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咱们空出了北、南、东这三门,万一符家军有胆子利用骑兵出城偷袭……”李安国见李中易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身上,他不由暗暗苦笑,硬着头皮接受李中易的临阵考核。
从开封到大名府的这一路之上,李中易只要闲下来,就会给李安国出难题,逼迫着他最大限度的放下包袱,并开动脑部机器。
李中易为啥要把李安国带在身边?根本目的,不就是逼其快速成长起来么?
汉武帝有胆子任用卫青和霍去病做大将,李中易自问,他的心胸和见识不可能比汉武帝差太多。
外戚怎么了?只要条令俱全,制度严密,李中易完全可以敞开心怀,照样用之不误!
听了李安国的回答,李中易微微翘嘴角,笑眯眯的说:“李勇的骑兵营,被我安置在哪儿?”
李安国略微一想,不由垂头丧气的说:“就中军的阵后,唉,我真是个猪脑子,您最不喜欢的就是打巷战,那个损失比野外浪战大得多。您只怕是巴不得城里的符家军出城搞偷袭,这才故意没围住除了西门之外的其余三门吧?”
李中易轻轻的笑出了声,摸着下巴,斜睨着李安国,笑眯眯的说:“孺子可教也!”
此次出兵大名府,拿下大名府,才是一箭四雕之中,最重要的一环!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整个大周国境内的藩镇和军阀,还有不少的情况下,李中易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去南征西讨和北伐。
俗话说的好,屁股决定脑袋!
军阀们自然希望一直保持半独立的状态,朝廷主持大局的统治者的想法,恰好与之相反!
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种大一统的思想,早就深入历代统治者的骨髓之中。
除非是实力不济,做不到一统天下,比如说唐末以降。否则,只要不是无能的草包,但凡有些抱负的君主,都要让天下归于一统!
“禀主上,炮营那边发来信号,一切准备就绪,等候您的命令。”一直盯着各方的楚雄,小声禀报了李永堂那边发来的旗语。
“那就开始进攻吧。”李中易点点头,断然下达了总攻击的命令。
楚雄仰起下巴,复述了一遍李中易的命令,转身走下指挥车,将命令转达给了传令官和旗语官。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家军的作战条令,也跟着日臻完善。人口传令依然是主要的传递方式,毕竟,旗语能够传递的信息量,终究有些偏少。旗语可以作为临时救急的补充,却无法成为临阵作战的主流。
在李家军中,水师和陆师传递命令的方式,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其中最大的差别是:指挥水师战舰作战,主要依靠主桅杆上悬挂的旗帜和灯笼进行识别。
毕竟,水师临敌作战之时,旗舰指挥官不可能派出几十艘传令船,挨个通知后边的战舰。
陆师的作战,为了防止命令传递过程中,出现不可控的巨大偏差,一旦采取旗语快速通知和传令官补充完整命令的做法。
不夸张的说,培养一名合格的旗语官,比培养一名适任的营指挥使,其难易程度大致相仿。
所以,在李家军中的旗语官,不仅拿双俸,而且磨勘迁转的速度,比普通军官快一倍以上。
其中的逻辑其实很简单,就比如说,搞两弹一星的专家,哪怕是在最困难的大饥荒时期,也有特供的食品可以补充营养。
总而言之,在李家军中,越是高技术的岗位和职务,收入和地位也跟着越高,这才符合事务的发展规律!
既然李中易下达了活擒魏王符彦卿的军令,身为炮营指挥使的李永堂也就跟着有了想法。
受限于兵种条件的束缚,炮营的官兵们,永远不可能得到首登之功。
但是,炮军却是每次开战之时的绝对主力兵种,先发攻击的优势,让李永堂有了共享先登之功的便利条件。
李永堂亲自出马,亲自摆弄好了十余门12磅炮后,反手抹了把额前的热汗,喃喃自语道:“我的祖宗们,能否轰开大名府的城墙,就靠你们了。”
炮营丁都的都头江胜,随即笑着说:“指挥使,弟兄们虽然差了点准头,却也可以做到十发三中。这么大的铁家伙,只要挨上了城墙,保准可以把包夯土的青砖,轰出一个大洞来。”
“你小子少油嘴滑舌的,我问你,还是十发三中,可有把握命中城门洞?”李永堂没好气的揭开了江胜发射技术不太行的伤疤,“如果,你能够做到,这先轰之功,老子就不要了,送给你小子升官发财如何?”
“别介呀,小弟怎敢抢您的首轰之功呢?”江胜吐了吐舌头,他能吃几碗干饭,难道他自己没有点数么?
以12磅炮的威力,只要幸运的击中了城门洞,只须一颗弹丸即可轰破城门,哪怕城门的背后堆满了沙袋。
在炮营里讨生活,没有点技术,很难混得开!
李永堂的炮术修炼得到了家,主要有两点因素:其一是足够多的射击演练,其二是动足了脑筋。
二战开始时,侵华的老鬼子们,也就是常备师团的鬼子们,无论是枪法,还是掷弹筒的准确度,都是高得惊人,让训练严重不足的抗日队伍吃了不少的亏。
为了让炮营的官兵们勤加训练炮术,李中易非常舍得花血本。尤其是在拿下了开封之后,和青铜火炮相关的各种物资,包括硝石、硫磺、木炭等物资在内,瞬间膨胀了几十倍之多。
李永堂记得很清楚,当12磅炮研制成功之时,李中易曾经作出了一个经典的论断:从今往后,再无所谓守城的名将。
是的,大名府的城墙经过符家父子几十年的修缮加固,已是墙高十丈,沟宽三丈的巍峨雄城。
然而,在李永堂的眼里,所谓的大名雄城,在12磅炮的面前,可谓是不堪一击。城破不过是早半个时辰,还是晚一个时辰罢了!
“架退炮实在是麻烦死了,打一发,就要将后滑的火炮推回原位,再重新瞄准!”李永堂一直惦记着李中易所描绘的管退炮,但是,管退炮到目前为止只不过是美好的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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