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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满庭芳30

    念尔宫

    两人正说的起劲,外面突传来纪有微的声音,很是急促。

    “姑姑!姑姑!”

    听这道声音就知道他跑的很是着急,声音也很是焦急,不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她,但是根据芍药这么多天来的记忆所看,大致也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姑姑!姑姑!”

    纪有微走进来的时候,鬓角有些湿汗,他腰间挂着的嫩黄色荷包一抖一抖的,很是显眼。

    阿德依早就认出了那荷包是谁所做,不就是从前有兰郡主亲手做的,还记得那个荷包好似放在了送给纪微澜的楠木盒子里。

    没有想到这个荷包竟然,挂在了纪有微的腰间,看来是他打开了那个楠木盒子,还记得这个荷包本来是送给纪微澜,寓意着美好的爱情,还有有兰郡主对纪微澜的爱意。

    此刻邵阳的眼睛也盯着他腰间的那个嫩黄色的荷包上,然后她又看向芍药,摇了摇头,想必此刻的有兰郡主应该是已经后悔曾经为什么要送出那个荷包了,现如今这个荷包只能代表着讽刺,讽刺从前有兰郡主那稚嫩朦胧的感情。

    芍药听到纪有微的声音,正要站起,却被身后的阿德依按住了,听闻纪有微的声音传来。

    “姑姑!母后,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纪有微,前面那声姑姑很是激昂,后面那声母后却比前面的要低落一些,很明显能看出他对她们两个的态度变化。

    “有微来了,那我便走了,一般在这儿倒是会惹人厌烦,我还是先走一步罢……”

    邵阳,倒是失去一般从梨花椅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压根就没有的灰尘,这倒像是一直有的动作,习惯了罢了,没想到刚刚站起,准备走的时候却贝芍药拉住了。

    “你走做什么?这都是一家人,你要做什么去?呆在这儿不好吗?莫非是我念尔宫有什么脏东西不成?赶紧坐下来罢。”

    邵阳始终没有想到芍药竟然会叫自己留下来,可是……

    邵阳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芍药,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坐了下来。

    跟在纪有微后面的侍从此刻才慢慢的跟了上来,他们的脸上都是汗滴,好似每一次她过来的时候,她的那些侍从来都是如此模样。

    纪有微身后的官人赶忙给纪有微搬了张圣上专用的座椅服侍纪有微坐下,当然,这一幕芍药是看不见的,而邵阳早已是习惯这些了,倒是身后的阿德依见此有些感悟,没有想到这儿子竟然比他的父亲还要懂得享受,究竟是昏君之态……

    “姑姑,你可记得这个荷包?”

    纪有微坐下后,从腰间摘下了那个嫩黄色的荷包,他就这般肆无忌惮的放在了芍药的面前,好似忘记了芍药已经看不见的事情。

    “什么荷包?”

    过了半晌,纪有微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姑姑已经看不见的事情,说到底这个事实,他到现在都难以接受,而且非常不敢置信。

    “姑姑是有微鲁莽了,忘记了姑姑有疾在身,有微给姑姑道声,对不住!”

    纪有微放在芍药面前的荷包又拿了起来,递到了芍药的手里:“姑姑,你摸摸这个荷包,可是你曾经做下的?”

    芍药的手里被塞入一个柔软质感的东西,约莫就是纪有微所说的荷包,芍药摸索了半天。

    这个荷包的触感很是细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细线是用王宫中才有的线料,这个荷包年代是为久远了些摸上去这手法和针线是有些稚嫩了些,所以她猜测这个荷包约莫从前有兰郡主豆蔻年华的时候所制作的,不过也有可能更前一点,毕竟从前那会女红的女儿家都是小时开始练起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荷包?”

    “姑姑,可是忘记了这个荷包,你曾经是送给父皇的!”

    芍药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知道这个荷包是送给纪微澜的,而且这个荷包是从前有兰郡主做的,若不是有兰郡主的荷包那么她面前这个昏君就不会把这个荷包留到至今了,还很是珍惜配戴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说呢,为什么这个荷包摸起来z针脚是如此稚嫩,不熟练,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原来我曾经还有这样一段往事,竟然还做了这样的一个荷包,真是我的耻辱。”

    芍药的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经非常还原有兰郡主的心情了,毕竟谁也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人背叛,在背后插刀的事情,他真的容忍不来,更何况是有兰郡主呢?

    相比有兰郡主,若是当时没有离开她像自己一般坐在这做从前属于她的宫殿的时候,听到这句话,想必她的心中也是愤怒的。

    坊间不都传闻有兰郡主性子很是冷漠,对什么东西都是不上心的,有兰郡主最不喜欢的便是背叛了,可是她又很隐忍,基本上都看不出她脸上的神情,因为她一直都掩藏的很好。

    “姑姑!对不住,姑姑,我不知道这个荷包对你来说是这样的意义,可是对于我来说,这个荷包陪伴了我五年,就像姑姑陪伴在我身边是一样的。”

    芍药手中那个荷包被她攥的紧紧的,甚至有些变了形,她想此刻正是问面前昏君问题的时候。

    芍药把手中荷包又展开了,放到了桌子上:“这个荷包你还是拿着吧,既然它都陪伴了你这么多年,那就让它继续陪伴在你身边罢!你也没要把这荷包还给我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是一摸到这荷包的样子,我就想到了从前那个愚蠢的自己。”

    芍药的话很是冷漠听起来又有些刺耳,着实有当年有兰郡主的风范。

    “姑姑……”

    “你可莫要再提从前之事,你再说从前的事情,我是不会再回答你的,因为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人都有过去,但是看向未来才是我应该做的。”

    邵阳把这姑侄说的话全部都听了,进去也看在了眼里,她很奇怪,为什么现在的有兰郡主与当初一点都不一样了呢?其实看着又有些相似的地方,一说起话来同样都是带刺的,确实他他什么都规划好了,不然又怎么会有如今的芍药小姐呢?

    邵阳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这一幕被身旁的彩珠看得一清二楚,自家小姐果然又是想起从前那些事情了,难不成看到有兰郡主又想到了表公子?

    彩珠的眼睛看向芍药身后的阿德依,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竟然给她一丝非常熟悉的感觉,像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一样,这双眼睛让她很是熟悉,她脸上那条疤痕也很是熟悉,或许是盯着她太久了,自己的视线太过强烈,那个女子竟然也看向了自己,彩珠心里一慌,赶忙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邵阳,你也是一样,刚才我也说了,莫要与我再说从前的事情了,我希望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讲了,讲了有什么用呢?能回到过去吗?只是徒增悲伤罢了,哎呦,现在也没要在叫我郡主了,叫我芍药就可以了,这个名字就用了许多年,突然丢掉倒是有些不习惯。”

    邵阳的手又牵住了芍药覆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好,不说便是,再说也只是徒增悲伤罢了,毕竟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芍药点点头,她得幸亏自己看不到,不然要是看到面前两人的表情,他一定会忐忑不安的,毕竟他只是个假的,并不是真的,郡主若是真的,他还用得着如此忐忑不安,惊慌失措了吗?

    芍药想着现在这个时机,正是问问题的时候,她在心中斟酌了一番:“这些年我在外面过的很好,虽然不及王功半分,但是却让我感觉到很快乐,比从在王宫的时候,还有在君家的时候更快乐,当然,这些年我也经常在坊间听说过王宫的消息。”

    芍药的语气一顿,她转向纪有微的方向:“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在外面听到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姑姑,我并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我的,我只想……”

    “你只想你开心就好了?是这样吗?”

    纪有微没有说话,芍药接下来的话比刚刚那一句还要猛烈一些。

    “可知道外面是说你是怎么样的人吗?”

    “姑姑,我不知道……”

    “外面都说你是昏君,你可知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来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父皇当年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帝都吗?你如今都快把帝都给败坏了你可知道?”

    茶言深色的批评,让纪有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脸竟然涨红了,不知是羞愧的还是什么……

    “姑姑……我……”

    “你莫要解释,纪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今日过后自己去皇陵跪着。”

    “是……”

    纪有微的语气略显低落,从前自己的姑姑,可是没有这样说过自己的,没想到姑姑回来后竟然对自己说了如此重的话,看来真的是自己做的不对,他确实想着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哪里管的了这帝都的繁荣昌兴。

    邵阳早就愣住了,她哪里想到有兰郡主竟然会如此严厉批评自己的儿子,就连自己都没有如此严重的说过,其实她觉得有兰郡主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样的,这些年自己已经摸透了,哪里肯听自己的话,若不是他有自己的野心了,自己又怎么会退居幕后?不然趁他现在的年纪,自己应该还在垂帘听政罢……

    不过明面上还是要求情一下,不过她早就知道论有兰郡主的性子,怕是连听都不会听,还会直接驳回,甚至更严重还会罪加一等。

    “郡主,我想有微他还小,哪里知道这些?”

    “邵阳,你莫不是傻了?这些年我记得你有垂帘听政过,怎么连天家的规矩也不知道了?这帝都不是为了圣上而活,而是为了民众,只有民众好了,这帝都才能繁荣,若是再被这样子败坏下去,这多多少少的人心里都有不满,这留在帝都的人,以后还会有多少?

    “你以为外面的人不垂涎地都这块宝地吗?可不要把我们纪家这几辈子换来的给败光了!”

    芍药说的是越来越严重,唬的面前两人都是担惊受怕,特别是面前的纪有微,这位可是最听姑姑的话了,只要她作为他的姑姑,好好的批评他一番,他想必就会有所收敛。

    好在元沐在她进入王宫的时候就跟她说过,纪有微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姑姑和父皇纪微澜,只要对他严厉一些便可。

    “等再过些日子,我就回到西苑,我也不想在这住下去,看着你这个样子,到时让我生气的很!我看不见,但是我听得到,我在戏院听到的那些可不是假的!你知道你做错事情有多少吗?人们都说那元沐元大人出谋划册做了那些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些事情全部都是你自己做的,你把锅扣到别人身上罢了……”

    “有微,你看我说的对吗?若是没有你的旨意,他又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我知道你要说这不是你做的,是他做的,你要知道你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姑姑的。”

    “姑姑……我并不是故意的,有些……有些……是因为说了姑姑啊!”

    “说了我?这与我又有何干系?在那几年前,我在他们眼中早就是和亲嫁出去的人,他们说我也不过就是前朝往事罢了。”

    纪有微这一听立马从梨花雨上弹了起来,他蹲到了芍药的面前,握住了芍药的手:“姑姑,你要知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那些人,只是因为他们说了你的坏话,我气不过,虽说有一部分是真的,因为想让我开心,但是也只是一小部分罢了……”

    纪有微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甚至不敢抬头看芍药的眼睛,生怕看到芍药拿空洞无神的眼睛自己会害怕,虽说现在的他也已经很害怕了。

    “一小部分?你好意思说吗?真是一小部分?你可知道我忍着怒意如此说你,你竟然还是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