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河水,流动时发出格外悦耳的声音,微风拂来,带着丝丝水的清香。绿油油的青草上还带着露珠,在暖暖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岸上停着一两头水牛,啃着岸上的青草。
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瞿辰还记得这里是他老家后山的那条河,不过在他初中时那条河就已经被污染了,河水不再清澈,总是漂浮着绿色的水苔。
小时候他挺喜欢来这条小河边玩耍的,但自从发生过那件事儿后,他就没来过了,也就是近几年,同外公家关系好后才来过几次,散步过来,一切都没有小时候的感觉了。
瞿辰蹲下身,将手伸进水中,很冰凉,不过也很舒服。
手在水中晃了两三下,瞿辰侧头看见草地上有一张黄纸躺在那儿,黄纸上还隐约有些红色的点。
瞿辰将黄纸拿起,发现竟然是符纸,不过上面画的符可能只能被称之为鬼画符。凭瞿辰现在的眼力看,这张符不仅不能除灾还很有可能会招祸。
瞿辰想将这留着害人的符纸泡入水中毁掉,但刚碰着符纸,整个天地突的骤变。
黑暗降临,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似乎下压至地面上一般,瞿辰感受到了一种沉重。
风也变得越来越大,其中的夹杂的阴寒之气也越来越重。
压抑,绝望,阴冷,瞿辰整个人被这几种情绪笼罩着。
尚且保有神志的瞿辰从中察觉出令人惊心的危险。
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东西们,被放出来了。
就在眨眼间,地面上的青草不见了,地面上满是焚烧的痕迹,火星四溢。
被焚烧的地方一只只干枯的手伸出来,那些干枯的手上有的满是伤痕,有的似被焚烧过,有的没有了皮,血肉模糊。
昏暗的空气中漂浮着火烧的尘埃,这里就像是书中描述的地狱。
瞿辰看着眼前的场景,惊慌的向后退。
就在他忍不住后退的时候,他的脚被一只干枯的手抓的紧紧的,瞿辰拼命想挣脱,但就是挣脱不开。
瞿辰心中害怕极了,比这恐怖的画面他不是没见过,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场景了心中会止不住的恐惧,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意思,就好像是心中的魔障一般。
恐惧,绝望。瞿辰冷汗津津的,拼命的挣脱那只手,却整个人被反劲儿给弄到地上。
整个人软软的,手刚接触到地面,就被接连冒出来的手抓住了手腕,身躯。
滑腻腻的满是血的手就这样抓住瞿辰,瞿辰越挣脱就被抓得越紧,然后他感觉到整个人都在被那些手往地下带。
“小辰!小辰!”
在瞿辰被那么多只手往地底下拖时,他听见了他阿婆叫他的声音。
他想告诉阿婆他在这儿,但是他张嘴后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明明失声裂肺的在叫喊,但就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这样无数只手拖入了地下,拖入了无尽的黑暗。
“主子,主子!”
瞿辰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叫着什么,在叫他“主子”?他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人叫他主子?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神战中,他进入了一个世界然后又进入了一个世界。
他在那个世界中,被自己的母亲丢弃了
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昏暗,仅一根烛光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而照不到的地方就是一片昏暗。
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女子梳着妇人发髻,正跪在床榻边,压住瞿辰的双肩。
那女人见瞿辰醒过来了,竟高兴得哭了起来,呜咽着说:“主子,您可终于醒了。”
“奴这就是去叫雁生过来瞧。”说着女人似乎想到什么,急忙跑到门口。
瞿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他的手脚被用竹板固定住了,整个身体都沉沉的,疼不说,还使不上劲儿。浑身黏糊糊的,里衣似乎都被汗浸湿了,黏在身上。
怪不得刚刚做了那样的噩梦。
“主子,醒了就好。”这时,三人都冲进房间,面容带着喜悦。
那些人瞿辰都认识,都是自己培养起来的人。
刚刚那个女人是连生,轻络楼的老鸨,司各类情报;刚刚说话的是沽生,他自己手下得力助手,同样也是随身保护自己的暗卫;跟着进来,现在走到他床边的白衣青年是雁生,一手医术十分了得。
雁生为瞿辰诊脉,面上的喜色也越来越多。
“昨晚主子挺了过去,所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雁生说道。
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让奴给主子擦拭身体,可行?”连生问道。
雁生不反对,便是可以的。
瞿辰倒觉得有些别扭,道:“让沽生来。”
“是。主子。”沽生应下。
清楚瞿辰不喜欢人都伺候在身旁的性子,三人都依次退下。
过了一会儿后沽生端着盆水进来。
“主子,得罪了。”沽生低着头,不去看瞿辰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为瞿辰褪去身上的衣服。
“我睡了多久?”瞿辰全身无力,任由沽生服侍着,看着沽生小心翼翼的动作,眼睛看向另一边问道。
“回主子,您睡了四个多时辰。”沽生回道。
瞿辰惊讶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然后问道:“外面怎么一回事儿了?”有些事儿,想逃避,却是怎么也逃避不了的。
“回主子,圣人说主子养巫蛊小人,将镇国公府抄家了,夫人同老爷也一并下狱。圣人说体谅老爷戎马一生,给夫人与老爷赐死药。还有下令,通缉主子。”沽生也就凝迟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瞿辰都没有说话,沽生低头为瞿辰擦拭身体,也不知道瞿辰是怎个表情。整个房间一时之间,气氛很压抑。
“死了吗?”瞿辰闭目,面无表情,之前还有的泪水,现在已经没有了。
“回主子,尚未。”沽生说完后,似乎想到瞿辰可能会冲动的去救他们,接着说道,“主子,圣人这是在引您出去!”
“沽生,你越矩了。”瞿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沽生整个人一颤,然后跪在瞿辰身前,伏下去,说道:“奴错了。”
“起。”瞿辰看着他跪了好一会儿才让他起,接着问道,“陶小夭呢?”
“回主子,在隔壁房间睡着了。”沽生恭敬的回答。
“我母亲的人呢?”
“回主子,奴将他们安置在‘柜楼’。”
“我现在又在哪儿?”
“回主子,在轻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