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上,乱哄哄的。
几十个边军浩浩荡荡地走在街道上,有的抱着被子,有的端着脸盆,还有的扛着包袱……他们像在搬家,更像在逃难。
当官的嘴里骂骂咧咧,当兵的垂头丧气。
行人见此景,纷纷闪避,生怕火会烧到自己。
“连长,咱们就这么走了,回头怎么向曲副营长交待?”
“是啊。这窝囊得,不如去死了好。”
“那你们他么的让我怎么办?直接跟他们干,干出事来谁负责?”一连长周正武听了手下两个排长的话,顿时怒了。
“营长不在,副营长也不在,人家就看咱们没爹没娘,才会欺得脸上的!二连三连先撤了,老子坚持到最后也没等到曲副回来。他要怪罪,我任他处置就是了!”周正武想着今日的事,真心觉得郁闷。
中央军势大,边军在它面前本就是弱势群体。
人家两个营长带着人一起上门施压,他们三个连长委实得罪不起啊!一座营房罢了,住哪儿不是住啊?
这是我的人马吗?初次相见,画风咋这么诡异呢?
林云看着眼前的这群丧家犬,心中顿时来了气。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青云好像没打过来吧,你们这丢盔弃甲的,干啥呢?”有气就得发,林云拦下这群官兵,一脸嘲讽地问道。
“滚!没你事儿!”周正武瞅了眼他的军衔,冷喝道。
“啥玩意,一个少尉话这么多……”
“这是故意恶心我们吗?槽!”
他身后的军官们,低声议论着,看向林云的目光很不善。
杜风想笑不敢笑,憋得好辛苦。
这群人一看,就是守备营的,而他们好像还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新任营长……
以林云在通关处的精彩表现来看,这些人接下来怕是会有点惨啊……
“各位长官莫生气啊,我就随口问问……”林云笑道,“我听说蓝关守备营前任营长朱大勇、现任副营长曲哲,都是皇家军事学院的高材生,治军极为有方。你们这副光景,应该不是他带的兵吧?难道边境真打起来了,你们是从前方撤下来的边军?”
周连长听了他的话,脸上红里透着黑,黑里泛着青,神情精彩极了。
他身后的几个军官,脸也是憋得通红,但却没人能开口接话。
人家问得那么绝,能说啥呢?说啥都是自己扇耳光啊!
“不过,你们身上都没见血……不像才打过仗啊。那这是咋搞的呢?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你们营房着火了,才搞得这么狼狈?”林云无视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说着。
一连的官兵一阵骚动。这他么正一肚子火呢,半道还被个少尉截了下来含沙射影地羞辱,而且还没完没了了……守备营的官兵,可不是泥捏的。
有些人蠢蠢欲动,缓缓围了上来,目光凶狠地看着林云和杜风。
周正武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动。
他想起了曲副营长宣布的那道命令,看向林云的目光里充满了困惑,心里极度不安。
“军人,要有血性!男人,更要有血性!一群连营房都看不住的废物,没有资格当老子的兵!”林云抬手,指着众人怒斥,眼中怒火升腾。
众人闻言,齐齐愣住了。
猜测被证实了,周正武的脸,刷得变得惨白。
眼前少尉,正是林云,守备营新任的代理营长,朱营长和曲副营长嘴里的怪胎,第三军连跳四级的大牛人。
在这样尴尬的处境下遇上他,以后的日子是真不用过了……
“我,林云,以蓝关守备营代理营长身份,命令守备营全体集合!”林云掏出军官证砸到了周正武脸上,冷冷道,“周连长,守备营大门前见!”
说完,林云便带着杜风,穿过人群离去。
“一连,集合!”
“通信员,传营长命令,让二连三连马上集合,以最快速度赶到达营区大门!”
身后,传来了周正武气急败坏的怒吼。
林云来到守备营大门外时,中央军的一群官兵,从街上买完东西,正提着有说有笑地朝营区里走。
目光落到林云身上,一见他是边军的,还是个小少尉,几人便围了过来。
“咦,兄弟,你啥东西忘了吗?”
“哟,少尉敢独自回来,有点胆色啊!”
“放心,我们不会打你的。不过,要进营区,你得学两声狗叫才行。”
几个人一脸嘲讽,七嘴八舌地说道。
林云动了。
啪!啪!啪!
几个嘴贱的人,脸上全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一记肘击。一人横飞出去,在地上痛苦扭动。
一记膝顶。一人摔倒在地,捂着小腹惨叫不断。
一记上拳。一人口吐鲜血,抱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
轻松搞定几人后,林云拍了拍手,走向了目瞪口呆的哨兵。
“我是蓝关守备营代理营长林云。去叫你们的营长跑步来见我。不然,从现在起,进出营门的中央军,老子见一个锤爆一个!”
“是!”哨兵大声应了声,一溜烟地跑了。
中央军的两位营长,此时正和一群军官们在喝酒庆祝。
蓝关守备营的这处营房,一应设施齐全,营区环境整洁优美,住着很是舒服。他们刚来就打上了它的主意,到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
边军就是边军,三流部队嘛。虽有一时的血性,但哪有底气一直和中央军硬刚呢?他们要的,不仅仅是住得舒服,还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所以,当哨兵传来林云的口讯时,一群人听得一脸窘逼。
这酒还没喝上几口,自己就醉了吗?
守备营什么时候冒出来个代理营长?
这个代理营长,是不是喝得比我们还高啊?
还进出一个锤一个,你他么以为你是战神啊?
都说酒壮英雄胆,但估计壮的是那位代理营长,他们不需要,因为中央军的军官胆子素来就很大。
挑衅别人,是他们的专利。
敢上门挑衅他们的人,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碾压踩死。
“走,诸位随我出去看看!”一营长起身,冷笑道。
“带家伙么?”有人问。
“用得着那么瞧得起他吗?”二营长说着,朝地上吐了个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