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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还有谁不服(二)

    一抹黑暗划破长空,风声愈发凛冽,夕阳更盛。

    野至纵身一跃,白皙的手紧握着剑柄,把扛在右肩头的渊之黑雾狠狠甩出,在空中划下一道优美的曲线,黑色的雾气携着一道幽暗的光自光寒的剑锋衍生而出,飞旋而去。

    他的左膝紧顶着右手肘,渊之黑雾在还在右手中紧握着,黑雾缠满了他的全身。

    剑在左,人在右,那幽黑的身影也仿佛定格在了浓烈的夕阳之中。

    “断光明之剑!”

    吞噬着仅剩的余辉,黑色的光刃破空而出,渐渐延长。

    原本还等着看野至跪地求饶的人群终于在此刻醒悟过来,只是为时已晚。

    因为那道黑色的光刃看似只有一条,但却是无处不在。

    嘈乱的人潮被黑色的光刃推挤向后,直到所有人都被狠狠地砸在黑牢厚厚的墙壁之上。

    大家缓过神来,再次凝视着头顶的黑雾少年。

    这个恐怖的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们心中,就像那些自中心圆筒垂下来的水晶楼梯上,全都反射着他的身影。

    “野至...变得好强啊...”卡斯缇奇呆呆的看着犹如地狱魔神般的野至,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本以为自己融合了灵痕,很快就能追上他的脚步了。

    摩尔眉头紧皱,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洛央纱也是一样。

    不过,他们担心的事情也许并不一样。

    被一剑砍翻在地的帕尼,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在这场注定失败的战斗中找回了自己。

    他艰难的支起身子,缓缓站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岩土石块,他有好久没有真正为了自己战斗过了吧。

    “岩突刺!”

    原本平整的土地忽然变得崎岖不平,一根根巨石突刺从野至的脚下升起,表面坑洼,却闪着灰色的光芒。

    野至见况并不慌乱,他自然而然地向着脚下的巨大石突刺斩去。

    石突刺应声而断,野至轻轻地落在北削成圆锥的突刺之上,夕阳已经渐渐落幕,黑牢里的灯光定时亮了起来。

    那些横跨在建筑之上的水晶楼梯慢慢隐没于黑暗之中,而野至的身影正是在黑暗之中才能发出光芒。

    再黑的黑暗,也需要一束光,来证明他有多黑!

    莫名妖艳的黑光再次舞动而出,像是嬉戏于黑暗的精灵,嘲弄着那仅仅残存一丝余温的夕阳。

    “乱岩落!”

    感受过野至发出的那道黑光的恐怖之后,帕尼已经全力以赴。

    遮天蔽日的石块,或大或小、或圆或方,铺天盖地地向那道强悍的黑光扑去。

    纷乱的岩石渐渐排列成一道石痕,一触及到黑光的锋芒,两者就激烈的摩擦着,交锋中迸射出黑色的雾气和漫天的尘沙,在空中游移不停。

    乱岩落的魂力消耗巨大,仿佛像一只贪婪的饕餮不停吸允着帕尼的魂力,渐渐地,帕尼已经觉得有点吃力了,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沁满了汗珠,抵御着黑光的锋芒。

    而这时的野至,仿佛还有着无穷无尽的魂力,他再次跳起,挥动着手中的渊之黑雾。

    又一道黑光来袭,两道黑光一前一后,将乱岩落形成的石刃击得粉碎,化作漫天齑粉。

    原本干净的空间中霎时间弥漫起浓浓的烟尘,修的一身黑毛很快就落满了一片尘土,她大睁着眼睛,眼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心中疑虑万千。

    这个野至,面前的这个狂傲的野至....

    还有他第二次释放出的断光明之剑...

    都像是流淌着魔能?难道他并不是人类,而是魔能一族?

    可是他的手中明明还握着属于人类的灵承啊?

    碎裂的岩土灰尘来得快去得也急,荡漾的烟尘慢慢平静下来。

    野至的眼眸变得澄澈,他头上地角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是纯黑,而是隐隐散发着晶亮的光。

    只有在黑暗混淆中才能看清的光。

    野至一手执剑一手抓着一块儿碎裂的岩土,正踏着缓慢的步子向一脸惊骇地呆滞在原地的帕尼走去。

    他的眼睛微微眯着,不怒自威,语气平静却直击人心:

    “而我,将是你们的英雄,你们的王!”

    周围的人群回想起刚刚令它们胆战心惊的那一幕,黑光交织,岩土化为齑粉,将那仅存的一丝夕阳的余温,吞噬殆尽...

    王,他就是王!

    神,他简直是神!

    他们再也不想刚见到野至时那般轻蔑了,取而代之的是渴望的眼光。

    他们活在这片永远走不出去的烛火黑牢中这么久,又何尝不想逃出去?只是他们看不到希望。

    可是,现在,野至俨然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救命稻草,是捅破这片黑牢的那束光。

    他们已经忍不住向野至下跪朝拜,以表达心中的敬仰。

    在众人感慨万千的时候,野至已经走到了帕尼的身边,帕尼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双眼无神,仿佛已经被彻底毁去了心神。

    野至微翘起嘴角,抬起了擎着渊之黑雾的右臂,玩味儿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会一直困在这里,应该有你一半的原因吧。”

    对于帕尼这种帮助豺狼圈养羊群的人,野至虽然有一丝怜悯,但他也绝不原谅!

    渊之黑雾的剑刃已经落下,划出一片扇形的黑面,直击向帕尼的肩头。

    忽然,一把锐利的镰刀钩住了渊之黑雾的剑锋,将它紧紧地卡在帕尼的脖颈前。

    那把镰刀通体暗红,只有锐利的刀锋是一片雪白,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手柄的端头,系着一根比勾镰还长的血色长绸,顺着镰刀柄的方向,迎风飘舞,发出飒飒的风声。

    一剑一镰刀紧紧地扣在空中,都在颤动着,却谁也都难在动分毫。

    野至微微皱眉,顺着血色长绸的方向看去。

    来的人正是艮迪思,野至的那一句‘懦夫’,深深触怒到他的心魂。

    而有时候,愤怒也是一种力量,所以就连王也有他的愤怒。

    在愤怒与屈辱的催动之下,他终于于夜的前夕,融合了滞留在体内长达十年之久的撕裂灵痕。

    现在的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许多,身上穿着的黑红相间的宽袍也显得明亮了许多。宽大的喇叭裤脚上那些像火苗一样的暗红色纹路,看起来就像是要从他的裤脚上冲出来了一样。

    黑红相间的光芒,沿着镰刀柄慢慢覆延伸,直到覆满整柄镰刀。

    他的瞳仁也变得血红,就连眼眶也染上了一层暗红的影,嘴角冰冷,像是来自地狱的孤魂。

    “月映猩红,发动一维融合!”

    周围支在空中的水晶阶梯又渐渐染上了一层蒙蒙的暗红色,戳弄着这激烈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