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之这次竟然没当堂与人争辩,这太阳还真打西边出来的。”退朝之后,首相的签押房里,章惇笑得诡异难明。
杨逸惬意地靠在太师椅上,脱下自己的官帽轻轻弹了弹,仿佛生怕上面落了灰尘似的。大宋官帽的帽翅特别长,被他这么一弹,两根长长的帽翅便上下摇晃起来。
“托陛下洪福,我这顶乌纱帽好歹也不小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大不了以后出门多带着恶奴就行了,这个我家也养得起。”
“哈哈哈,咱们杨大学士也准备横行霸道了!”
“怎么能说是横行霸道呢,我不这样只怕又被别人弹劾,说我有失上下尊卑,不守纲理伦常,章老头你最好也悠着点,哪天我带仆役如云,呼啸而过,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千万别仗着官儿大,就逞强来跟我抢道啊。”
“这么说,任之连老夫也要撞到臭水沟里去喽!”
杨逸被这话噎了一下,当时在朝堂上,他确实想把人撞到臭水沟里过,可没说出来啊,章老头难不成是俺肚子里的蛔虫?
“懒得和你磨蹭,这事反正我是不管了,谁爱管谁管去!”
杨逸拿起官帽,哼着白雪阳春的曲调就往外走,这满地白雪,十月又被称为小阳春,哼这曲儿还真挺应景的。
这下章惇不禁苦笑起来,敢把他这首相签押房当商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除了宁国公,恐怕也没其他人了。
他本来还有话要说的,杨逸大概也知道,偏偏一闪身那曲儿便在尚书省外飘着了。
杨逸本打算回学士院充老大的,刚到大门,就有小黄门来传他往延春阁。
如今延春阁基本已经成为刘清菁日常处理政事的地方,杨逸进入阁内时,她正凤冠霞帔,端坐案前批阅奏章。
“不知太后招臣前来,有何吩咐。”
刘清菁瞟了他一眼说道:“你先等一下,我把这本奏疏看完再说。”
杨逸以为她是有政事要和自己商量,便安心等着。
谁知刘清菁批阅完本奏疏后突然说道:“冤家,你快来帮我把把脉象,我今早总感觉心闷,想呕吐,又不敢叫太医来诊脉,可别是又怀上了冤家你的孩子才好。”
杨逸一惊,脱口问道:“你不是每次都用凉药反复清洗了吗?怎么还会怀孕?”
杨逸所说的‘凉药’,是时下女人专门用来避孕的药物,里面包含了麝香等等,避孕效果还是不错的,否则全天下那么多青楼女子,恐怕没几个能干上半年。
“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冤家先帮我诊诊脉吧。”
杨逸哪里还用她催,快步走到案前,拿起她的脉搏仔细诊断起来,要是小菊和茉莉不小心怀上身孕,这还好办一些,大不了打发出宫避上一年半载的,刘清菁若怀上身孕那可就惨了。
杨逸反复帮她切了几回脉,这才长吁一口气说道:“从脉象上看不象是怀了身孕的样子,应该是你胃腑受寒,才引发的恶心症状,我给你开个方子,用些药应该就没事了。”
杨逸说完,发现刘清菁脸上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好象根本没有多担心这事,杨逸不禁怀疑她是故意吓自己。
“你就一点不担心。”
刘清菁媚媚一笑道:“不担心我叫你来干嘛?只不过人家没你那么担心而已。”
杨逸还是有些不爽,竟然没我担心?他一把捏住刘清菁的下巴,将她那千娇百媚的脸蛋抬起来,狠狠地瞪着她说道:“你该不会想冒险再要个孩子吧?真这样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才不会呢,有捷儿一个,我已经知足了,其实我上早也担心,后来就想通了,大不了打掉就是……”
刘清菁被他捏着下巴,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那双星眸眨动着潋滟的春波,双颊微红如桃花初妍。
杨逸一见她露出这副荡人心魄的妖媚之态,暗道不好,这妖后又动情了。
他刚放手要退去,刘清菁嘤咛一声,已经抱住了他的虎腰,那窈窕的娇躯便象水蛇般缠了上来。
“冤家,谁让你逗弄人家的,人家想你了。”
刘清菁芳馨满体,吐气如兰,媚态撩人的撒着娇儿,配上她这身为太后的严整着装,让人忍不住生出邪恶的念头来,想要把她骑在跨下狠狠的蹂躏一番。
“你身体不适…”
杨逸刚说到一半,嘴巴就被她那檀口封住,一条丁香小舌探进入嘴来。
这还是杨逸第一次被女人“用强”,他怒了,直接将这尤物压在案桌上,然后撩起她那长裙;
原来侍候在一旁的小菊连忙退到殿门处守着,殿内随即回荡着异样的声响,夹杂着嘤嘤泣泣之声…….
从前殿的案桌,到后殿的香榻,足足过去了一柱香时间,死去活来的刘清菁最后被他捂在腿间。
“太后,吞下去,不许漏了半点。”
刘清菁魂儿早飞上天了,不敢不从,只能老实地吞咽着。
“嗯,做得很好,爷决定,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以后都这样吧。”
刘清菁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脸上红潮如醉,娇姿媚态地应道:“冤家,奴求你了,还是泄往后……庭吧……”
“那要看爷乐意才行,怎么?你嫌脏了?”
“不是,不是,冤家你爱怎着,奴都依你就是……”
***
约昌城。
萨尔瓦将手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出,呯的一声砸在一个百夫长的额头上,那百夫长顾不得额头上血流如注,伏在地上不停地哀求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萨尔瓦不过三十来岁,但长着一脸大胡子,看上去就象是四五十岁的人;
此刻他须发俱张,就仿佛一头暴怒的狮子,对着那百夫长厉声喝着:“你不是回报说那玄一妖道已经死了吗?你竟敢骗本王,如今引得数万异教徒来围攻我约昌城,你还想本王饶了你?来人啊,给本王拉下去砍了!”
石条为柱,高大宽敞的大厅里站满了约昌城的官吏,在萨尔瓦盛怒之下,个个噤若寒蝉。
萨尔瓦再次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城中把真主的信徒都招到新月旗下,难道要坐等那些异教徒打进城里来吗?”
下面的官吏不敢怠慢,连忙领命去招集城中青壮。
“报!”
一个探马匆匆奔进大厅,向萨尔瓦并报道:“殿下,敌军离城已不达十里,瞧那阵势,怕有五万人马…….”
“五万?真有这么多?”萨尔瓦脸上微微一变,如今昌约城全部兵力加起来,不过六千人,城墙又不高,敌军真有五万的话,如何守得住?
“殿下,应……应该不会错,敌人的军阵绵延二十里,就算没有五万,至少也有四万多。”
萨尔瓦顾不得再问,抓起桌上的新月宝刀,带着亲兵匆匆出府而去。
等他来到城墙上,东边的荒漠上已是烟尘滚滚,如同一场沙尘暴席卷而来,那闷雷般的马蹄声让整座约昌城都在瑟瑟发抖。
种建中这次拥兵两万八千人,对个号称八万,经过两日狂奔,终于达到约昌城下,他将军阵散得很开,使约昌城的探马一时无法得知自己的真实兵力。
这次奔袭约昌城,讲究的是速战速决,尽量赶在于阗方面的缓军到来前,结束约昌城之战才是正理。
大军刚刚开到城下,滚滚的烟尘若未散去,种建中就一边安排攻城事宜,一边让人到城下叫话。
萨尔瓦站在城头,见数十个宋军冲到城下百步,放声大喊起来:
约昌城的兵将和百姓听好了,萨尔瓦凶狠暴虐,倒行逆施,对过往的各国商人肆意杀戮,谋财害命,使各国商人闻之色变;
如今大宋汇同高昌国、黄头回鹘、草头鞑靼、吐蕃阿柴部、羌塘部、脱思麻部,一同发兵来讨;
我们种将军说了,此此发兵前来,只问萨尔瓦一人之罪,尔等军民只要把萨尔瓦这个罪魁祸首交出来,我们立即撤兵,绝不侵扰尔等。
若是尔等为虎作伥,听令萨尔瓦与各国大军作对,城破之时,杀无赦。
“放箭,放箭,射死这些异教徒,射死他们!”萨尔瓦听到这,忍不住拔出新月宝刀,厉声大吼起来。
城下喊话的宋军士卒早防着这一点,一见城上黑汗国士兵开始张弓引箭,他们立即拍马往回撤。
种建中这边的战前安排一就绪,立即下令攻城,西州回鹘负责攻打南面城墙,黄头回鹘负责东面,阿柴部负责西面,草头鞑靼负责东面;
剩下脱思麻总和羌塘部准备随时轮换上阵,四千宋军则负责押阵,及警戒西面随时可能到来的黑汗国援军。
在阵阵的战鼓夹杂着角号声中,各部士卒开始带着沙包和干草冲向约昌城的护城河;
各部士气都十分高昂,因为种建中许允,谁先攻入约昌城,将可以独享一半的战利品。
这次填护城河并不是象以往一样,用步兵来完成,这回种建中带来的是全骑兵,各部士卒把沙袋或干草搬上马背后,立即拍马向护城河冲去,到达边上时再横奔,同时将沙包和干草扔入护城河内。
这样一来速度非常快,虽然伤亡会大一些,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伤的又不是大宋的士卒。
俺大宋发兵前来,等于是帮各部白打工,战利品我们一分不要,你既然想要胜利品,当然要多卖力一点,这很公平。
萨尔瓦看四面城下,铁蹄呼啸而来,城上的守军虽然极力放箭阻止,但他们人数太少了,和城下奔腾而来的大军对射,根本就占不到多少便宜。
眼看着一袋袋沙包,一捆捆干草被扔入护城河中,只用不一个时辰,四面的护城河就被填出足够攻城用的通道来;
萨尔瓦不禁脸色煞白,约昌城的城墙不过丈把高,没有了护城河阻挡,还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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