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林木葱郁,草长叶茂,复有清溪潺潺流过,那份清凉之意让人不禁想停下来歇歇脚,鲁四麻利地卸下车,到溪边去饮马;康国长公主坐在树下歇息,这位天家贵女,打小就没受过这样的鞍马劳顿之苦,如画的眉目间此刻写满了疲倦。
她微蹙双眉,抿起小嘴时,香腮上便会出现两个浅浅的梨窝,别有一翻动人的美态,身上穿着的虽然是普通的衣裙,但那婀娜的身体,和那自小养成的气质风仪怎么也掩饰不住。
陶二看在眼里,一颗心猫抓似的,在京城里他也见过不少美人,比如王侍郎家的第六房小妾,比如京中四大行首,比如三生楼那位妖娆的女东家,但这些人对于陶二来说,都非常遥远,可望不可及。
而此刻,在这崇山幽林之中,一个相貌和仪态都是人间极品的绝色美人,离他却是如此的近,几乎唾手可得,怎不教他心痒难耐?
感觉时机已经成熟,陶二殷勤上前说道:“小娘子,这儿离晋州还有一天路程,您也累了吧,先喝口水吧!”
康国长公主接过水壶,放到嘴边时却忽然停了下来,仔细地看了看水壶,又冷漠地扫了陶二一眼,那眼神跟看自家的奴仆似的;陶二的心一下子绷紧起来,生怕她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你没有先喝过吧?”康国长公主盯着他问道。
“没有,没有,这水壶是专为小娘子准备的,在下岂敢乱来,在下要喝水,自会到溪边去喝,小娘子放心吧。”
陶二轻轻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心里又不禁暗骂道,且让你嫌弃,等下把你剥个精光之后,还不是任老子爱怎么骑就怎么骑?
康国长公主喝下了水,没多久就开始迷糊起来,陶二把握时机,为了让溪边的鲁四听到,他故意提高了音量说道:“会!在下从十岁就会驾车了……什么?把车子买下来,打发鲁四回京……好吧,在下全凭小娘子吩咐……”
这翻话就象是陶二在和康国长公主交谈,大概只是由于女人声音比较小,溪边的鲁四没法听到而已。
演完戏的陶二赶在鲁四回来之前,把康国长公主扶回了车上,并从她的包袱中掏出了一部分金银,等鲁四回来,他便理直气壮地说道:“鲁四兄弟,小娘子说她去向不定,因此要我跟你打个商量,我们把你这车子买下,价钱方面可以多给你一些无妨,这样就不用麻烦你再跟着奔波了,你尽管拿着银子回京,车就由我来赶好了。”
鲁四看了看低垂的车帘子,由于听到了刚才那翻话,憨厚的他也不疑有他,只询问了几句,都被陶二一一应付过去,最后陶二出了双倍的价钱,他计量了一下,便乐呵呵地接下,独自回京去了。
看着鲁四的背影消失在来路的转弯处,陶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唱着荤曲儿,一挥鞭子赶着马车轻快而去。
他不时掀开帘子看看里边沉睡的美人儿,实在难耐的他坚持将车子赶出了十多里,便驶进一处树林之中,将马拴好后,他无比兴奋地钻进车里,因为药物的原因,康国长公主昏睡未醒,那如花娇美的模样,弹指欲破的肌肤,曲线玲珑的娇躯,最是那贲起的酥胸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时,让陶二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陶二伸出手时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心里呯呯直跳,他手指滑过那滑腻的粉面、圆润的下巴,最终停在小美人脖子的第一颗扣子上。
无声无息间,第一颗扣子被解开,康国长公主那优美的粉颈便露了出来,看得陶二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手指微颤着滑向第二颗扣子,突然,他停住了。
想起之前美人儿将自己视同奴仆一般的目光,陶二心里升起了一个狂虐的念头:让你瞧不起我陶二,老子就让你看看,仔细看看,老子是怎么把你骑在身下的。
陶二拿过水壶,将水轻轻淋在康国长公主的面上,康国长公主被冷水一激,秀眉细细地蹙了一下,然后悠悠地张开双眼,朦胧之间,看到陶二那满带猥琐的脸就近在眼前,她愣了一下,接着发出一声清亮的尖叫:啊!
“叫吧!叫吧!这荒山野岭,你怎么叫也只有我能听到,叫吧!你就算不想叫,老子也会让你叫个够……”陶二笑吟吟地说完,双手猛然抓向康国长公主的上衣,用力一扯!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鸭子巷的慈幼局里,清娘似模似样的站在台前,教下面的上百名孤女读书,她神情投入,声音清脆地解释道:“这句话出自史记的李将军列传,意思是桃树李树有芬芳的花朵,甜美的果实,虽然不会说话,但仍然能吸引许多人到树下来赏花尝果,以至于树下走出一条小路来,蹊就是小路的意思;这句话用来比喻一个人品格高洁、或是做了好事,不用张扬,或自我夸耀,别人就会记住他,只要能做到身教重于言教,为人诚恳,真诚,就会深得别人的爱戴。”
室内每个孩子都在认真地听着,这个时代,能读书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别说她们是被遗弃的孤儿,生为女儿身,即便父母俱在,有机会读书的人也少之又少,因此她们都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听得异常入心,学舍之内除了清娘的声音,底下连声咳嗽都听不到。
杨逸处理完公务,特意跑到慈幼局来看看,他对小小的易安居士是如何传道授课,还真有些好奇;这一听之下,不禁有些好笑,清娘的讲解虽然深入浅出,但所教授的内容未免有些不妥,这些孩子能认全的字恐怕还不到一百个,现在就教这些知识,她们未必能接受得了。
但杨逸不打算说,一切任由清娘随意,这世间之事,从来没有一程不变的,象自己小时候从“上中下人口手”开始,未必就是最正确的,或许清娘这样传授,效果会更好也不一定。
没有尝试过谁能确定这样教就不行呢?
清娘教的这些,只要孩子们用心去听,用心去记,还是能学到一些做人的道理的。
等清娘授完课出来,见到杨逸就站在檐下,她兴奋地跑过来拉着杨逸的衣袖问道:“杨大哥,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告诉人家一声?”
“咳咳!清娘啊!别忘了你现在是先生哦,你后面一大群学生都看着你呢!”
“啊……”清娘连忙放开他的袖子。
看着清娘窘迫的模样,再看看学舍里她那些探头探脑的学生,其实有些学生的年龄跟清娘差不多大,呃,这样的师生扎堆儿,杨逸看着就想笑。
“杨大哥,咱们快走吧!”
清娘有些呆不下去了,杨逸不忍让她受窘,随即带着她出门乘车离去。
“杨大哥,你听到人家授课了吗?人家教得怎么样?”清娘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问着。
或许是跟着杨逸经常往外跑的原因,清娘面色显得更加健康红润了,那精巧的五官尤以一双明亮的眸子最为动人,如秋波横卧,扑闪之间仿佛会说话一般。
杨逸干脆将少女抱到自己的膝上,认真地说道:“我决定,今后要尽量抽时间来听易安居士的课,你教的这些啊,可比那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类的实际多了。那些学说听起来虽然令人热血澎湃,但事实上千年之世,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倒是清娘你教的这些,就象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不知不觉就净化了别人的心灵……”
“呀!杨大哥,你又来哄人家,人家教的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还拿人家去和横渠先生比,羞死人了!”
清娘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连头也不好意思抬,唯有那缕少女的幽香弥漫在空气中。杨逸搂着她,任由她依恋着。
“横渠先生是很了不起,但我相信我家清娘也不差,我家清娘豆蔻年华便能做别人的先生,张横渠在这年纪恐怕还差远了呢!”
张载号横渠,是关学的创始人,辈份比程颢等人还高,早年曾投笔从戎,组织乡兵,立志要收回河西关陇之地,或许由于他这段从戎的经历,张载的学说非常大气,哲学理念也趋于唯物论,反对空谈,在时下的学术界有着崇高的地位,倍受人推崇,杨逸拿张载来和清娘比,也难怪她羞涩难安。
俩人说话间,突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杨逸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几十匹战马在街上奔腾,那吓人的气势使得街边的百姓纷纷走避,一时间鸡飞狗跳,惊叫不断,杨逸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老子作为知州,在自己这环州城里都不敢如此横行,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环州来撒野?
杨逸让车夫把车停到路边,自己跳下车来,打算收拾这些不长眼的家伙,结果等看清来人,他不禁脱口喊道:“李一忠!”
没错,来的正是一众皇宫班直,带头的就是李一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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