决韧性问题。
而这两把锋利坚硬的链刀,从刀身到锁链都罩着一层寒气,单单看看、就令人感到生畏。
从这对链刀的材质,到它的锻造工艺,显然已经超出了亚伦的认知范畴。
“熊族部落使用铁器,如果大峡谷中存在铁矿,提高斯巴达的冶铁工艺,却是一个难题……”亚伦暗自思索。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又多出了许多需要向威廉请教的问题。
……
“被征服的敌方部落,将成为鹰王附属领地。眼下,峡谷底下的部落正在陷入恐慌、骚乱、反叛当中!”
鹰人们全都飞上了天空,从空中捕猎那些零星的反抗者。鲁道夫和他仅存的三百多蛮族战士则像是赶鸭子一般,驱赶着上千个红毛俘虏,进入这个部落。
顺着陡坡一直往下,穿过柔软的草地。
行走在部落的核心地带,布满石芽石笋的道路开始变得又硬又滑,稍不留神便会摔得鼻青脸肿。
山坳底部是大面积的平地,周围全是石头山坡。与想象中的一幕略有出入,平地上聚集的大部分红毛野蛮人,瞳孔里虽然散布着恐慌,但却没有彻底地乱作一团。而是全部聚集到此,准备迎接新的峡谷统治者。
冰族部落的社会结构,黑毛、黄毛、红毛、绿毛四种不同的毛发颜色,对应着四种不同的权利和地位。
绿毛野蛮人将黑毛族人称作黑毛猪。由此可见、就算是在冰族部落内部,黑毛野蛮人的身份也是最卑贱的奴隶。
其次比黑毛稍微高等点的是黄毛,相当于自由民和战士。红毛则是部落中的贵族。
至于绿毛冰族人的定位,此时让索隆有一丝疑惑不解。
此刻在他的视界里,大概有一百多个绿毛战士,被相当数量的红毛贵族,用绳子绑起来,等候处决。触目惊心的是、在这些绿毛战士的身边,已堆满了大概二百多具头颅分家的,绿颜色的冰族人尸体。
“卑贱的战败者,马上跪在鹰王的脚下。并且立即作出解释,你们这是为什么。”
鲁道夫站出来,用剑指着一个年长的红毛贵族,马鬃头盔下面的表情,表露出不满。
面对来自天空的长矛包围,使这块平地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铁别是鲁道夫的战剑上还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老红毛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抬起头向索隆的位置看了一眼,恭谦地说到,“伟大的峡谷统治者,新的冰族之王!我代表9个部落想您臣服,而这些绿毛猪都是前任冰族之王的战刀和走狗,我相信您有一千个理由杀光他们,让绿毛猪的血液流尽,任由他们的尸体腐烂,扔到峡谷外面让冰鸦啃食。”
若非亲耳听见,会让索隆难以相信,从一个冰族野蛮人的嘴里,竟然能够同时表达出赞美、奉承,和恶毒、憎恨的语言。若非红毛贵族的行为充满诡异,索隆的目光,必当不会凝聚在这个老红毛的脸上,停留超过一分钟的时间。
目光闪动的一分钟后,而从索隆眼帘里从他身上得到的数据,使索隆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其间银色的瞳孔里散布出难掩的杀气。
“目标——战俘。狡诈6星,叛逆9星。”
一个忠诚度为0,叛逆为9星的老战俘,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用处,并且他的行为,似乎得到了许多红毛的认可,这不是一种好现象。索隆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单手握着战剑从对方的身前走过,毫无征兆地,像杀鸡一样割开了对方的喉咙。
老红毛忽然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双手捂着喉咙,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在手缝出****的鲜血的映照下,鲁道夫大声宣布,“从现在起,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个贵族甚至一个奴隶。都是属于鹰王祭祀大人的财产,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自处决鹰王祭祀的俘虏。这————就是代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