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微可是亲眼见识过这群脑残粉的威力,当时身子就是一哆嗦。
“嘿!你这厮……”
结果那群人早听禽语墨介绍过赵微乃武将之子,而且赵微被这身衣服勒出来的肌肉也能证明禽语墨所言不假,此时哪里肯信,只认为余望是假意推脱,登时就又把余望给围住。
余望好一阵苦笑,连连拱手作揖,这揖做得是格外夸张。
因为作揖是要弯腰的,随手作揖是常态,只有非常郑重的时候才会躬身弯腰,而且弯腰幅度也有讲究。但是此时余望弯腰幅度虽大,却是很多姿势都不够标准,纯粹就是用做个团揖的方式来给自己周围留点空间。
结果团揖做完,一群人就又贴了上来。
余望很是无语,看起来各个都文质彬彬的,怎么此时……连忙再次高举双手,说道:“听我一言!诸位!听我一言!”
连续喊了好几声,众人才安静下来,且看余望会如何说。
只见余望用手一指赵微,说道:“此子姓赵名微,八岁得字咫尺。”
说完看众人只是纷纷望向赵微一眼,望完便回过头来,一点其他的反应都没有,心知他们应当是不知汉国传统,继续说道。
“在汉国,十八岁成年方才有字,他八岁便有,皆因他聪敏好学,机变无双。曾做一首咏梅诗震动京师,世人大都以为那诗是我所做,实则不然,其实是他在自家院中,在雪地上自画一株梅树后,在一旁题的诗。”
“是那首……唯有暗香来吗?”
余望见有人在一旁捧哏,连连点头,继续道:“他平日里也偶有佳句传出,问他是哪些诗作里的,他却又不肯将诗说全,比如我们初到崂山时,他就曾说过‘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等绝美佳句,我自忖是说不出来的。”
言及此处,余望便又用手一指赵微所在的方向,想说“你们不妨去寻他做上两首”,结果人群散开后,哪里还能看得见赵微的一丝身影?
原来赵微知道余望这厮必然是要祸水东引,便打算去别处转转,赞避一下锋芒。
结果走到廊亭入口处,那女倌却不让赵微出去。
“内急,想出恭。”
结果那女倌看了看赵微手上端着的糕点盘子,没答话,只是用目光回应了赵微,眼神有些复杂,赵微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心想估计她认为我把她当傻子了。
赵微无语,放下糕点盘子,就跑去寻王忠了。
“王大人,此处甚是无趣,不如我们去别处瞧瞧?”
王忠在这廊亭里干坐大半晌了,堂堂大汉国鸿胪寺卿,简直是岂有此理对不对,当即就点头,回应道。
“如此甚好。”
然后就伸出手来做让人搀扶的架势。
胡秀秀一时不明所以,毕竟以前做女侍,虽是伺候人,可是涉及到人基本行为能力的,从没干过。顶多也就是打扫房间、陪人说说话之类。
想来是滕国习俗如此,就仿佛后世的服务员一样,你让她给你端茶倒水可以,你让她喂你一口饭,你怕是要被她唾沫星子淹死。
于是赵微赶忙凑上去,一把扶住了王忠,把他搀到了女倌那,说道:“我们老爷子想出恭。”
王忠正待开口反驳,后腰上就感觉到一紧,“嘶”的倒吸一口冷气,竟是赵微在他软肉上拧了一记。
“老爷子腿脚不方便,我陪着去。”说完赵微还扭头冲胡秀秀说了句,“你一女孩子家,不方便,就不用跟去了。”
然后也不待那女倌答应,扶着王忠便快步离开了廊亭。
此时天已经黑了,此时外面一丝灯光也无,也就一些廊道上依然点着灯,但是蜿蜿蜒蜒的也不知道是去往何处。
路上也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这么大的一座建筑,都算得上是宫殿了,连个侍卫都没有吗?
赵微和王忠随着廊道绕来绕去,便迷了路……此时王忠真的有了尿意,却是连一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喂……有人吗……”
结果赵微就听见了自己的回声,“有人吗”、“人吗”、“吗”的来回荡,瞬间觉得好一阵蛋疼,自己没事儿瞎转悠什么,这里跟吸血鬼古堡似的。
王忠也开始埋怨起赵微来。
“你这少年人太过鲁莽,自己想出来寻新鲜,非得拉上我,这下迷路了吧!快些带我回去!我真要出恭!”
这老头依旧讨厌,绝口不提自己也想出来转转的事情。
赵微闻言,觉得确实有点儿对不住这老爷子,最近对他一点也不恭敬,刚才还在人腰上拧了一把,现在还迷了路。
于是赵微原路带着他返回,可是怎么走也走不到原来的地方。
“怎么还不到!老夫可是憋不住了。”
赵微苦笑摊摊手:“我也不知,刚才记得好像就是这么走的。”
“要不,您就在这里方便一下得了?反正四处也没个人。”
说完就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实什么人也没看见,廊道外都是黑漆漆的,里面的光线到外面似乎就被什么东西吞了一般,大概也就能看见一臂远的距离。
而王忠犹豫半晌,始终不肯,终于一咬牙一跺脚,显然是憋不住了,解开那裤腰,然后便掏出那话儿准备放水,接着就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结果下一刻,一支弩箭,擦着王忠那相伴一生的好兄弟就钉在了廊道的木地板上。
赵微清晰的看见王忠原本那条水柱一瞬之间戛然而止。
心下先是一惊,接着就觉得这事儿实在好笑至极,可是也知道这种危机时刻不应当有这样的心思。
“既然来了这八卦庄,也应当知道些规矩!竟然如此不懂礼数!你们爹娘便是这般教你的?!”
光线不能穿透黑暗,声音却能。
赵微只听见不远处先是一阵从高处跃下的声音,然后便是走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接着便是一个身材颀长的一个青年借着廊道扶手跃了进来,身上还有不少水渍。
赵微连忙拱手作揖,连声致歉,可是这男子却是依旧直勾勾的盯着王忠,而王忠就那么呆愣在那里,直到这男子又怒喝一声。
“还不赶紧把裤子提上!你打算让我们欣赏多久!”
接着便是轻笑声响起,似乎周围是有不少人都能看见这里的动静。
这下王忠才终于有了反应,赶紧把裤子给穿好,尿了一半的尿意,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