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如烟轻拂着延春阁的飞檐,阁下绿波上浮萍澹澹荡荡。
低垂的帘幕内,淡淡的光线映在罗榻上,刘清菁这天之尤物那粉嫩的娇躯上红潮未退,纤腰丰臀,柔美的曲线动人心魄。
她的发脚已被香汗打湿,沾在玉颈上,妖娆脸上散发着满足的眉态,加上口中重重的喘息声尚未平息,闻之令人**蚀骨。
杨逸一手枕于头下,一手在这尤物的玉体上轻轻抚动,刘清菁舒服舒服得不时又发出一串细碎的呻吟,如莺啼春晓。
她挪了挪身子,贴进杨逸怀中,一双**自然地摊开着,尽量让自己感觉更舒适些,却不知这样的姿态,让杨逸差点忍不住把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
“冤家你也真是的,这样的事也不提前跟奴说一声,奴还以为真是神仙显灵呢。”
刘清菁的声音柔媚得就象水波在流动,檀口微张,在他手臂上轻咬了一口,等他手臂上现出两排浅浅的牙印,又狐媚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伸出粉红的香舌轻轻舔着那印痕。
“倒也不是有意瞒你,此事准备得有些仓促,一时没来得及和你说,其实这只是个开始,今后各地还会有类似的神迹出现。”
“有必要这么做吗?”
“当然,中下户十年积蓄,一天就花光了,许多家庭还因此负债累累,他们不象富贵之家,经济来源本就少得可怜,一但背上沉重的债务,就很难偿还得清,往往会逼得典卖家产,若再遇上些小灾荒,这些家庭就会成为流民,于国于民皆是大害。”
杨逸绝不是夸张,这年头不象后世,只要肯卖力总能找到份工打,勉强养活一家没问题。
现在大部分农村都很封闭,一但那一亩三分地没了收成,一家子便是衣食无着,你想外出务工,拖家带口的,城市里的作坊也多半不愿要,一般只能给主地当长工。忍受着别人残酷的剥削,而且由于举办婚礼时,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都要倾尽所有,给家庭造成巨大的负担,时常会造成破产。因此大宋的农村之中,很多家庭生男到第四子,再多就丢弃,女子更惨,最多养两个,若生第三胎还时女孩,临产时用器贮水,生下来即溺死。
这种残忍的现象,在农村十分普遍,这也是各个朝代中,为什么只有大宋设有慈幼局专门收养孤儿,并让贫穷百姓无力养育子女的,抱到慈幼局由官府抚养的原因。
大宋慈幼局的产生,根本原因正是由于各地普遍存在这种溺杀幼婴行为,到了让朝廷不得不采取措施的地步。
贫寒之家养孩子本来就难,养大了嫁娶更是难上加难,正所谓天下父母心,相信绝大多数父母在溺杀自己的孩子时,都是双手发颤,泪流满脸,痛不欲生的,他们却不得不下这样的狠手,对孩子残忍,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残忍?
杨逸作为一个后来人,实在不愿看到这种现象,而且现在大宋人口不到五千万,世界大着呢,俺们打下来了,却没有百姓去落户、去经营,这怎么行?
杨逸盯着大宋的婚娶习俗不放,是因为他已深深感到,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大宋的未来发展。
刘清菁呼吸慢慢平静下来,脑子才开始恢复思考:“可是光这样只怕作用不大吧?百姓虽然敬畏神灵,事到临头,恐怕也未必把这当一回事。”
“光这样肯定不行,这是软的一手,许多穷苦百姓其实也想节省,只是整个社会风气皆慕奢华,不把婚宴办得隆重点,就会被别人瞧不起,在四里八乡都抬不起头来,甚至可能导致男子取不上亲,女子嫁不出去。现在咱们给他一道神的旨意,他便有了节约的借口。另外,朝廷再大力提倡节俭的婚礼,多加宣传,以前朝廷颁布过法令,民间婚娶聘礼上户金一两,银五两,彩缎六表里,杂用绢四十匹。中户金五钱,银四两,彩缎四表里,杂用绢三十匹。下户银三两,彩缎三表里,杂用绢一十五匹。现在这条法令也要严格执行起来,这便是硬的一手了。总之,现在已到了不得不软硬兼施的时候了。”
刘清菁有些好笑道:“这条法令颁布多年,不是一直不管用吗?难不成现在百姓婚娶时超过规定的彩礼数额,冤家你真要去没收人家的彩礼不成?”
“笑什么笑?”杨逸伸手一捏她那丰盈的酥乳,稍示惩罚,才答道:“彩礼可以不没收,但只要确定哪家婚嫁时超规格下聘,朝廷便加赋予以惩罚,男女两家都要罚,我就不信,治不了这股歪风邪气。”
“真这样的话,大多数百姓婚娶时倒是会遵守朝廷律令,简洁从事。只是这样恐怕又给税吏们一条敲诈百姓的由头。”
“废话,没有这一条,税吏要敲诈百姓,就没有由头了吗?好的总是好的,若是那些不法之徒,他们还会缺这个借口?光是田赋他们就有百般借口敲诈,难不成朝廷因此便不收田赋了?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好法,施行下去就算被一些人利用,但总体上还是利大于弊的。”
“嗯,说得也是,大宋这么多官员,谁也不能保证个个是好的,他们手中有权,想要敲诈百姓确实不缺这个由头。好吧,冤家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商量好此事后,杨逸下楼去给赵捷上课,刘清菁从新梳理打扮之后,便下了一道懿旨,令郝随带皇城司的人找回昨夜从天而降的那张金纸。
然后不顾言官劝驾,由太常寺奏乐,皇宫班直开路,凤冠霞帔乘着凤辇,大张旗鼓地出了宣德门,向东过了宫墙,沿着东华门大街一路向北,浩大的声势引来无数百姓观看。
一时间,街头巷尾的百姓更是热议纷纷:
“李员外,瞧见了吧,您还说不信吗?太后让人收回了天书,立即就去景龙江边的摩尼寺参拜光明神,这太后都惊动了,这事还能有假。”
“说什么呢你,谁说我不信了?昨晚我不是没瞧见嘛?这会儿太后都惊动了,谁还能不信?”
“哎哎哎,胡二,你不是说昨晚你亲眼见着那天书了吗?上面写着什么?”
“许三,你问他做甚,他又不识字。”
“怎么就不能问我了,当时某家可是第一个接到天书的人,某家是不识字,但昨夜有成千上万人在场,识字的人多了去了?”
“那胡二你快说,天书上到底写了什么?”
“某家还不乐意告诉你!”
“去!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了不成?”
“当时我也在场,我告诉你们吧,天书上写着:世人争相竞奢华,倾家荡产为婚嫁。黑暗笼上眉头苦,光明不照虚荣家。”
“就这四句?这诗也太差劲…….”
“许三,你胡扯什么?你就不怕得罪神灵?这天书既然是给百姓看,自然要写得明白一点,若是艰涩难懂,还怎么警醒世人?”
“罪过,罪过,老天爷请恕小人失言……”
“……”
京城里的百姓本来就被昨夜的神迹搅得纷纷扰扰,刘太后这紧接着大张旗鼓的去刚落成的摩尼寺参拜光明神,更是让满城百姓为之侧目。
这种神奇的事情本来传播速度就快,刘太后这时出来推波助澜,本来还心存怀疑的人,也不得不信了。丰乐楼前光明神降下天书之事,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向京城外飞速的传播着。
一件事经过一百个人的嘴,就会形成一百个不同的版本,而且越传越玄,越玄越有人信。
但总体而言,由于怕得罪神灵,天书上的内容倒没有几个人敢胡说。至少天神谴责世人奢糜,劝人节俭的意思大致没变。
太后的鸾驾才回宫,无数的善男信女便涌向景龙江边的摩尼寺,焚香礼拜,阿兰身着白色缁衣,盘坐于莲台之上,以光明圣女的身份,不断地向世人灌输着节俭持家,积德行善的观念。
而摩尼教也定下一条特别的教规,接受信徒的香油钱,一次不得超过五贯。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摩尼寺的这条规矩与佛道两家大相径庭,佛道两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你捐得越多代表你心越诚。
而摩尼寺却坚持一次收受香油钱不得超过五贯,乍闻之下便感觉比佛道两家来得高洁超脱,更贴近一心普渡众生的神圣形象。光这一点就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
这一招是杨逸给李湘弦出的,正所谓薄利多销,一次收的香油钱少些没关系,只要赢得信徒们的好感,就不会断了香火钱。
而佛道两家太看重钱,这一直是杨逸很反感的事,僧道不事劳作,但却凭着装神弄鬼本事,大肆敛财,整个社会起码有五分之一的财富是落入佛道两家手中,各地的寺庙往往都是当地最恢弘的建筑,就象后世的政府大楼。
除此之外,寺庙和道观还占去了数不胜数的田产,他们自己不耕作,象地主一样租给佃农,自己坐享其成,这与他们普渡众生的宗旨南辕北辙,历史上那些果敢的君主一次次的灭佛,归根结底便是他们占去了太多的社会资源。
杨逸让摩尼教这么干,有打击一下佛道两家的意思。我最多收五贯,我一样普渡众生,我看你们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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