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光中,彩光透出格兰德的外壁,然后分散,丹尼的身影一闪而没,“我……”
扎克摆手,挡在了露易丝的前面,“我也没有发现。”算是给这个负责警戒格兰德周边的家伙,丹尼一点安慰吧。
后廊的门被一抹朱红顶开,瞬息失去了踪迹(金),墨站到了露易丝身边,接过扎克的掩护,“我们先回地下室吧。”
二楼的窗被推开,爱丽丝的身影被推后,一白一黑的长裙里,月华和百影紧盯着后院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
虽然晚了,但好歹格兰德中的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迎战的准……
本杰明抱着手臂,靠上仓库的门檐,看着扎克方向的严阵以待,“省省吧,如果她想攻击,就不是这么站到你面前了。”他身旁的马修的哈瑞森犹豫了一会儿,丢掉了手里的铁锹……
扎克,没真正见过魔宴托瑞多战斗情形的本杰明那么心大,走下后廊,回头看了眼二楼的黑女巫们,获得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后(没死亡事件,没人挂掉),才重新看向乔治娜,“你,来这儿干什么?”
乔治娜没有先理扎克,而是看向了在墨的引导下,准备回室内的露易丝,“你认识我吧,我是真心建议的。”
露易丝皱着眉,看了眼扎克,“你是乔治娜,詹姆士常说起你。”
“露易丝,不用和她说话。”扎克站到了两人的视线中心,继续看着乔治娜,“你还没说你来这儿要干什么。”是催促。
乔治娜终于转过了视线,“我是来找詹姆士的。”
“那你错过他了,他上班去了。”扎克一侧头,阐述事实。
“我看到了。”乔治娜低头,抿嘴。
扎克皱皱眉,“你来格兰德多长时间了?”这很重要。
“午餐的时候。”
呃……
扎克看到本杰明在耸肩,丢过一个‘我说过了’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天阴下来的时候。”一撇嘴,“那你并没有错过詹姆士。”
“我知道,但他在睡觉,我不想叫醒他。他的工作需要他又充足的睡眠……恩,就这样。”这么说的时候,乔治娜居然低下了头,拨弄手指。
“好吧。”扎克环视了一眼已经开始露出无语、各自散开的格兰德异族,因为这听起来根本就和威胁没有一点关系,就是个情烦忧的女孩儿而已!“那你可以走了,你知道去哪儿找他,请。”扎克指向了格兰德后院的出口。
扎克当初‘放过’乔治娜,就是不想卷入这本该是詹姆士处理的问题中。大概也有一丝对乔治娜的同情,也有一丝乐得见詹姆士糟受折磨的恶趣味。
总之当时不想理会,现在也一样。
“我饿了,你有东西可以……”
扎克一扯嘴角,一个呼吸间,原本在后廊小桌上的酒瓶已经被塞到了乔治娜的手中,“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乔治娜看着被塞到手里的酒瓶,语速缓慢,“我听到你们之前的谈话了……”
扎克皱着眉,“小心点,乔治娜,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拖延时间。我需要提醒你,我们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友好吗。”
乔治娜抿着嘴看向扎克,“我不想走,詹姆士肯定还会回来的。”
“呵呵!”扎克摇着头,逼近乔治娜,用身体的引导开始把这个莫名出现在格兰德后院的‘客人’往出路上送,“别打这种主意,我没义务在你向詹姆士解释的时候,在一旁帮你做他的心理建设工作。”
显然,被拆穿了。
想想吧,詹姆士在韦斯住也住了几天,也回过他自己家和本杰明帮菲兹整理道具,这个乔治娜有大把的机会和詹姆士见面,偏偏跑来格兰德。
自然不想和扎克身体有接触的乔治娜被逼着靠向后院的出口,狡辩,“那你为什么当时不杀了我?!”还有些气急败坏。
“因为你当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什么问题?“你对格兰德,对我的看法似乎被罗伯特控制,我帮你解脱掉罗伯特的控制,让你自己思考。”(XXV,终)扎克停下了逼近,眯起开始泛红的双眼,“除非,你已经思考出答案了。”那个问题是——无关发誓要复仇的罗伯特所想,你,乔治娜,要杀我吗?
“不,没有……”大概是本能,乔治娜的双眼也开始泛红,下意识的抬手护住要害,“你说你没有时间在那等我想,你还有事情要做,第二天我去看詹姆士的时候,我知道了你是去帮助詹姆士抵抗那些俱乐部残党。”确实,又不太正确,我们都知道,扎克只是去旁观的,“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扎克摆摆手,继续逼近,“我关心詹姆士的安危,所以我就有义务帮他正视已经是魔宴托瑞多的前女友了?”扎克摇着头,“你完全感觉不到其中的利益冲突吗?看,我,托瑞多,你,魔宴托瑞多;詹姆士,讨厌异族的人类警探,你和我,异族。说真的,你以为我是个多大度又清闲的人,谁都要帮吗?”
等等,乔治娜知道詹姆士讨厌异族吗?知道啊!你们忘了在【时光精灵】,詹姆士第一次介绍扎克给还是人类的乔治娜,扎克是他‘朋友’的时候,有多不情愿吗。
当然,那个时候的乔治娜不可能知道为什么詹姆士总会用怪异的情绪去面对扎克,但现在的乔治娜不可能不知道。
“我……我……”乔治娜终究只是个倒霉的妹子而已,曾经那种好好工作,和楼上年轻警探谈恋爱的美好生活已经不复存在。只能一边被逼迫的后退,一遍重复着无意义的人称。
扎克停住了脚步,抬起手,遮挡坠落的雨滴,这雨终于在云层中完成了酝酿,开始迎接坠落的宿命了。
“看来我不能让你就这么离开了。”扎克一侧头,在乔治娜的脸上刚出现希望的时候打破,“丹尼,拿把伞来。”扎克是绅士。
“不用了!”乔治娜瞪着迅速在密集的雨滴中开始变的模糊的扎克的脸,猛的侧头看向还在后廊上的露易丝,“你很幸运,你知道么!”大概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但她的主动出现,仿佛就是因为听了扎克和露易丝的谈话。如果愿意,她完全可以不来的,反正根本没人发现不是么,“你想知道现在这个时代,不能在阳光行走的吸血鬼是什么状态,看我。”
扎克已经递出了雨伞,还贴心的先帮忙撑开。
“什么都没有变!”乔治娜还是一把拿过雨伞,撇了一眼扎克,“就和你男朋友说的一样!没有拿到这个社会的特权,永远缺少一半的生命的我们还是被排挤、猎杀的对象!”转身走了。
扎克此时才露出了一丝思考的模样,他不认为乔治娜说的是对的,魔宴托瑞多的处境不至于和曾经的那些零散吸血鬼一样那么悲惨,至少还有个魔宴前缀不是么。还有昨天刚被约翰透露的,关于魔宴托瑞多是圣主创造的、用来清除吸血鬼对人类社会影响的消息,虽然关系到帕帕午夜,不能完全相信。但总归可以得出结论,魔宴托瑞多至少混的在底层异族之上。
不过如果考虑到乔治娜的个人经历,别忘了她成为吸血鬼的时间点,是罗伯特前往中部寻找力量时、猎人巫师们拒绝帮助、魔宴托瑞多在中部受挫的时候。现在的她又在巴顿孤身一人,无亲无友,到可以理解了。对露易丝这话的意思大概是带了嫉妒和对自己倒霉人生的愤怒吧。
思考完,扎克摇了摇头,雨中已经没有乔治娜的身影了,但是,扎克实在无法判断对方有没有真的走了。我们的吸血鬼哪怕在刚才对话的中,都感知不到面前站着的乔治娜,魔宴托瑞多的屏蔽感知能力,真是个麻烦的东西,现在更无从判断了。
扎克刚回到后廊,露易丝就开口了,“你把她赶走也不是办法啊。”露易丝摇摇头,表情也是同情居多,到不知道是同情詹姆士还是乔治娜本人了。
扎克也挺实际的,“谁知道她有没有真的走。”撇着嘴,看了眼还陪在露易丝身边的墨,给出了今后多看护露易丝的示意,“但你应该听明白我的意思了,我真不想参与她和詹姆士的事。”
露易丝点点头,约会开始后露出了第一次笑容,“如果你真的怕那利益冲突的麻烦,最初就不会放走她了。你给了詹姆士一个自己面对这些问题的机会。”
扎克无奈的摆摆手,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算不上后悔,至少当时放过乔治娜带给扎克的是以后永远可以在詹姆士面前保持绝对的理直气壮,能理解吧,很人性化的。如果后果只是有一点麻烦的利益冲突,扎克倒真的无所谓。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担心,乔治娜的魔宴托瑞多身份。扎克的唯一期望,就是乔治娜在解决和詹姆士的纠葛之后,再得出要不要敌对扎克的答案!
“回地下室吧。”扎克看了眼已经只剩两叠墨的共和血豆腐的小桌,‘酒’给乔治娜了,没忘吧,“我想我们要继续的话,可能都需要一两杯。”
这是个硬要把已经不愉快的约会进行下去的自嘲。
露易丝被逗笑了,“不用了,让我自己想想吧,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不舒服,但有些事实你必须要告诉我。”
扎克还是挺欣慰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墨,算是给了交代,开始收拾后廊的小桌。
其实我们也该意识到了,对伊恩和‘将军’,就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原因也很简单,你会给路边捡来的孩子上思想建设课吗?不会,给口饭吃,已经够意思了,不能再多,多的,是给亲生的,哪怕亲生的,呃,发育迟缓点儿。
收拾的过程中,本杰明摸过来了,“我观察了一下。”有不帮忙,看扎克一边提着桌布一边试图折起小桌,“那个乔治娜挺弱的。”
扎克也不要求帮忙,挑着眉,“怎么说。”
“她本能的在保护要害。”本杰明戳起一块血豆腐,丢到嘴里,看表情似乎挺满意,“我见过的那些,根本不进行防御,只有攻击。”
“可能是因为我们已经看到她了,屏蔽感知不等于屏蔽我们的视野吗?”
“不是,我见过的那些,哪怕站到别人面前攻击也不会防御,被击中也无视,因为不流血。”
扎克满手提着桌椅,看着本杰明,重复一遍,“不流血。”是索取确认。
本杰明点头。
扎克皱起眉,“你现在才告诉这个?”
“怎么。”本杰明一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又没问过,上次你去是带着‘柯……’(柯尔特)”本杰明及时止住,做了个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表情,“又不需要。”
扎克无语的摇摇头,是啊,用能灭杀一切的神奇武器,偷袭一只‘睡眠’中的吸血鬼,连他那糟糕的第一发必偏的枪法都不需要在意。
看来本杰明过来要说的话说完了,对着血豆腐一点下巴,“晚上吃这个。”看了眼揉着眼睛在雨中小跑着过来的艾克,让出了扎克,走了。
扎克先给了个笑,“醒了?睡的怎么样?”
“呃……还好吧。”艾克抓抓湿漉漉的头发,自觉的接过了扎克手中的桌椅,“昨天晚上和詹姆士的……”
和詹姆士的争执,好奇是什么么。
说出来很可笑的。大家应该觉得詹姆士现在应该是绝对的站在自己父亲的对立面,和艾克一起抨击西部、魔宴、以及‘兰斯将军’的傀儡人生吧。
恩……对的,但也错了。
两人的谈话从一开始就崩了,因为他们选了个糟糕的起始点——詹姆士问艾克他是怎么在任务中重伤,变成只能在病床上等死模样的。毕竟在医院的时候,詹姆士问了他,艾克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父亲干的,并获得了肯定的回复。
于是艾克说,“那是次机密任务,在北境线上,我们要拦截一批被走私出境的军火,没想到你父亲就是背后的走私商,埋伏了我的小队……”
“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走私……”
詹姆士的立场是——我父亲是魔宴的傀儡,但绝对不是叛国的罪人。
艾克的立场是——如果魔宴只是让西部、让军方的势力更强大,我不会得罪你父亲甚至魔宴,最多不接受他们的价值观,不喜欢你父亲这个人,不加入而已。让我弹劾、与他们对立的本质原因,是因为他们叛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