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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章满庭芳56

    念尔宫偏殿

    紫衣嬷嬷想起那个自小自己养大的另外一个孩子,纪微澜,对自己来说这两个孩子对自己来说就是亲生的一般,其实不管如何,自己都接受不了另外一个孩子想要残害自己另一个孩子的事情,对于紫衣嬷嬷来说失去哪一个孩子都是在她心口上扎刀。

    对于两个孩子的相继离去,莫过于是最大的打击,毕竟这两个孩子对她来说实在是很重要,她恨过自己的另一个孩子吗,当然有恨过,她恨纪微澜为何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没有考虑过情面,为何在做这些事情前,没有想过兰卿是如何过来的,当时伤心欲裂的她找谁去诉苦,没有人,她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把这些东西全部积压在自己心里。

    因为想念所以才会给兰卿制作那些小物件,因为想念,所以才会在夜晚哭泣,因为想念才会过分在意兰卿的下落,其实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在悄悄打听兰卿的消息,毕竟这对于她来说,她是不信的,她不信纪微澜会真的杀害兰卿,她也不信纪微澜会如此狠心,没有考虑一点情分。

    可惜这一切,她都算错了,纪微澜真的会如此狠心,狠心到这样的一个境界,都说人心是会变的,没想到竟然变了这么多,帝王本就无情,这本就是自己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从前那些个小小少年早已变成了无情帝王。

    期盼了这么多年的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两个孩子也都变得与从前好不一一般,兰卿走的时候是她亲自送走的,可是知道微澜要杀掉兰卿的消息自己也是知道的,就在紫微宫,几月后,王宴郎告诉自己兰卿离开了,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落入了无上地狱,再也爬不出来了。

    日日期盼着,日日想念着,日日流泪着,想着等自己死了,就把这些给兰卿做的东西一并烧了给兰卿,好让她在下面过得好些,所幸,这几年后知道了兰卿没有死的消息,的确,这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惊喜。

    紫衣嬷嬷牵住了“芍药”的手,紧紧握着,她不想放开,看着“芍药”的脸,她的心又被揪成了一团,可怜的孩子,眼睛看不见了,不知道这些年这个孩子是怎么过来的,不知道吃得饱穿得暖吗?不知道她是否会想念身在王宫中的她们.....

    “兰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如今回来就好好呆在老身身边,莫要再走了,若是再走了,老身真的就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

    紫衣嬷嬷起就这般说着,突然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个金镯子,她想起来这个镯子本来是拿给兰卿做嫁妆的,后来这个镯子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自己手上。

    很快紫衣嬷嬷便把自己手上戴着的这个金镯子顺势又戴进了“芍药”的手腕上,“芍药”摸了一下那个镯子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不就是那一年自己出嫁的时候紫衣嬷嬷给自己戴上的那个金镯子吗?还记得紫衣嬷嬷说那是给自己的嫁妆,谁能想到自己死去之后,又能活过来,还能继续戴上这个金镯子,还能继续呆在他们的身边,只不过在他们身边的时间早已是所剩无几了,所以只能慢慢珍惜眼前时光了。

    “娘.....没有想到这个镯子,你还给我了,本就是你戴了这么多年的镯子又到了我手上,若是我.......”

    “好了。兰卿,没有什么若是不若是,在我眼中这个镯子本身就是属于你的,哪里还有还给我的道理,给你你就拿着,这是娘给你的嫁妆,娘给你了,你就好好收着,莫要再还给我了。”

    “芍药”点点头,嘴上答应了,心里却是不行的,这个镯子毕竟是紫衣嬷嬷最珍贵的东西,自己拿着算什么意思,而且就算是给自己的嫁妆,可是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天,自己的时间也是所剩无几,等今晚嬷嬷睡了,就把这个镯子悄悄放回嬷嬷那里就是了,然后自己再默默离开,这样就不用给他们负担了。

    “怎么都在这儿,郡主今日怎么有空出来了,平常在宫殿里可是不出来的,出来了也好,到处走走,对身体也好。”

    是王宴郎走进来了,一看到郡主还有茴央与阿德依在此,愣了一下,随后又看向了阿德依,人还是从前那个人,可惜这个人早已不认自己了。

    那一块阿德依曾经给他的手帕,他一直到现在都保存的好好的,正如刚刚给他的时候一样,完好如损。

    进来王宫的时候,正好在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就这般提进来了王宫,谁料到能在这儿碰到郡主她们,因为她也想着郡主那儿提点过去,不过这会他猜想郡主约莫是在休息,谁曾想到郡主正在偏殿。

    放下了手中东西在圆桌之上,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随后对着“芍药”作揖一下:“参见郡主……”

    作揖的同时还顺便看了阿德依一眼,容颜未老,伊人永在。

    “郡主本想放下东西就过去找你的,没想到郡主竟然在这儿。”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歧义,但是在“芍药”耳朵里听起来就明白了王宴郎是什么意思,左不过就是说自己要经常出来走走,自己呆在宫殿的时间太久了。

    “找我做甚,本就是一个很是烦闷的人,过去你也找不了我多说几句话,我看你是找的人儿时别人并不是我罢……”

    毕竟在这宫中呆的时间久了,也能依稀感觉到王宴郎对阿德依的感情,她也不是傻的,可不会就此拆散这两个人的姻缘。

    王宴郎一听“芍药”这话,脸又羞红了,看了自家郡主身边的阿德依一眼,随后又别开眼。

    原来自家郡主也知道自己对阿德依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可是就连郡主都知道了,为何阿德依她不知晓,还想着要如何躲避?他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为何要如此躲避她。

    “郡主,我有个请求,可否让郡主……”

    “芍药”手一伸,没有再让王宴郎说下去,而是直接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直接把人带出去自己亲自去解决罢,我若是不知道你的意思也枉在这王工之中摸爬滚打如此多年了。”

    ……

    “啪……”

    紫微宫之中,纪有微一回来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回来就直接把案桌上的竹卷奏折摔得满地都是,还把那茶壶也摔裂在地。

    跟在纪有微身后的白止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默默跟在纪有微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眼神在纪有微摔裂茶杯的那一刻,眼神猛地一缩。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被摔裂的紫玉茶壶,正是当年自己的父亲送给上一任帝王纪微澜的茶壶,没有想到今日这个茶壶竟然葬送在此。

    白止摇摇头,他只能在心中叹息那个紫玉茶壶的悲惨,茶壶的碎裂是否也能代表着这王朝的即将覆灭,父亲曾与他说过,这个茶壶就相当于是一个王朝,茶壶破碎就相当于一个王朝的即将覆灭,阿止你不用过分去保护这个茶杯,这个王朝,你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可以了,该到了要覆灭的时候,这茶杯自然会被打碎,会四分五裂。

    纪有微手撑在那案桌上,大口喘气,他不明白为何今日姑姑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自己却一点反驳的机会都没有,难道他要与姑姑说,姑姑我还是个孩子,我要姑姑留在我身边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今日姑姑说的时候还说了自己的母后,他也有想着肯定是母后与姑姑说了些什么,姑姑才会如此说。

    纪有微双眼猩红,心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当然所有的过错绝大部分都怪在自己的母后邵阳身上,自己的姑姑怎么可能有错,错的一直都是自己的母后罢了。

    “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我今日是否在你面前像个笑话一般,我是不是真的如姑姑口中所说一点都不如父皇.......”

    纪有微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听别人谈起自己与父皇的区别,不过平心而论,自己确实一点都不如父皇,连父皇的一点影子都占不到边,大概只有在姑姑身上才能父皇的影子罢,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人。

    白止叹了一口气,在外人看来他是辅佐两代君王的官人,当今圣上的帝师,可是平心而论他其实没有一天是属于自己的,每一日都是忙的不可开交,每一人都是为了这些烦闷的事情而活。

    “圣上,又何必与上一任帝王去比,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优点,又何必去互相比较,这样还失了情分。”

    纪有微那满是阴霾的脸又缓和不少,虽说心中还是有些介怀,他其实一刻都忍不了那些人是如何这样说自己的,他只要听见的,他都会把那人灭口,这就是他会做的事情。

    “我不明白,为何姑姑也会变成那样,那一日姑姑这么说自己,你应该也听到的,我在帝师心目中是不是又是个笑话?自我几岁之后,帝师就再也没有管过我这些事情了,永远都是让我自己去醒悟,可是你知道吗帝师,你与你的父亲都是一般让我很是讨厌,永远都是以为,我没了你们就不能把这个王朝给持续下去了,我告诉你们,只要我还在一天,这个王朝就永远姓纪不姓白!”

    白止叹了一口气,这个帝王现如今早已陷入了疯魔的状态,想他们白家如此矜矜业业几十年,竟然换来了这样一句,还记得曾经的自己与孝洋两个在纪微澜身边也算是绝代双骄,后来孝洋走了,这里也就剩下了他一个......

    孝洋是被纪微澜抓在身边的,而他啊是被自己的父亲送进来的,起初的时候有想过为何自己要进来,可是到了后面也就逐渐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臣下知道了,臣下这就下去,命人过来打扫。”

    白止又看了一眼那个碎裂的紫玉茶壶,随后头也不转的出去了,没什么好留恋的,这儿本就不是他的家,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也绝对不会呆在这个地方,本就是牢笼,又谈何什么王宫。

    纪有微在白止出去后,便慢慢蹲下了身子,身体蜷缩在一块,蹲在了案桌下面,看着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此刻的纪有微只感觉自己的全世界都没有了,虽说从前姑姑不在的时候自己也很是伤心,可是如今姑姑那番话可能是又要离开的消息,他怎么能做到忍心,那绝度是不可能的事情。

    .......

    阿德依哪里知道这情况会发生成现在这副样子,为何事态一下就延续到了她的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宴郎拉了出去。

    王宴郎站在阿德依的对面,还是一如当年一般羞涩的样子,可惜了阿德依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阿德依,你当真不记得了?”

    王宴郎看到阿德依的脸色才默默收起了自己那微红的脸色,他弱弱才问出那一句话,可惜阿德依并没有回答那个他想听到的答案。

    王宴郎从自己的袖子里又掏出那一块被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帕子,放在了自己手上,展示给阿德依看。

    阿德依看了王宴郎一眼,随后又从王宴郎的脸上回到了王宴郎的手上,看了他手上那一块帕子许久,那是自己绣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上一次已经说得很是明白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还是如此固执。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块帕子,你又拿给我看作甚?”

    看着阿德依那一张淡漠的脸,王宴郎心中怎么会不痛苦:“你又何必如此,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这块帕子也左不过是你看我可怜才给我的不成?”

    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话,却听在阿德依耳朵里满是嘲讽,明明从前对此类的话语不会在意几分,可是如今是怎么回事,为何她那沉寂了许久的心,会痛?

    这人类的爱情当真是难懂,若是她真的心动了,这才麻烦,不能和人类产生感情是她们来到人间的原则,若是........

    “王公子,对不住,在阿德依心里,郡主最为重要,阿德依只会为了郡主而活,茴央也是。”

    在这一刻,王宴郎竟然是有些嫉妒自家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