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难得的,爱丽丝居然按时回来了一次,那辆比步行快不了多少的小粉红里塞了萝拉、凯普勒还有凯尔。
也一点不值得奇怪的,萝拉的家庭座驾就在小粉红后面跟着。
那已经和格兰德相当熟识的司机小哥比萝拉她们下车的速度都快,两步就跳上后廊,站到扎克面前,一脸皱巴的,“那个,格兰德先生啊,您能不能跟爱丽丝提一下,不用每个转弯都用飘移的……”
所以,缓慢的开入格兰德后院是演的。爱丽丝啊爱丽丝,学坏了。
扎克的脸一黑,正要转向走入格兰德的爱丽丝,“爱丽……”
“没时间!”萝拉的拦在扎克的脸前,同时挽着低头的爱丽丝迅速往屋里走,“没心情!我们马上就走!玛雅!玛雅!”开始呼唤。
扎克扯着嘴角,看了眼继续一脸皱巴的司机小哥,摇摇头,走向了还在后座坐着的凯尔,抬了下下巴,对,就是你,我们需要聊聊,“做个负责任的哥哥。”扎克负责小粉红的车顶,俯视着车里的凯尔。意思明显是希望凯尔管一下,不要让爱丽丝飙车,特别是还在萝拉在车上的时候。
凯尔看了眼已经回自己车的司机小哥,嘴角扯了一下,“管不了,没人听我的,我能跟着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别要求我太多。”
让几个少女听一个男生的,是,太难为人了。
扎克抿抿嘴,算了,“那,她们这又是要去干什么,我以为,是‘女生的事情’。”之前萝拉就是这么回答扎克的,不是么,“你为什么跟着。”
凯尔皱着眉,撇了一眼扎克,“我愿意,有意见么。”
“没有。”扎克一耸肩,“实际上,我很乐意见到这几个女孩儿在外面乱跑有个沉稳的小伙子跟着,我放心些。”扎克在说笑,呃,不对,不是说笑,凯尔真的很沉稳?误杀了康纳——赫尔曼儿子后,还沉稳的计划了出了逃脱责任的方法。还比如现在,被格兰德的空气——瑞恩盯着咒骂还他新生,还保持着一脸无视的和扎克说话,不是沉稳么。太沉稳了,别忘了,这家伙看的到正常人无法看到的堕天使的双翼,以前一直让扎克以为他不知道瑞恩存在的演戏可以收掉了。
凯尔侧过了头,不想回应扎克。
“这是你最后一年。”高中,“我以为训练计划很重,特别是这还是第二次机会,现在不正应该是社团活动时间么,你不用训练么?”
凯尔抿了下嘴,真的不想理会扎克的,但,这是扎克,没办法,“不用,第二次机会表示我的课程也是上第二次,调一下时间就有了。”所以是把正常高年级的学习时间弄去训练了么,真是,呃,狡猾。
扎克点了下头,“这样啊,挺好的,我知道成绩不错。”和萝拉相反,扎克偶尔关心下爱丽丝功课的时候就会说‘别像萝拉和凯普勒,要像凯尔’,“但。”扎克还挑了下眉,仿佛疑惑的样子,“你有时间,我还以为你会和以前的同学、朋友联系呢,比如聚聚什么的。”
凯尔一皱眉,完全不清楚扎克想说什么,“联系什么?巴顿根本没剩什么我以前的朋友了,都去大学了。”语气是不耐烦。
“是么。”扎克撇撇嘴,“上次来格兰德送游戏机的那个,恩,我想想,文森,不是留在巴顿么。”
还没等凯尔被点燃的地雷爆炸——我们都知道那次凯尔和这个文森的见面并不愉快,萝拉为此担心了一下。扎克恍然一样的哦了一声,“哦!抱歉,我想起来了,他好像被分配到马萨港进船工作去了,出海的话,也联系不到对吧。”上次文森说过,夜校,还有印象么,他进了保证有工作的班进行培训。
凯尔不管之前想说什么,都硬憋了回去,皱着眉盯着扎克,语气并不好,“你怎么知道他在哪里工作。”
“我就是知道。”扎克耸肩,完全不解释的理所当然脸,故意的,现在是越可疑越好,目的,马上就出来了,“你想知道,我还知道什么么?”
凯尔的眉皱的更紧了,盯着扎克,“什么!”
“费舍昨夜入港的一艘船被取消了接下来的行程,全部船员都被留在巴顿休息了。”扎克还刻意的摸了摸下巴,“我在想啊,会不会这么巧呢,刚好你这个老同学文森,就是其中一个,呵呵。”扎克看着凯尔,“那你们就能聚聚了。好过你在这里做,‘女生的事情’。”
凯尔盯着扎克的双眼,瞳孔以微小的距离晃动着,是在专注的观察扎克的脸色,“啧!”但除了一张明显是故意摆出的演出脸外,他什么都没观察出来,“费舍。”凯尔转开视线,重复了一下重点,“巧不巧,我不知道,但你又怎么知道费舍干了什么。”
扎克继续耸肩,“是啊,你说我为什么会知道费舍干了什么呢。我只是殡葬业业主,我都不该和这种人认识。”扎克敲敲车顶,是要终结这次对话了,笑着做了结语,“不过话说过来,我也认识了你们,认识全了。”
为什么扎克这个南区的小人物,认识全了这些西区人,委托。这么明显的提示,凯尔要听不懂就枉费瑞恩那被无视的怨念了。
凯尔想说什么也已经没机会了,扎克退开的时候,萝拉她们已经拉着玛雅出来了。
“玛雅?”扎克自然是要问的,虽然完全可以想象到回答。
萝拉——在玛雅试图说任何事情之前,“女生的事情!我们走!”推着对扎克做一个无奈表情的玛雅上了小粉红。
扎克无奈的看着爱丽丝继续表演龟速转向,准备离开格兰德,去‘女生的事情’。
爱丽丝也真是耿直,明明都已经被拆穿了,看样子还是要在扎克面前演到底了。如此耿直到可爱,就像非要在主人转开脸的时候才偷上餐桌的小狗,主人看着的时候只会在一旁巴巴的看着,扎克都不好意思上前去责备什么了。抿着嘴看爱丽丝缓慢的转向,只能寄希望于好歹会跟在小粉红后面的萝拉司机小哥了……
“爱丽丝!”
本杰明的仓库中跑出一个人,约翰。
必须要解释一下,由于,莫卡维要给约翰画画,丝贝拉就把约翰丢这里,自己走了,而莫卡维画画的速度嘛,我们应该能从她给‘本杰明’画画的速度中推测出一点,所以……
约翰的衣着并不完整,天知道莫卡维让他摆了什么怪异的造型,扎克是不也完全不想知道。几次来格兰德都没有碰到爱丽丝的约翰,此时,可以说是以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状态跑向了小粉红,一手按向龟速的前车盖上,是想拦住,“爱丽丝,我……”
一阵轰鸣,格兰德的后院随之扬起一阵烟尘。约翰的身体在这烟尘中前扑,趴空,噗!
刺耳的摩擦声中,扎克看着小粉红一个几乎是原地180度的旋转,对着趴在格兰德后院地上的约翰猛喷一阵黑烟,然后以突破这辆小粉红的加速极限的加速度,冲出了格兰德,飞一样的掠过还在倒档的萝拉专车,急速远去,和着萝拉的渐远的“呜呼——”
扎克先没去管地上的约翰,看向了司机小哥,“拜托了。”
司机小哥艰难的点头,跟上,也远离的格兰德。
扎克这才走向约翰,不可避免,有了些同情,拉起这个满脸黑的男人,意思性的帮他拍了拍腰上的灰尘,为什么是腰,因为他腰以上没有衣服,刚说了,他的衣服不完整,见爱丽丝的话,他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
“如果你的目的是吓到一群少女,你成功了。”不嘲讽对不起刚发生的一切。
“谁教爱丽丝开车的!!”约翰黑着,字面上黑,瞪着扎克,所以这不是问句。
扎克还是回答了,“我,但我无法控制谁坐在副驾驶上。”刚才‘呜呼——’而去的萝拉。当然扎克要找个人怪,他的解读方式很简单,看到那个转弯了么,是我教的好,但某人在鼓励爱丽丝滥用,怪那个人去。
“她有驾照吗!!”依然不像问句。
“有。”但明显扎克不会说昨天刚拿到。
约翰的嘴开始抽搐一样的一张一合再一张,每一次张都伴随一次提气,显然和上面一样要用那种非问句的激动句式,但,他最后还是合上了,他没有东西可说。眼前的扎克,教了爱丽丝开车,还让爱丽丝有了驾照,成人的第一个入口,爱丽丝从一个小女孩儿,长大了,和他约翰,没一点关系。所以,他说不出任何东西。
扎克已经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这心情的变化,同情又上来了,不对,是同理心,抬手准备拍拍约翰的肩膀,距离约翰肩膀还有一毫距离的时候抿了抿嘴,点了一下,算意思到了——肩在腰上面,所以光皮。
被点到的约翰几乎本能的含胸、抬手,抱住肩膀,斜看着扎克,以这个不该在成年男人身上出现的姿态,语气怪异的说了一句,“别碰我。”
扎克皱皱眉,看了眼本杰明仓库的方向,里面的莫卡维正和本杰明说笑着给新作裱框。约翰这糟糕的状态,是莫卡维干的。
“你是巫师。”吸血鬼氏祖的锅,没办法,吸血鬼来背,扎克重新看向约翰,“你不需要在意一个吸血鬼说的话。”
“不需要么!”约翰依然保持着这个——会出现墨追的肥皂剧中女主身上的姿势,瞪着扎克,“她是对的!我就是这样!可怜!可悲!可……”
你会觉得看一个女人光着上身这样抱着肩膀自怨自艾很可怜,世界不公,那如果换成一个男人,你就会觉得,恩,恩,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扎克抬手止住了约翰继续,随便把自己外套给约翰挂上,对,挂上。扎克实在不想碰这种状态的约翰,鬼知道还会触发他什么让人无法直视的姿态。
但没有更好,约翰揪着扎克外套的两边,包着身体,更加让人无法看了。
扎克朝格兰德示意一眼,“我那里有衣服,跟着我。”走在前面。
“我想问你件事情。”身后的约翰似乎平静了一点,声音还有些低沉,扎克不限回头确认的恩了一声。
“圣主信仰中有没有我这样的人。”约翰问了。
“定义一下‘你这样的人’。”连上楼转向,扎克都保持不看身后,有算给约翰一点尊严吧。
“信仰着流淌在自己血液中信仰,却痛恨着信仰最上面的那个‘人’!”
“没有。”扎克上了几级台阶才回答,原因么,大家说,猎魔人,恨不恨,圣主信仰中有地狱呢?地狱么,是圣主信仰最上面的那个‘人’造的。
扎克和康斯坦丁的那次对话,还没忘记吧。只需要改变一下呈现的方式,扎克此时就能回答,有,了。
扎克听到身后人的一次深呼吸,然后是阴沉的,“果然!我感觉自己就是个……”
打断。扎克不想听本人这么承认,“你这个想法很无聊,当你决定要报复帕帕午夜的时候,有指望过自己会有志同道合的人么。”
约翰跟着扎克往上走了几阶,回答了,“虽然没人喜欢帕帕午夜,但像我这么偏激的没有。所以,不!我不指望有人和我一样!”
“这才是正确的想法,保持住,没人和你一样偏激。”扎克回头了,“虽然你好运的碰到了个丝贝拉,但保持住,偏激不是常态,处境尴尬点很正常。”
“你这是在安慰我么。”质疑到不能更质疑的语气。
“我只是个乱说话的吸血鬼,你不用理我。”扎克让开了道路,莫卡维不知道以什么方式站在了二楼的走廊上,拿着裱好的画,一脸笑容,“好了,约翰,这你的画,送给你~”
就和约翰不得不破烂着衣物被画、丝贝拉也救不走的理由一样——这么做的是十三氏族的莫卡维氏祖,约翰不得不黑着脸,接过了让他呈现出一个被强*女人姿态的画。
画上是这样,一个衣着残破少女拿着刀,坐在透着殷红的床单上,看着身边顶着拖把一样发型的男人。
莫卡维是对扎克解释,“我在帕帕午夜身上看不到我自己的影子,所以,他大概是我画里唯一一个男的~”所以,一如既往的,少女才是约翰。
‘艺术家’的思维,常人不要琢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