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大营各家族长自听到汉江大营的进攻鼓声便知张少英与洛子秋果然有勾结。群龙无首之际,羽千骨说道:“是战是怠诸位拿个主意吧”百炼峰催旸说道:“战则鱼死网破,怠则留有余地,生与死的界限不过是目的所为。”卢夜辰说道:“阳派脱离尚需清理诸多痕迹,没三个月不成。”西君郑从善道:“当前仍需快刀斩乱麻,速定中军,否则军心不稳,眼前这一关便过不去。”黑海王建道:“草率定将乃大忌,这近三万条性命岂是儿戏”催旸沉声问道:“仓促逃难而成的黑榜联军还要在此继续争权夺利吗”催旸性子较为端稳,深藏不漏,此言一出,卢夜辰即道:“催族长所言不差,竟有心所为当相信六司建制这种制度,并要贯彻执行,盟主尊位是谁所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幕僚司直至现在仍是闲置,并无实际决策权,又能如何作为一群世间精英汇聚于此大不了鱼死网破拼死一战,又有何惧可叹我们一路四处出击处处碰壁,多少好手丢掉了性命,加强建制决策势在必行。”羽千骨点头应道:“如此,咱们推举崔族长吧。在下虽有心一试,终究让诸位忌惮私心,如此也好。”催旸摇头道:“盟主在于领导能力,羽教主堪当大任。这群乌合之众便看羽教主作为了。”说罢,催旸当先拜倒,引声拜见。羽千骨有些惊愕,不知其甚麽心思,当下去扶。卢夜辰思前想后,无论众人如何各怀鬼胎,若能维护表面的凝聚力亦是难得。他的族长之位受到宗亲钳制,其仍需表现来提高自身威信。催旸一拜,卢夜辰随即一拜。如此一来,郑从善怀着莫名的心思也只得跪拜。
这个空缺不到半个时辰的黑榜联军盟主尊位由羽千骨继承,没有繁杂的仪式,没有贺礼。羽千骨坐上盟座,接受幕僚司以及各族长的参拜,并依制幕僚司左列,各族掌事右列。羽千骨才说道:“白教倾力可阻拦张少英一行人,但代价惨重。白教有所怜惜,一个洛子秋嘛哼哼,仙宗教皇之子,这是一条可行之路,便让他们抢去吧。至于面子,诸位暂时放下,联军至少需要七日准备,三日成军,介时,我会让诸位看到焕然一新的黑榜联军。”羽千骨锵锵而言,胸有成竹顷刻间便似换了一人。但这种感觉让众人有了一丝欣慰,只要能够寻得出路,相信此人又何妨幕僚司成制已成事实,有了这个相互监督,以及诸位族长的把关,他也掀不起甚麽大浪来。为了安抚军心,羽千骨亲自领着各位族长前去督战,留下幕僚司为改制做准备事宜。一行人但瞧得张少英与御留香二人气息合一,组成三丈见方的巨大劲气圈,身后羽千泷,田不孤几人随息一体,构成一座无形的致命堡垒,联军大营诸多杀手只能聚阵,凭着大量的伤亡来抵挡张少英一行人的脚步。羽千骨当即让羽千行率白教千字辈精英聚阵抵挡。足足一百众尽数而出,十人一阵,正是白教十宗汇聚之精英。诸众疾步奔行中十人内息结为一体,庞大劲气圈威胁到联军众杀手,见者皆急急闪避,其阵仗壮观非凡。羽千骨军令一下,抵挡张少英一行人渐渐散开。御留香瞧得白花花一片身形奇怪的已感不妙,人终究非神,十人气息一体即便根基不如尚能自保,更何况十阵同发。纵横天下好用,却也太过耗费真气,人数密集间施展三次他自己都得力竭。虽如此,其一行人要跑亦不难,躲猫猫罢了。这一战张少英一行人对白教不由刮目相看,火药箭阵,十人一体的气流阵正为其所长。不等御留香招呼,张少英一行已向西南的战阵追去。
然而联军大营军帐密集,直道只有六丈宽,加上外围人员队形扎堆拥挤,白教十宗十阵难以有效展开。气流阵毕竟是内息一体,经不得一点疏忽。且大阵一经施展需无所顾忌的攻击,大营内人数众多,一些人闪避不及已伤到自己人,这已触犯盟规。张少英一行人一转向,白教十宗立刻分散外围,意欲断去几人退路。张少英一行人疾步凭着所向披靡的气流阵大杀四方,在人墙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才折身撤退。随着羽千骨军令所至,诸多联军人员尽数向中军大帐汇集,场间立刻宽阔起来。这一退,联军诸众瞧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无不心惊肉跳。不到半刻世间,两条直道上至少躺着百十人,杀手们半年来挨打受气,处处受制。不想在己方大营中对方说来便来,己等每次丢下百十人的巨大伤亡才能逃过一劫,联军诸众此刻皆感到深深的屈辱。白教十宗的出现无疑让诸众眼前一亮,十人一体,杀手若是有这份能耐,莫说是诸宗联军,便是加上朝廷也有的一战的本钱。此时张少英一行人无论退向何方均有气流阵在堵截,十人一体,挺拔静立的身奇形怪状,异于常人的身体无不昭示着这群人的不凡。气流阵的形成需要深厚的内功修为,以及外修的武学天赋,同时需要长期的磨合,内息流转一体,威力神鬼惊蛰,但风险极大。一旦有一人出现问题,即真气不受控制,气血失衡,粉身碎骨亦毫不夸张。大敌当前,御留香咧嘴喝道:“十人一体挺吓人啊你们知不知气息一体是有破绽的,我只要让一个人受伤,你们谁能及时撒手呢”说话间天罪之刃殷红如血,阳光下折射出骇人的红光,见者皆为之胆寒,天罪之刃果如其名,百年光阴过去戾气依旧。
其实御留香并不惧气流阵,他顾忌的是这些怪胎,不确定之事太多,并不宜硬碰硬。对付这些人最好的方式便是自己藏在怀中的火药包了,这东西因为朝廷的压制诸宗虽能仿制,却不敢大白于天下,毕竟一国之力,诸宗难以与之相较。这东西制造不易,保存更需谨慎,御留香多年前便对此物着目。当距离越来越近,御留香划动早已藏好的火石,点燃了引线,六包火药同时洒出。白教十宗瞧得白烟颇感意外,将火药当暗器亏他想得出。火药成片之威,纵是白教十宗也不敢以身试炼。但这十人避开,一旁的数阵即聚拢过来。数道庞大的气流阵夹杂着庞大的尘土,犹如狂风呼啸而来。御留香与张少英暗自领会,均想试一下这些人的根基。终于,数道气流阵砰砰相撞,霎时劲气流动,天罪之刃疯狂挥舞带动着无语匹敌的气流阵硬撼而上。以三阵对一阵,三会居钻研已久正式定名的挪移神功瞬间施展开来,劲风呼啸间,当先攻来的三阵忽然感受到气流阵被对方倒流而去,反而攻向其它阵。这等神奇技艺向来在传说之中,连道教传闻中的乾坤印也只能借力反噬,此次竟然借力外泄攻击同阵未免太过匪夷所思。内息之实,内力之虚,能够聚齐而精已是非同凡响,再化而转之,除了借力之巧劲,其功法更是特异,为常人所不解。
挪移神功一经施展,劲气迸流,摧枯拉朽之势毁尽军帐,方圆数十丈内劲气横秋,威能震撼天地。由于三阵夹击,其它七阵只能在外围掠阵,张少英一行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此时的汉江大营诸部在曲鸿的带领下,上万人分为千人阵腾跃而来。四宗各着白黑青红四色衣衫,场面煞是壮观。曲鸿一行远远望去,联军大营中劲气迸发,张少英一行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一旁的司马慧玉瞧得远方的激斗不由思绪连连,这就是个奇怪的人,不合适的年纪做着不合适之事,也许世人嘲笑其吃软饭,但他愈来愈坚定的眼神告诉旁人,他的坚毅无可匹敌。灵女深知张少英亲自来找自己下令必与仙宗有关,已知张少英救得是长离无恨。当下诸宗联军三军齐吼,盾阵在前,弓弩压制,五百骑军掠阵,高手据阵之威展现的淋漓尽致。羽千骨一见对方大军前来,下令外围三军据阵三层防止对方突破,三军齐吼,杀杀杀。这三声吼吼出了诸多杀手的心声,看似简单却是长离无恨没有做到的。尤其突然宣布长离无恨为叛徒着实让诸多杀手有些反感。他们并不知内情,只当是高层争权的把戏。何况是羽千骨当选,联军大营对这些奇形怪状之人本就没好感,羽千骨又深沉,带着一群人阴气沉沉,为诸多杀手所不喜。
随着诸宗联军步步推进,阵型散开,最后在联军大营前三百步处停了下来。联军大营右面是座四十丈高的山丘,驻扎着一支四百余众的骑兵,汉江大营不得不防。对方只是防御并没迎战,显有图谋,但张少英一行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危在旦夕。上官蝶舞向张少英的代理人曲鸿做了简单的请示,率领刃宗后裔营三百二十众各持刀剑的精英稳步压上。联军大营之前,蛰伏一百二十七年之久的盛唐刃宗后裔重现江湖。三百二十众分为刀剑两阵,诸众气息沉稳如一的气势令人赞叹不已。且这三百二十众所持刀剑皆为名品,这批器中极品同时出现,足见器宗底蕴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