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利亚一身红装似火,盘起的长发上插着一根鲜嫩树枝,站在烈日的骄阳下,熠熠生辉,别有意味的看着野至和洛央纱。
“是你?你就是镇长?”野至终于明白过来,他刚见到镇长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并不重要。”沙利亚风轻云淡的说道,把把玩在手中的小木球丢到野至手上。
淡黄色的小木球,打磨的光滑油亮,落在野至手心安稳的停下来。
木球上刻着一个数字‘0’。
洛央纱靠了过来,看着那个淡绿色的数字,好奇的伸出手去接过了木球,又想起那个正圆形山坳中那些无法开启的门。
那些门上面都刻着数字,而且门的正中心都有一个球形的空洞。
“这是?”洛央纱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道。
“这是钥匙,他说要给你们一个更安定的环境,安下心来等待,不要乱跑了。”沙利亚笑着说,却令人无法拒绝。
“在那之后,你们就永远的住在这里吧。”
住在这永远逃不出去的——烛火黑牢之中,那可是曾经囚禁过斯库利的地方啊,他们应该会感到荣幸和欣慰吧。
小丑,就是沙利亚的七彩梦催花园,就是照亮她心中阴暗角落的那道光。
野至还站在原地迟疑,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如果他们在造出什么乱子,也许就会被永远的囚禁在他醒来时的那个幽暗潮湿的小黑屋里。
他们已身陷囹圄。
“你们究竟都在搞些什么?”野至表情凝重地质问道,虽然他脾气温和,但也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说罢就抽出了腰间的渊之黑雾,剑锋冷冷的指着沙利亚。
“渊之黑雾,发动一维融合!”他的声音像是烈日骄阳下的冰天雪地,冷酷中流动着一丝温情。
融合所化的黑色斗篷迎风飘扬,飒飒作响,朦胧的黑雾缠袭在发丝之间,两根长长的飘带舞动在发梢之后。
飘带掩盖之下,野至左耳耳垂的那颗黑色固块,竟隐隐闪动着淡淡的黑色光芒,朦胧的黑雾缠袭在发丝之间。
断掉的剑由黑雾补合,化作一条长剑,只是反射不出任何光来,像是把所有的光都转移到了从剑锋激射出的光刃上。
泛着蒙蒙银亮的黑色光刃迎着风和旭日斩向沙利亚。
“断光明之剑!”
与此同时,野至本人也持着剑,化作一道黑色幻影向沙利亚的方向奔去。
这是沙利亚第一次见到野至的一维融合,不过她一开始就感觉到野至实力并不弱,虽然眼神里也流出一丝讶异,但很快就缓了过来。
只是野至耳垂上的那颗黑色固块令她隐隐有一丝不安,也许会是一种变数。
但是沙利亚并没有多想,就算他真的隐藏着实力又怎么样。
“我,沙利亚,绿藤灵痕融合者,一维融合30%!”沙利亚话语间透露着权能,就像那神秘的镇长一般令人震慑。
他淡定的站在原地,轻轻地抬起手摘下寰起长发的新枝。
披落的长发散乱在激烈的气流中,打在她的肩头,落在她的耳后。
有一束绿色的发丝抵在她轻启的嘴唇上,她的眼眸中反射出一丝盎然的绿意,像是一缕发丝,又像是一片春藤。
“丛枝蔓,发动一维融合!”
她手中的新枝在她的呼唤下变得越来越渺小,直到最后化作一颗豌豆大小的绿色种子,洒落向脚下的大地。
黑色的光刃已经抵在她的面前,凛凛寒光照亮了她细嫩的两旁,和她淡然的眼神,仿佛这条看起来森寒的光刃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野至也尾随而至,他双手紧握着渊之黑雾,甩动着手臂,剑光和剑刃一同袭来,空气发出阵阵的轰鸣,似乎连打在地面的光线都变得弯曲了。
就在洛央纱以为野至几乎已经是必胜的时刻,沙利亚突然开始动了,洛央纱忽然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妥
她想起了那天在花园里那两根引导他们进入枯萎之壤的两根粗壮的长藤,就是在沙利亚的召唤下,从地下陡然生长而出。
洛央纱感到眼前的世界在晃动,是浮在天空的云朵在飘,还是高悬于正空的太阳在震颤?
这种抖动感越来越强烈,满地的绿色藤蔓平地而起,不停地生长着,直到枝繁叶茂,直到遮天蔽日。
“从枝蔓·地底春生!”沙利亚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得意地看着满是诧异的野至。
野至和洛央纱都被藤蔓紧紧地束缚着,在融合度过强的差距下,他们已渐渐无力抵抗。
‘断光明之剑’的黑色光刃也被绿色的藤蔓一圈圈缠住,那些藤蔓像是一只只鹰爪,抓住猎物后就越握越紧。
终于,失去了魂力支撑的黑色光刃像是一面镜子一样破碎成一块一块,而后慢慢消散在空中。
“你们第一次来估计也不知道路,正好让我帮帮你们吧,这可全靠他帮你们说好话哦。”沙利亚又盘起了头发,说起话来也轻松幽默起来,仿佛刚刚那个态度强硬的痕师已经走了。
野至和洛央纱被藤蔓抛进了‘0’号房间里,在地板上滚了几下才停了下来,大门被啪的一声紧紧关闭。
地毯很软,野至甚至觉得滚在上面很舒服,而起房间里一点儿也不暗,灯火通明。
空气中飘动着美食的香味。
野至翻了个身,发现摩尔、修和卡斯缇奇正坐在房间中心的圆桌旁,他们什么时候也被关到了这里?
卡斯缇奇看来无心吃东西,一脸惆怅的待在桌角,手中的银筷子一下一下地敲击着空荡荡的银盘。
不过摩尔看起来好像很安心,一边夹起一根油腻的鸡腿,一边饮着美酒,眼看着就要吟诗一首了,忽然发现了野至和洛央纱的到来。
野至的耳畔响起了摩尔熟悉的声音,轻巧的说道:“先来吃点儿东西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饭!”洛央纱恨铁不成钢地指责着摩尔。
摩尔也不做声,他放下了手中的夜光杯,走到紧闭的窗边,掀起了罩在窗洞上的布帘。
窗外的美景、还有在其中玩乐嬉戏的人群,给洛央纱带来深深地震撼,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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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的顶端,随着沙利亚收起从枝蔓,土地又变得平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阳的圆盘上浮现出一个黑影,踏着日光缓缓降落,是斯库利,还是那一身色彩艳丽的小丑打扮。
“你把他们都请到这里来了吗?”他递给了沙利亚一个缤纷的糖果,沙利亚兴奋地接过糖果,塞进嘴里。
为了博小孩儿一笑,小丑身上一直都带着糖果。
她看见了,笑了笑对小丑说她也喜欢吃糖,小丑就给她糖,她的笑比蜜糖还甜。
但是她从前一点儿都不喜欢吃糖。
沙利亚把糖块嚼碎一口气咽了下去,她怕吃得太慢会一直沉醉下去,微微皱眉说:“还差一个。”
“谁?”小丑没想到他们中还有沙利亚搞不定的人。
“雪莉。”沙利亚面带一丝愁绪。
“跑了?”小丑仿佛还是不相信有人能从沙利亚的手掌心逃脱,“你都找不到她吗?”
沙利亚摇了摇头,舔了舔上唇,沉重道:“我们都错了,这群人中最强的不是野至,而是她。”
虽然野至耳垂那道黑色固块会给她一种压抑感,但是事实证明那个东西也仅仅只能给人带来心理上的波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