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就是矛盾的,比如警察,我们希望他们一刻不停的工作,保护我们,但我们又不希望他们一刻不停的工作,需要保护我们。于是这种矛盾只会让人进入不同的处境后感觉迷茫。
北区警局热火朝天的工作景象让人高兴吗?大概不,我们的城市太不安全了。那,南区警局的闲散,能代表南区人民都安居乐业吗?
“这就完了?!”胖子传承者,克里夫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提交的表格被警员归档。
“恩。”没什么表情的警员已经翘着二郎腿在旋转收音机的旋钮了,“有你的联系方式了,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电磁的噪声和正常的电台相互切换着,似乎没什么好节目可听。
“这就完了?!!”克里夫加重了自己语气,再问了一遍!有点狰狞!
“哎。”警员放下了腿,脸上认真了一点,“听着,克里夫,琳达大概只是跑出去散心了,别担心,你就是太紧张了~”好像是认识克里夫的样子,南区嘛,‘乡下’嘛,脸上有了调笑,“或许是你们逼的太紧了~人家需要点新鲜空气,呵呵~”握拳在腰间用力的耸耸,大家懂这个姿势吧……造人的姿势。
“别开玩笑!”克里夫给了对方一拳,“我妻子不见了!我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扯屁!”
“呃,对对对。”警员继续调自己的收音机了,“不见了两个小时,哼,看把你急的。”
“不是两个小时!”克里夫似乎在真的着急,挥舞着手臂,“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或许她晚上就不见了!!”
警员眯着眼,依然是调笑的语气,“这就糟糕了哎~克里夫~你老婆晚上就不见了~你现在才发现~呵呵,我说啊,你不需要警察,你需要,侦探那种~呵呵~”
克里夫的脸黑了,盯着完全没有要认真样子的警员,说了句金句,“我是纳税人!”
警员撇了下嘴,终于收了那玩笑的脸,“好吧。”叹气、摇头,拿过了纸笔。在无奈的为纳税人服务之前,最后的确认,“克里夫,你确定要把这事情搞这么认真?如果琳达只是出去换个早餐口味,回来后发现你居然大阵仗的跑来报警了,你真的愿意面对之后的夫妻信任问题?”这位警员大概是多话的家伙——“你知道么,我听到很多节目上介绍夫妻为了生孩子相互给压力,最后婚姻破裂的事情。你真的想在这里搞这些压力?”
克里夫的肥脸抽搐了两下,好像有点动摇。
收音机里的电磁响声突然消失。
“测试……测试……”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成功了?”纷乱、不同人的声音,“我们在广播吗?别问我!我是主持人!不是技术工!现在干什么?放歌!谁的?伊莱的!哪一首?新的!……”
暴躁的音乐骤然爆发。
“呃……”警员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转着音量旋钮调到最低。看了眼频率,有些疑惑的嘟囔了一句,“新频道?”摆摆手,重新认真的看着克里夫,接回了他之前的话,“你确定要……”
“我确定!”克里夫的视线阴沉的从正在小声播放某人音乐的收音机上收回。
“哎,随你了,不是我的婚姻。”警员摇着头,“那开始吧,你能告诉我最后一次你见到琳达是什么时候吗?”笔录。
“昨夜,床上!”克里夫阴沉着。
“具体点。”警员记录着,“你们在干什么。”
“你说我们在干什么!”克里夫嚎起来了。
“嘿!我提醒你了!是你要这样的!”警员不准备接这责备,“你要我做我警察的工作!这就是我警察的工作!我要知道你最后一次看到她发生了什么,所有细节!你还想不想要找你妻子了?”
克里夫攥着拳头,“我们做了夫妻该做的事情!然后我们睡觉!”
“那夫妻该做的事情。”似乎没有容易的表述方式,“好?还是坏?你们的心情怎么样?愉快?还是,抑郁?”
克里夫的左眼在抽筋。
“我只是做我的工作,你要求的。”警员摊摊手,一副别怪我的样子,“我需要给你展示一下统计数据么,多少夫妻之间的案件,比如你这种妻子一早上不见的,是因为坏夫妻生活吗?更不用说你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为了孩子的,哼,x生活。我说了,压力。”这警员在用专业给自己恶趣味辩护?。
“坏!”克里夫是咬牙说出来的!
“哦!”警员挑了下眉,“我很遗憾。”小撇了眼克里夫的臃肿身材,推进,“是因为你的原因?恩,还是,她的?”在克里夫的攥起的拳头抬起来之前,终于收敛了一点,“抱歉!呵呵!我想问的是,有原因么,你们在争吵吗?在睡觉之前,有什么……”没忍住的偷笑了两下,“呵呵,抱歉!在之前,有没什么会影响表现的事情发生?”
注意克里夫的眼神。
他的视线在收音机上停留了一瞬,“没有!”
“没有?”警员晃晃笔,“所以这坏夫妻生活,是,恩,常态?一直持续着?”
是事实了。这个警员不是个好警察,他不是在工作!他是在用克里夫打发着南区警局闲散的时光——
“你知道吗克里夫,我真的觉得你不该在这里,你应该去找那些高端的心理医生什么,夫妻顾问?随便什么,琳达不见两个小时,真的是你最不该操心的东西~”笑着说的,这个拿着纳税人工资的家伙,是笑着说这些话的。
克里夫站起来了,阴沉的盯着面前的警员,伸手拿走了自己刚开始来是填的人口失踪表,撕烂。
“呃……我过分了吗?”这警员终于有点自觉了,但还在自以为是,“但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
能怎么评价呢,这里是南区,乡下。人们并没有像真正的城市动物们那么尊重人与人之间的界限。
克里夫阴沉的把手里的纸屑丢掉,转身就往外走。再次注意克里夫的视线,他最后一次回头,看的是收音机上的频率。
“祝你今天愉快!”警员在后面喊了一句。哼,这种工作他做的倒是非常不错。
克里夫彻底不再理会了,稳步的走出警局正门,在接触寒冷空气的瞬间深呼吸。他还有另一个地方可以去,不是夫妻顾问,不是侦探,而是,格兰德。
但克里夫不想去格兰德,他不想!找吸血鬼帮忙!
就在这个纠结的时刻,一辆车开入了南区警局。
世界明亮起来了?不!世界更黑暗了!
克里夫一时没有忍住自己冲动,迈开了自己的双腿,颠簸着他那宽厚的身体,直冲向转向开入的车头!
“砰!”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
克里夫的双拳锤在还在颤动的车盖上,阴沉的视线逼迫向车窗里,瞪着一双受惊眼眶的詹姆士!
克里夫的身躯几乎是卡着车头绕向车门!
喀拉!
甩开了紧闭的车门,一把扯住詹姆士胸口的安全带!
皮革崩裂的声响后,詹姆士的后背离开的车座,歪斜的被拽出狭窄的空间,完全没有平衡的扑向警局前的碎石路面!
“嘿!!”
警局里传来了人声,“你在干什么!!”
詹姆士也想问这个问题,但他的身体又离开地面了。腰间有被勒紧的痛感,但这并不是詹姆士大脑中唯一进行的感知,还有失重,还有与气流急速的摩擦,还有世界在翻转的其妙感觉。然后,砰!
詹姆士仰躺上了自己的车前盖,金属的撞击声似乎在代替他后背的疼痛发出哀鸣。
“嘿!!你!停手!!”
人越来越多了,这是好事,因为当詹姆士终于可以处理一下自己视野中的事物时,他看到了一个被克里夫单手挥飞的警员横越了自己的视野,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然后,是克里夫被更多人警员围住,一点点远离他的视野中心。
“嗷——”詹姆士开始感受自己的疼痛了。要形容一下的话,就是那种你水平落水的感觉,所有骨骼,都在疼痛!
可惜了,好像南区的警力都在控制莫名发狂的克里夫,居然没一个人来帮詹姆士。
詹姆士艰难的翻身,滚落地面。凹凸的碎石路大概造成了二次伤害,詹姆士撑着身体的手臂居然使不上力。
“天啊!你还好吗!”韦斯的声音,终于有一个跑来詹姆士这边的家伙了。
“不……”詹姆士感觉自己被扶住了,但没什么实感,一切都好飘忽,“我,我脑袋……”
“在流血!”韦斯的动作到快,驾着詹姆士的肩膀就往警局里走。
詹姆士被动的挪着脚步,视野开始被红色染上。
警局外的骚乱响动开始褪去,韦斯好像非常确定自己在走的方向。詹姆士暂时没什么方向感,感觉是进了间房间,被按到座位上,试图用自己红色的视野分辨自己在哪里。
来,告诉大家这里是哪里。
“哼。第一天我不是你的搭档,你被揍了。如果我高兴的笑出了声,你别怪我。”寇森的声音,他并不是只是说话,带着体温的手帕让詹姆士的视野恢复了清晰。真的是一张高兴的笑脸,“哈!就是破皮了而已,真可惜。”走开了。
然后进入詹姆士视野的是科隆局长。科隆歪着头,皱着眉,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又什么也没说,转开视线摇了摇头,走向寇森了,“寇森,我们等会再接着聊,你应该出去看看。反正你都来了,也该给这些南区警察展示一下什么是真的警察的做事方式,我们不想他们外面弄出点什么,让这么简单的袭警多出什么幺蛾子,对么。”
寇森笑着点头,“真好,终于能做我擅长的事情了。”走过詹姆士身边的时候,“呵呵,我猜被调来南区,也不是什么坏事嘛,是吧,前搭档。”走掉了。
最后,再次出现的,是已经拿着医疗包的的韦斯了,“别动!”
詹姆士没动,视野大半部分被韦斯占据,还有一小部分是后面的科隆局长已经坐回了办公桌后保持歪头的看着詹姆士这边,依然是那副想说什么又不说的样子。
“你需要缝针。”韦斯撇了撇嘴,手上依然在动作。
詹姆士没说话。他来的时候,有准备一长篇,恩,演讲,说明他来这里的原因。现在么,他脑子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韦斯又撇了下嘴,捏着詹姆士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啧,你或许需要的不止是缝针。”因为詹姆士看起来很迟钝的样子,应该是脑震荡了。
“他什么都不需要。”科隆收回了看回詹姆士的视线,声音不大,“我还记得上次,詹姆士受伤,比这严重的多,几天后,神奇的好了。”记得吧,让科隆开始质疑扎克是否有医疗经验的那一次。
韦斯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敢深入这个话题。那就转移话题,对詹姆士说,是告知,“你来之前北区警局,你组长已经打过电话了,通知了一下我的调职,她说详细的由你来亲自说,寇森也刚到,我们正在讨论这件事情。”
啊,也对,如果克里夫来警局报案,首选应该是韦斯,而不是那个多嘴的警员。
詹姆士还是没反应,在韦斯需要配合的时候。哎,新搭档的开始,呵呵,好头儿。
那韦斯就只有继续转移话题了,“组长说你带来了新案子……”
“急什么。”科隆在办公桌后,侧头看了眼已经被寇森压好的骚动局面,“为什么不先说一下,为什么北区警探会在我们南区警局,被个平民袭击呢?韦斯,你认识那个人对么,克里夫,是吧,我记得,他以前孤儿院和你一起的‘兄弟’。但,他,认识詹姆士吗?”随意的、八卦的口吻。另一种意义上的‘呵,别想转开话题’的口吻。
詹姆士开口了。这开口,会说明两件事——第一件是,詹姆士并没有真的迟钝,他的大脑也不是真的空白了,而是被占用了,用来处理一件强行挤掉所有线程、霸占了最高优先级的突发事件。
“琳达,我认识他的妻子,在西部的时候曾经是我的邻居。琳达失踪了,他在怪我。”
第二件事。克里夫来警局报警自己的妻子不见了,是对詹姆士报警的吗?不。
我很荣幸的告诉大家,在科齐尔公寓的扎克已经发完了‘神经’,彻底告别了追溯起源的纠结,穿好衣服了。开始阅读奈纳德交给他的报告——关于昨夜,伊莱带着詹姆士去拜访传承者的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