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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友善的街区

    “我们能去吃点东西吗?”

    没有谁对任何人说话,这声音就这么直接的出现了查普曼的耳朵里。浴室里的查普曼将再次肩膀上再次崩开的伤口捏住,握着一根针来回穿梭,对着镜子缝合。

    这应该很疼,但是查普曼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扯动,这感觉仿佛就和打了麻醉一样。

    “我们能去吃点东西吗?”这个声音再次响起,他似乎很执着,“我已经十几年没有吃过东西了。我有点想念咬东西的感觉。比如这样。”

    查普曼的脖子前伸,叼住了一块不怎么干净毛巾。

    查普曼怒了,“不!要!动!我!的!身!体!”

    镜子中的查普曼甩动着脑袋,但是缺了几颗牙齿的嘴死死咬住毛巾,不肯松口,“我们能去吃东西吗?能吗?能吗?……”

    查普曼放弃了,阴着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是个人吗?不,查普曼不觉得自己像个人,他更像一个破布袋,全身的皮肤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纵横的伤口被棉线缝合,当然刚才的乱动,又崩开了几道裂痕。就像泡了水的牛肉被切开,突兀的咧开着。

    脚步声靠近,浴室的门被打开,沃尔特抱着装满的纸袋,看了一眼查普曼健壮的后背上,被崩开的伤口,皱皱眉,“让你不要乱动!松开我的毛巾!趴下!”

    查普曼,不对,万德尔松开了咬着的毛巾,走出了浴室老实的趴在了沙发上。查普曼讨厌这种背对陌生人的情况,他试图反抗,但是现在他的身体不再他的操控下,他没有选择,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沃尔特将纸袋中上层的生活杂物拿出,露出下面的酒精、棉签、纱布……蹲在沙发旁边,开始仔细的缝合。

    “沃尔特,我想吃东西。”万德尔趴在沃尔特的沙发上,侧着头,淤青和布满细小伤口的脸被坐垫挤压,居然有种委屈的表情,“我想吃东西,你买吃的东西了吗?”

    沃尔特一啧嘴,“你想早点死么!你的胃,呃。”沃尔特皱皱眉,和影人对话,真是件麻烦的事情,沃尔特时常错乱现在面前的家伙是谁,“查普曼,你的胃已经没用了,你不能吃东西。”

    但是沃尔特已经有了一点诀窍,看起来无害无辜表情的是万德尔,凶恶愤怒表情的是查普曼。

    “你准备什么时候才让我走!”现在是查普曼,他肩膀和手臂上的伤口又因为用力绷起的肌肉而裂开,但是没有任何人按住的身体却怎么也起来不来。万德尔依然控制着他的四肢。

    “你想走?”沃尔特因为烦躁而绷起起的额角上,青筋跳动着,“别误会,我巴不得你赶快走!事实上你现在出去,还可以追上两个在外面调查的警察!”

    背上的伤口又崩裂几处,某人显然在拼命的争夺身体控制。

    敲门声响起。

    沃尔特迅速的回头,拿着纱布的手本能的按上了正在挣扎的查普曼的嘴,小声的催促着,“万德尔,躲起来!”

    沙发上的身体迅速跳起,布满补丁的身体异常敏捷,扫过桌子上的医用物,躲进了浴室。

    “巴顿警局。”敲门的人催促着。

    沃尔特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脏乱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走向门口,开了门,一脸疑惑的看向门口的两个人。

    警徽在沃尔特的面前晃晃,“巴顿警局,寇森警探,这是兰斯警探。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介意我们进来吗?”

    沃尔特看着这个中年警探已经在探头往里看了,目光越过自己,视线快速在室内扫过。沃尔特扯起的嘴唇,露出半颗少了一半的门牙,皱着眉,“介意。”沃尔特不耐烦的走出房门,随手关上了门,“要问什么,警探?”

    自称寇森警探的中年男人撇撇嘴,似乎在对这一片街区人不配合的抱怨,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沃尔特,“我在哪看过你?你看起来很眼熟。”

    沃尔特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越来越重,“因为我刚从你们旁边走过。”

    寇森尴尬的哼唧了一声,旁边的年轻、名叫兰斯的警探似乎也对自己搭档不耐烦,快速的抬起一张照片,举在沃尔特面前,“我们只是想问问,你看过这个人吗?”

    “没有。”沃尔特看着照片中穿着警服的查普曼,摇摇头,他希望这身不是他烧掉的那一套。

    “他看起来可能有些不同。”兰斯警探(詹姆士)皱着补充着,“他身上可能有伤。”

    沃尔特撇着嘴,不是可能,如果不是警服完全破损,又被血浸透,他可不想烧了浪费掉。要知道,作为一个职业骗子,一套警服可以给他扩宽很多业务……

    “我说了,我没见过这家伙。”沃尔特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

    两个警探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这片区域的居民实在都不怎么友善。不过他们无法怪他们。巴顿市开发这里时候进行了美好的展望,结果却是这里到处都是半成品的烂尾住宅,住在这里人对所有政府有敌视很正常。

    年轻的兰斯警探有些失落的拿出一张名片,“如果你发现任何事情,请联系我们。巴顿警局将十分感谢。”这句话他都快要说麻木了。

    沃尔特接过,扫了一眼,随手塞到了屁股兜里,依然不耐烦的看了两人一眼,“没事了吗?没事了可以离开了吧。”说完转身开了门,把两个警探关在了门外。

    寇森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和詹姆士走出了这间连名字都懒得透露的人的家的前廊,“我们在这什么都找不到。”寇森在抱怨,“这片区域怎么回事!连流浪汉都不配合!”

    北区的流浪汉只要给个十块钱,什么都愿意说,这里虽然有许多流浪汉居住在那些未完工的住宅中,但是只要两人靠近,都躲得远远的!

    詹姆士皱着眉,查普曼的车停在南、北交界处,有血迹往南延伸了一段路后就消失了。对这片区域他有一点了解,还是来自瑞文奇。当时瑞文奇向詹姆士介绍他们在这里找到的据点时,曾这么说,“这里是城不城,乡不乡的地方。加上巴顿市本身的问题,这里完全被放弃了,甚至连北区的东南部都不如,在这里绝对安全。”

    “我们应该联系南区分局的人,他对这里更了解。”詹姆士做着十分合理的提议。

    寇森直接否决了,“我们怎么说?北区有个警员失踪了?”寇森摇着头,明知道会没有结果,依然走向了下一座看起来似乎有人居住的房子。

    “嘿!你们!”一个突兀的女声响起,“我看到你们了!”

    两个警探转头,是个女人,看起来是中年,但是乱糟糟的头发和破烂肮脏的线衫表示了她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我看到你们和那个家伙说话了!”女人缩在墙后,一只手指着他们刚刚走访过的人家,沃尔特,一只手抓着墙壁,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个家伙怎么了?”寇森一扬下巴,走向了这个女人。难得有一个没有跑开的流浪女人,他不准备这么放过。这样的人通常知道的东西都很多,是警察们最廉价的线人。

    女人看到对方靠近,有些害怕的颤抖着,但并没有躲。寇森十分贴心的站在了安全距离,语气放缓了许多,“他怎么了。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是警察。”寇森将警徽晃晃,然后直接开始掏钱了。

    看着一张十多尔的钞票,女人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嫌弃的模样。在她心中,一百才够!我们都知道这个标准是谁设下的。

    但是她还是接过了钞票,然后脸上表情严肃起来,只是脏兮兮的脸和充满血丝的双眼让她无法让人认真对待,到有些神经质的感觉。

    “他是魔鬼!”女人压低了声音,可能她觉得这样容易让人信服吧,“他可以召唤死灵!他可以和他们对话!”

    寇森有些心痛自己钞票了。

    “你怎么知道的?”詹姆士皱着眉,看了自己的搭档一眼,问。

    “我可以听到!”女人看到有人愿意关注,又往前靠近了两人些,“每到午夜!我都可以听到他在和他们对话!很小!但我可以听见!”

    詹姆士看了寇森一眼,也拿出了钱包,掏出了一张五十多尔,递给女人。詹姆士是将军之子,别忘了,“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吗?”

    五十,女人还算满意的接过了,“昨天晚上没有。昨天晚上很安静,但其他时候他都会和死灵对话!相信我!”

    詹姆士失望了,神经兮兮的流浪汉他们不是没见过,这些家伙惯用的伎俩就是夸张。通常‘一次’在他们嘴里就会变成‘每天’,‘偶尔’会变成‘经常’。所以詹姆士以为对方是昨夜听到了什么,夸张成了每天都听到。

    但是面前这位这位似乎刚好相反,或者她没夸张到对的位置上。詹姆士已经懒的多说什么了,挥了挥手,“谢谢。”

    “你们要小心点!”女人看着两人,在转身离开前最后补充着,“不要靠近那里!他是魔鬼!”

    看着两个警探走向另一间房屋,站在窗前的沃尔特松了口气。这女人,真麻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