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面对辽夏两面夹击时,竟能取胜,并实际控制了辽国武州,让辽国颇为忌惮;如今辽国国内也不好过,灾荒不断,物价腾贵,民生极为困苦,且阻卜部的叛乱愈演愈烈,再不全力剿灭恐怕就要危及国祚了。
而大宋顾忌阻卜部崛起过快,危及大宋长远利益,也有意作些让步,好让辽国全力对付阻卜部;另外与辽国结束敌对状态,大宋才能全力收拾西夏这个心腹之患。
因此两国都有议和的意愿,在这种情况下,杨逸与越国公主之间虽然一时陷入了僵局,但在耶律俨的调解下,终究没在立即终止和谈。
只是杨逸和越国公主之间剑拔弩张,第一天的谈判根本无法进行下去,无奈,只能暂时中断,各自回营待明天心平气和之后再谈。
双方的营寨相隔里许,中间是一片相对开阔的草地,草地上长有少许树木,在春风吹拂之下,入眼处野花遍地,映着不远处的白沟河澄碧如带,景色极为怡人。
杨逸刚回到己方营寨不久,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铁蹄声,随即见到包般冲入帐来,大声并报道:“大人,越国公主带来一队人马,正在寨外挑战。”
杨逸还没说话,覃子桂面上已经现出紧张的神色,毕竟双方谈不拢,再起战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杨逸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子桂别急,一切有为兄在。”
杨逸说完随包毅出帐察看,只见寨门外一百辽军铠甲鲜亮,队形严整,个个高大雄壮、杀气腾腾;而这队辽军的主将身穿绯色窄袖袍服,外罩细鳞锁子甲,下穿青色长裤,脚踏黑色长靴;头戴银盔,上面一束翎羽迎风飘扬;这名主将赫然就是越国公主,她面如冠玉,背着长弓,手提长枪,显得英姿飒爽而不失妖娆。
见着杨逸出来,她黛眉微挑,玉面紧绷着,立即打马上来娇喝道:“杨大人善战之名久有耳闻,今日杨大人既然有胆大放阙词,让两国分出胜负再谈,此刻不知可有胆出战?若有胆,便请同样挑选一百人马,咱们就在此地分个高下;本公主若败,辽国将如你所愿,割让武州予宋国;若是杨大人落败,便请立即归还我武州。杨大人名满天下,不会连本公主一介弱质女流也不敢应战吧?”
越国公主这翻挑战之言,激起了宋军士卒极大的愤慨,杨逸在大宋如今是战无不胜的传奇人物,却遭到一介女流如此鄙视,怎不教他们怒火中烧?
包毅当即就抱拳道:“大人,请允许末将率五十人出战,若不胜,愿提头来见。”
“包毅不得鲁莽,两国战和大事,岂能当作赌注。”
杨逸轻责一句,包毅想以五十人出战,这是起了轻敌之心,杨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越国公主善战,后来的天祚帝才把总后勤官交由她一个妇人来做,至少杨逸亲眼见过她林中射虎,箭法极好,绝不是那种长于深宫的柔弱公主。
杨逸纵马上前,大声说道:“公主殿下,两国战和事关重大,岂能这般儿戏?在我大宋,事关一州之地,无论是谁也无权用作私斗赌注,公主殿下请回吧,我不会答应你的挑战的。”
谁知这时越国公主突然摘弓引箭,两箭连发,直奔杨逸面门面来,两人只隔着一道寨门,距离不足五丈,杨逸做梦也没料到她敢突然放箭,匆忙之下躲得极为狼狈,箭矢察着他的头皮飞过,直接把他的官帽射飞了。
越国公主纵马飞退的同时,大声讽刺道:“战无不胜的杨大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徒有虚名而已,本公主今日若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越国公主说完还放声大笑,极尽羞辱之能事,此举彻底把营中宋军激怒了,纷纷大骂着张弓引箭,若非杨逸阻止得快,恐怕越国公主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包毅红着眼再次说道:“大人,请允许末将出战吧!”
杨逸眼神一片冰冷,他自己何尝不是怒火中烧,念着往日那点香火之情,杨逸本不欲与她一般见识。
但如今他是代表大宋前来和谈,越国公主此如此当众羞辱,已不是他个人生死的问题,而是整个大宋都跟着受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再不有所表示,即便和谈成功,他回到大宋也必将为千夫所指,就算抛开这些不管,以杨逸的性格,也绝不允许一个娘们在自己面前如此蹬鼻子上眼。
杨逸大吼一声:“包毅!”
“末将在!”
“选一百人马,随我出战!”
“喏!”
杨逸披挂整齐,带着一百怒发冲冠的士卒徐徐出营,越国公主这时尚且不放过羞辱他的机会,只听她再次高声嘲笑道:“大家快看,这便是名满天下的杨学士哩!被我射掉了龟壳,做不成缩减乌龟,总算肯出来了。”
辽国士卒听了无不仰天大笑,模样猖狂极了,丝毫没有把杨逸的一百人马放在眼里。
杨逸摆好阵形,对身后士卒吼道:“将士们,此战,非为我杨逸个人意气之争,此战!乃是为了大宋国体,为了大宋的荣耀!有敌无我!冲!”
“有敌无我!”
“有敌无我!”
“有敌无我!”
一百铁骑军怒吼着随杨逸狂冲而出,蹄声有若奔雷轰鸣,宋字大旗迎风猎猎翻卷,去势如电,一往无前!
对面的越国公主同时娇叱一声,一夹马腹,长枪前指,率领着一百辽军迎冲而来。
这不是儿戏,这是真刀真枪的生死之战,一方眼中是嗜血的绿光,另一方眼中是熊熊的怒火,两队人马如两股飓风迅速地接近着。
狂奔的战马上,越国公主那矫健的身姿丝毫不让她身后那些八尺大汉,跨下的红色战马昂首奋蹄,直冲杨逸而来。
双方终于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越国公主手上的长枪如毒蛇吐信,往杨逸胸膛疾刺而来,锋芒毕露,杀气森森,杨逸左手持盾一挡,右手长刀力劈而出。
锵的一声,越国公主一枪刺在铁盾着,碰出一串耀眼的火花,她一刺不中,身躯立即一矮,整个人飞快地藏到了战马的另一边,险险避开了杨逸那凌厉的一刀。
两马一错而过,杨逸不及回顾,前面一个满脸虬须的辽军已经挥刀狂砍而来,杨逸举盾于胸,飞一般仰躺在马背上,避过对方刀锋的同时,右手的大刀横挥而去。
“噗!”的一声,鲜血飞洒如雨,染红了他的半边身。
紧随其后的包毅等人,满目怒火熊熊,刀光如练飞舞,与每一个迎来的辽军奋力搏杀,刀枪的撞击声汇成了一片,飞洒的血花、滚落的头颅、倒地的马匹,悲声的惨嚎,再一次证实,这不是儿戏,这是以命相博的厮杀。
第一次对冲双方都有十多人落马,胜负难分,杨逸再次拨转马头,回头飞冲而去;对面的越国公主杏眼带煞,娇叱连连,她再次摘弓在手,嗡!嗡!嗡!数声连响,一支支劲箭如流星赶月般直取杨逸。
杨逸举盾挥刀,将射来的劲箭尽数挡落,双方接近一丈之时,他突然奋力将手中铁盾甩出,那盾牌就象一个旋转的飞盘向越国公主射去,同时他一夹马腹,乌云盖雪突然加速,如离弦之箭向前疾冲。
那铁盾一击之威何其猛烈,越国公主不敢硬挡,只得俯身躲避,而这时杨逸丈着乌云盖雪闪电般的速度,已经冲到过前,一刀力劈而下;越国公主仓促以枪招架,杨逸这一刀付上了全身的力道,“当!”的一声,越国公主只觉虎口发痛,长枪脱手飞去。
错身而过的瞬间,杨逸探身一抓,猛然抓住她的领子,硬是将她掳到了自己马上。
越国公主还待反抗,娇叱着一拳擂向杨逸面门。
杨逸将她身体向下一压,让她拳头无法触及自己的面门,然后切掌为刀,狠狠地击在她项部大动脉上,将她击昏过去。
主将被擒,辽军大乱,包毅他们趁机咆哮着大肆杀戮,没有丝毫留情,侥幸逃得一命的辽军再也不敢回身再战,如同一群丧家之犬向辽军营寨逃去。
包毅还待率军追杀,却为杨逸阻止,这是为大宋的颜面而战,颜面保住了,也就没有必要再把事情扩大,以至再次引发两国大战。
对越国公主这次胡作非为,杨逸极为恼怒,若不是顾及她的身份特殊,以及往日的一点香火情,杨逸说不定真会杀了她。
杨逸将她提回营中,将她拍醒后冷冷地说道:“公主殿下,这下你满意了吧?若是因此引发两国大战,一切责任全由你承担。”
越国公主挺身而起,犹自强硬是答道:“承担就承担,有什么了不起,我虽是女流,但绝不会做缩减乌龟。”
“你……”
杨逸气极,冲上前准备给她两个巴掌,就在此时,帐外包毅再次并报说辽使耶律俨前来求见。
杨逸对帐外大吼道:“不见!包毅你去告诉耶律俨,有话明天谈判桌上说,现在越国公主是我军的俘虏,想要回公主不难,让他明天拿燕云之地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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