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府
九花坐在婚床上,第一次感觉到幸福,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相伴永生的丈夫,这里是她未来生活的地方。
一杯酒下肚,足以达到微醺的状态,看着面前自己的丈夫,本来有些羞涩的脸庞,更加红润了,但是心中那小小的羞涩也被取代了,面前人既然是自己未来的丈夫,那为什么要害怕那些劳什子东西呢?
突然有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这眼前人仿佛与自己认识了许久,一般不像是才认识几月就成婚的男人。
“夫君……”
这一句称呼足以让惊海,内心狂喜,这样子说明自己的妻子承认,了自己的存在,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妻子会不太习惯自己在身边,而且还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原本以为自己的妻子不习惯自己在她身边,所以做了最坏的准备,那就是今夜不跟自己妻子在一间房里,但是现在看来自己的妻子是接受自己的。
“可否让娘子再叫一遍?”
九花眼中含媚,没想到自己这丈夫竟然会如此要求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那有什么难的?
“夫君,为何要让我再叫一遍呢?这座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到时在夫君这里显得有多稀奇一样。”
“娘子……”
惊海眼中满是怜爱的看了,自己的妻子一言,这就是自己,以后相伴一生的人,惊海抚摸了一下自己,妻子那如花般娇艳的脸。
“你加过来的时候,我满心欢喜,但是你再嫁给我之前,我还没有问过你,你可曾后悔?虽说从前你最终一直说着要与我一起共度余生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心里很慌。”
九花反握住惊海的手,她也同样,饱含爱意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丈夫:“夫妻为何如此说?之前若不是在街上碰到了那一幕,想必我是再也遇不见像夫君这样子的人了,夫君你可晓得我有多喜欢你?像是命中注定一般那一日在街上,我就已经放心爱许了,故此才会把自己那一块令牌给了夫君,夫君,今日如此说法,他不是觉得我是那等水性杨花之人?”
惊海摇摇头,就像那拨浪鼓一样,说实在的惊海,并不是那种重情之人,在他眼里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看淡,但是在那之前不应该说,从今往后自己放在心里面的,首先是自己的亲人,再是那些自己所期望的东西。
“娘子,我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我只是担心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感觉很慌,就像马上就要从你身边离开一样,反而是这种情况,我特别珍惜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马上就要消失,巴不得想离你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惊海说完此话,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那婚房之外有人敲了敲门,这让一对夫妻如梦初醒一般醒悟过来,可不能在这里面消耗了太多时间,按照规矩,自己的丈夫应该去外面招待那些客人。
“好了,有些事情等回来再说,现在这会儿真的不太方便讲这些东西,有什么话不好回来说呢,反正这以后留给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你先去,可不能乱了规矩。”
惊海听后,这卡在喉咙里的一句话给咽了回去,他只能紧紧握住了自己妻子的手,然后放开依依不舍地走到了门口,眼神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妻子。
“好了,快些走……”
惊海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果然在门外看到了那敲门的阿德依三人,惊海朝着她们点点头,便绕过她们走了。
才刚刚约过她们,惊海便停住了脚步,有转过头对她们说了一句话:“你们现在赶紧进去陪她说说话,这会儿她应该已经饥肠辘,就劳烦你们先给她减轻身上的负担,再给她泡个热水澡,让她暂且先吃一些……”
留下这句话后,惊海才肯放心离开,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自己妻子身边人最好不过了。
阿德依她们三人,其实在外面已经听了许久,里面发生的事情真是一字不落的,在她们耳里回想。
阿德依看着惊海离去的背影,心中又透露出一丝苦涩,若是这样的,大些日子能一直持续到底就更好了,至少也要等他们好好的活了一辈子再走,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以的。
这本来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就像自己心中明明有情,却不能透露,这才是最为难受的,人类不过短短一生,又怎么能与自己相伴永远呢?还不如早早切断这段感情,早早收场,这样子才是最好的结局。
茴央拍了一下阿德依的肩膀,摇摇头,茴央心里给她说了一句话,既然这件事情都已成定局,何不如就放任其自由生长,等到山花烂漫之时,说不定就能知道结局如何?
阿德依点点头,这话确实说的没错,只不过自己虽说口头上已经答应放下了,但是自己的心难道真的放下了吗?这总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几个在外面吗?怎么不进来?你们三个就进来陪我聊聊天,这里面就我一个人属实,是太过无聊了些。”
朵兰图率先走了进去,阿德依与茴央紧跟其后,这新房说实在的,她们三个人也没有进来看过,这一进来发现这里面属实是好的,这惊家果然是把咱们女郎放在了心上。
茴央关上了门,三个人依次走到了九花身边,九花看着走到她面前的三个人,问了她们一句话:“其实一直想问你们一件事,为什么你们总是形单影只的呢?为什么你们没有成婚生子呢?我都嫁人了,你们这帮呆在我的身边,真的好吗?”
朵兰图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了身边的两个人,见她们一个眼神呆滞,一个朝着自己微笑。
“我们自然是想留在女郎身边,至于嫁不嫁人我们自然有自己的理由?若是女郎想要知道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告诉女郎……”
九花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上沉重的装饰跟衣物实在是让自己喘不过气来,站起来更是别提了。
“女郎,这会儿就让我们三个来服侍你,脱去这些沉重的东西,这样子暂且能好一些,然后我们再美美的洗上一个热水澡,吃些小小的东西。”
九花点点头,确实,这会儿自己也应该舒缓一下身上的这种疲劳,这都一天过去了,从早上早早起来穿上了这些,要等到晚上把自己引起过来,这样子,若是没有她们三个人,自己怕是要坐在这新房里等上一夜,等到自己丈夫回来才可以……
走到了那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脸上的妆容是一点都没有花,她们三个给自己慢慢拆掉了头上那些沉重的饰品,有拿着湿润的帕子擦掉了自己脸上厚重的妆容。
“说实在的,这妆容一生只画一次,那是最好不过了,确实这实在是太过煎熬了,但是心中又十分欣喜,说实在的,自己今日出来前并没有听到阿兄的声音,不知道阿兄躲到哪里偷偷哭去了……”
阿德依与茴央两个人面面相觑,听到这话,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那正在做的事情。
当然,这一点九花也发现了,很明显这两个人是知道自己的阿兄去哪里了,在做什么?
“你们是看到阿兄了吗?”
阿德依有些抵触这个话题,因为这一会儿九黎正在跟王宴郎说些从前之事,不过幸好跟自己没多大关系。
朵兰图既然这两个人不说话,便由自己来说,一边看着女郎那被自己擦掉一半的妆容,一边手上又不停的擦拭着这剩下的。
“今早在门口确实没有见到舍人的身影,但是请女郎放心,舍人心中也是十分放不下女郎的,这罗国的规矩有一点便是家人在这队伍的后面,故词一大早舍人就跟在了那队伍的后面,所以女郎才没有看到舍人。”
“不过这会儿舍人应该跟自己的好友正在聊天中,风采我仔细看了两眼舍人的那位好友,竟然是从前来过?咱们府中的那位王公子。”
朵兰图在说到这王公子的时候,特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飘向了阿德依,果不其然,看到了她的眼睛,突然收缩了一下。
虽说九花一直在与她们畅谈聊天中,但是眼睛是一刻都离不开这三个人脸上表情的,当然阿德依脸上深情的变化也被她捕捉到了。
怪不得一直不想说这个话题,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那位王公子一定在阿德依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这两个人从前肯定发生了事情,大胆猜测一下,会不会是这两个人从前是恋人的关系呢?
很快九花脸上的妆容就被擦洗掉了,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这张脸就算没有添加任何粉黛,都是极为不错的,更别提装饰上这些了。
脱去身上繁重的衣物,只留下了一件里衣,跟着三个人去了内间,里面有一个木桶,这是原先就提早准备好的,不就是为了给九花洗个热水澡,能让这位女郎舒缓一下神经上带来的疲劳。
九花泡在木桶里,这热水真的让她舒缓了,这一天所带来的疲劳,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这嫁人竟然会如此累?幸好我这一生就只嫁一次人,不然的话,这要如何是好呢?”
朵兰图往这木桶里洒下了许多玫瑰花吧,听到了自家女郎所说之话,竟然笑了起来,包括阿德依与茴央也是笑着。
“你们笑什么呢?我可没有说错。”
“女郎呀,这话你可不能在别的地方说,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可是不好,女郎你想想,你这以后还想嫁几次人呢?你这话说的倒真是让我们感到发笑了。”
九花这一被说,才发现自己刚刚好像真的说了什么错话一样,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能就真的是刚才那一杯酒入了肚,把自己给整迷糊了。
“你们这三个丫头,还真的敢说我!我这不是一时失言,这一杯酒下肚,我肯定是会说错话的,这话幸好没在夫君面前说,不然的话,我肯定饶不了你们!”
“这可跟我们仨有什么关系,女郎你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怎么还得惩罚我们呢?”
九花可不管,把水溅到了她们身上,这一时这里屋响起了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茴央与阿德依两个人心中也是心照不宣,作为这一世的女郎,虽说只嫁了一次人,但是要真的算起王女,她嫁了三次,只有这一世跟身为王女的时候嫁给冀岚神君的那一次才算是真正的,其他的左不过都不是真心的罢了。
若是这笑容能一直留存在,这脸上该有多好,不知今晚过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总归不是好事,当然在那个时候她们两个也应该离开了……
阿德依出去了,这会自己身上竟然是一点溅湿的痕迹都没有,幸好自己出去的快。
抬头看着那一轮圆月,心中那苦涩的感觉是愈发明显……
“阿德依……”
听到这个声音,她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走出了许多,走到了这小花园的一处假山。
这道声音的主人,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阿德依转过头看了他,他那微醺的脸庞,自己也确实应该赌一把,茴央说的不错,自己不应该如此逃避了。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一个答案一直在自己心里呼之欲出的感觉,但是我又没有说出来,阿德依,这是我这辈子第三次再重新遇到你。”
阿德依走近了,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抚摸了他的脸:“若是两个人因为自身的关系不能在一起呢?”
王宴郎抓住了阿德依的手,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这有何难?何不如直面面对,这样岂不是更好?万一就可以呢?”
两个人所理解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但是阿德依就姑且当做是一回事了,但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如果还能见面的话,我便再做一条帕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