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国公骑马,瞿辰坐在后面的马车中。
瞿辰撩开帘子向外望。
他在原身已有的记忆里,见过京城的繁华,不过再次亲眼见到,却还是觉得震撼,气势上的震撼,是宜州,现代都市都不能比的。
镇国公府在内城,而内城都是大宅子,路过的也基本上是英姿潇洒的贵公子哥儿,打马而过,遇上瞿国公都会停下侧马让瞿国公先行过去。
在众多马匹中,一辆牛车就有些亮眼了。
牛车显得十分简朴,一点装饰都没有,看规格不像是一个贵族该有的。
牛车停在侧边让路,瞿辰觉得好奇也就多看了几眼。
在他向牛车看去时,牛车中的人也撩开了帘子,向着瞿辰方向看。
牛车里是个姑娘,姑娘蒙面纱,不过脸也被帘子遮去一半。
当瞿辰看着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也看向瞿辰,四目相对,瞿辰看见那姑娘冲他微微笑着。
瞿辰这才反应过来,牛车里的人是序列十的苏阿秋。梳了个古装的发髻又涂抹了些颜色,倒是让瞿辰一时之间未发现出来。
他冲苏阿秋挑眉,一副你引起小爷我兴趣的模样。
苏阿秋没有理会瞿辰轻佻的模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帘子放下。
瞿辰倒是没将帘子放下,眼睛一直盯着牛车看,直到看不见。
“就不懂得收敛吗?”发现瞿辰轻佻举动的瞿国公轻咳后说道。
瞿辰不说话,将帘子放下,眼不见心不烦。
瞿国公也无力对儿子说教些什么,摇晃着头又回到马车前方。
这个插曲后,瞿辰也不再撩起帘子,反而乖巧的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在出发前瞿辰就将姜沉给封印住了,马车中的寂静,让在这几日一直被姜沉吵闹的瞿辰反而有些空空的感觉。
所幸现在离皇宫不远了。
不过瞿辰见到圣人的时候却是一个多时辰后。镇国公府离皇宫不远,但奈何皇宫大门离圣人书房又远又只能步行。
当到达圣人书房时,瞿辰觉得整个人都虚了。
“辰哥儿,尚好?”瞿国公对瞿辰的身体深表担忧。
“尚好。”瞿辰在内侍通报时,轻咳两下,稳住上涌的腥味儿。
“镇国公,镇国公世子陛下有请。”内侍站在殿前躬身说道。
瞿国公打赏后,带着瞿辰向里走。
进入殿后,两人跪下行礼,瞿国公双膝还未触地便被圣人给拦住,瞿辰倒是直挺挺的跪下去。
圣人才二十出头,遗传了前皇上与皇后容颜上的优点,圣人的模样在整个京城绝对是可以排上号的,当圣人还自是个皇子的时候,整个京城的女子都想成为五皇子妃。
只是现下,圣人的威严愈渐加重,气质也不断的沉淀,对于圣人的容颜,注意到的却也少了不少。
“老师不必多礼。”玉象关切的说道。瞿国公本就是玉象的骑射老师,私下里玉象叫瞿国公老师倒也不是不合礼数的。
“陛下,臣愧不敢当。”瞿国公自然不能依着玉象的话来做。
“老师,您总是这样。”玉象将瞿国公扶起来,两人都好似没看见瞿辰一般,由着瞿辰跪在那儿。
将瞿国公扶起后,玉象才想起来瞿辰,对瞿辰亲切的说道:“师弟也起,大家本就是师兄弟,自然是不必多礼的。”
“陛下贵为天子,就算有这师兄弟的缘,但礼数还是不能废的。”瞿辰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恭敬的从地上站起来。
“偏生你有理了。”玉象笑着说,然后关切的眼神打量着瞿辰,问道,“你的伤可好了?”
“伤已大好。多亏了陛下送去的药。”瞿辰踩着玉象的那根线,在玉象面前行为相较其他人却是随性不少。
“小儿伤好后就说着要进宫谢恩呢。”瞿国公对瞿辰在圣人面前的表现总是觉得胆战心惊的,不禁跟着瞿辰的话附和道。
“朕可不信,怕是老师特意将师弟揪过来的吧。”玉象对瞿辰的性子也很了解。
“怎么会?”瞿辰说道,“其实臣今日进宫还真是来谢恩的。”
“好好,朕信了。”玉象也不再提这茬,“不过,师弟,你好糊涂!”
“臣知错。”听到玉象突然严肃起来,瞿辰十分顺溜的就跪了下来,看起来这样的事儿他是经常干了。
瞿辰跪下来后,瞿国公也跟着跪下来。
玉象无奈的说道:“朕这是在敲打师弟,老师跪下来又是为何呢?”
“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瞿国公说道。
“朕也是老师教出来的,老师怎么会教子无方呢。朕看呀,师弟这是在宜州将性子玩野了。”玉象也没让瞿国公起身。
“陛下说的是。”瞿国公趴在地上附和道。
瞿辰跪在那儿压抑着瘙痒的喉咙,毕恭毕敬,也不吭声。
“依朕看,就不能再让师弟这般无所事事下去了。”玉象接着说,“不如让朕做主,给师弟某个闲职?”虽说是询问,但又有哪人敢反驳圣人的话?
“多谢陛下厚爱。”
“臣这般入士,那群书生怕是要用笔杆子戳臣。”瞿辰现在倒还不想入朝为官,不过他也明白玉象怕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入士了。
“你若做不到,朕就摘了你脑袋。”玉象带笑说道。
这句话瞿辰自然是信的,瞿国公也是信的,只是不知道玉象自己说来出信不信?
“那臣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瞿辰挺直背说道。
“那你就给朕走点心,别给朕丢人!”
瞿辰自知推脱不过,便也认命的跪伏在地上说道:“谢,陛下。”
玉象让镇国公父子起身,又同他们说了些关心的话,同瞿国公说了些朝中之事。玉象原是想要留膳的,但镇国公父子执意回去,玉象也不好强行挽留,便放两人回府。
回府后,瞿国公看着自己儿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瞿辰说道:“你往后小心些。”
“谢过父亲。”瞿辰看着瞿国公轻咳后笑着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