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还都在想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沙利亚的声音。
沙利亚话语间带着点儿寒意,质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突然而来的声音惊了大家一跳,打断了大家的遐想。
野至一只手已经扶在剑柄上,转过身发现来的人是沙利亚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隐藏在这片花丛中的怪物呢,毕竟这片花丛已经不像他们初来乍到时看起来那般简单了。
但是面对沙利亚,野至还是有点儿心虚的,毕竟刚刚才答应过她不要到处乱跑的。
“呃,我们本来只想在附近转悠转悠,但是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卡斯缇奇一脸无辜的说道,随后打量了一下身边的摩尔,“是摩尔第一个瞎跑的。”
摩尔平白无故中了一枪,寻摸着身边的人,道:“是雪莉,对,就是他先乱跑的。”
雪莉对于他们的推辞并不在意,也不做声,就是一直打量着眼前的这片枯萎之壤。
“好了好了,我知道无论是谁,面对这么一个梦幻的花园都会想到处看看的。”沙利亚看着这帮外来的少年你推我我推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你们想不想进去看看。”沙利亚缓了一口气,诱惑的说道。
在沙利亚来之前,大家伙已经试探着想要进院子里看看了,无奈这片院子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挡着,就算他们呢撞破了脑袋也没一个人能冲进去。
虽然没有人做声,但是沙利亚已经从这帮小伙子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她轻轻的在空中拂动了一下手腕,脚下的土壤中就钻出了两个又大又粗装的绿藤,像是雨后春笋般迅速长大,一直从院子外一直延伸到院子的中心才停滞下来。
“如果你们非要进去看一看的话,就顺着这条绿藤攀进去吧。”看到藤蔓的生长已经达到了极限,沙利亚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摇了摇头道。
她的灵痕融合度还是一直停滞在这里,直到现在也没能更进一步。
至于沙利亚为什么要在枯萎之壤的周围搭起这样一道透明的墙这件事情,也许只有你真的走了进去才能理解。
野至的脚刚踩在那片衰败的花瓣层上,就意识到了这里非但看起来怪异,而且当你真正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会深深地陷入进去。
像是掉进了一个迷乱的大泥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空气里也像是漂浮着一种淡淡的忧愁,令人惆怅,也令人迷醉。
不一会儿,野至就整个陷入到这些衰败的落叶层中,这片落叶层不只是高出寻常的地面一截,而且深不见底。
黑暗很快就融入到大家的眼眸中。
院子外传来了一声轻哼,睡眼朦胧中,野至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人紧紧地捆了起来,将他扯出了这片吃人的枯萎之壤。
在这个途中,一个怪异的画面忽闪而过。
那是一座于黑夜中闪动着微弱柔光的烛台,像是能照亮整个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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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至揭开了被子,拍了拍隐隐作痛的脑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其余的人好像也都在旁边七零八落的躺着。
对了,刚刚自己好像是晕倒在枯萎之壤里了,现在这是在哪儿呢?
他悄悄地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房门。
门没有上锁,野至慢慢推开了门,他很紧张,额头上沁出一丝汗滴,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剑柄,蓄势待发。
因为他不知道在门外等着他的是什么,也许他们现在正身处在诡异花丛下的深渊中。
门外很安静,一束光亮打了进来,像是正午的阳光。
他悄悄地探出了头,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他们还在小屋中,透明的阳光房正对着房门,炉灶不擦洗的锃光瓦亮,桌子也收拾的十分整洁。
只是,沙利亚去哪了?
野至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沙利亚在哪,于是又回到了先前的小黑屋里。
“摩尔,醒醒。”野至摇晃着摩尔的身体,轻轻叫着。
可是,摩尔像是一头死猪一样,任他怎么叫也叫不醒。摩尔平时不这样啊,他平时都是起得最早的那一个,并且屡次劝说大家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
人死了之后任你想怎么睡倒行,但是人活着就要少睡觉,因为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野至把整群人都摇了一边,却一个也叫不起来。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想起了一个坏点子,俯身再洛央纱的耳边。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两枚金币,在洛央纱耳边轻轻地敲击着。
金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睡梦中的洛央纱像是察觉到什么,哧溜一下把金币从野至的手中夺了过去,紧紧地攥在手心。
“下黄金雨啦!”野至无奈的喊道。
“哪?哪下黄金雨了?”洛央纱忽然做了起来,野至一头撞在了洛央纱的额头,哎呦的喊了一声。
“你!”洛央纱一脸怒意,正想发脾气,忽然发觉周围的情况有点儿诡异,连夜里都很少睡觉的摩尔竟然都睡着了。
“怎么了?”洛央纱心里有些担忧,怕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不知道啊,所以我才要喊你一起出去看看。”野至揉着额头泄气道。
不过,现在总算有一个人醒过来了。
有人陪伴的日子,总好过一个人的孤独,野至的心里也不再像刚醒来时那般空落落的了。
“你觉不觉得这里很怪异?”洛央纱看着熟睡的伙伴,忧心忡忡的问道。
她也像野至一般,无论怎样也叫不醒他们。
不只是这里,整个小镇都很奇怪,比那些骄阳下仍悬挂在天边另一头的淡淡的月亮还要奇怪。
“我觉得我们应该出去看看。”野至黑色的瞳仁像是与这里的黑暗融为一体,眼白里却漾出一丝灿烂的光华。
“去哪儿呢?”洛央纱已经收起了温夜曼莎,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就先去找找那个我们刚进小镇时那个摆摊卖各种各样挂饰的小摊贩吧。”野至思忖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因为他忽然回想到那时的场景,那个小摊贩好像很害怕斯库利的样子,只是他的恐惧一直被斯库利压抑着。
隐藏在那些鲜红的番茄酱之下,像是小丑的妆容,遮挡着下面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