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预想中的大变样,过道上的积雪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古香古色的轩窗外,腊梅尚有余香未散;季节已快进入二月了,虽然天上还飘着雪,墙角的草芽已迫不及待的破土而出了。
在韩碧儿的服侍下,杨逸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路的风尘。
“碧儿,家里药铺的生意怎么样了?”
杨逸的声音带着懒洋洋的味道,回到了家,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面对娇妻美妾,不由得想将外面纷纷扰扰忘个一干二净。
韩碧儿含笑点点头,眼中透出一抹得意和自信,她一边帮杨逸搓着头发,一边说道:“杨郎,你这次出使辽国,历尽凶险,奴奴和大姐在家里都担心死了,这事之前我们都没敢告诉婆婆呢!”
“你们做得很对,以后对娘亲就这样,报喜不报忧好了!”
“这哪行啊,这次我们已经被婆婆责怪了好久呢?”
韩碧儿的声音变得甜甜糯糯的,满是妖娆的味道,随着双手搓动,胸前一双玉兔轻轻跳荡着,杨逸双手忍不住握了上去,韩碧儿不禁发出几声轻吟。
“碧儿,感觉又丰硕了不少呢!我一手都掌握不过来了,真好!”
韩碧儿就象一根遇水即软的面条,一时娇喘嘘嘘地哀求道:“杨郎……你饶了奴奴吧,婆婆和大姐还等着杨郎用饭呢!”
“好吧,今晚再收拾你!”
韩碧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俏皮地白了他一眼说道:“杨郎为国事千里奔波,过年时官家赐下不少东西来哩,婆婆过寿时,贵妃娘娘还特意来为婆婆祝寿……”
“停!哪位贵妃娘娘来咱们家?”杨逸听到这不禁一惊,立即打断韩碧儿。
“官家不是只封了一位贵妃吗?杨郎怎么这么问?哦!奴奴记起来了,杨郎出使前,刘贵妃还是婕妤,奴奴听说是因为刘婕妤怀了官家的龙种,官家一高兴这才封她做贵妃的,如今孟皇后被废,若是刘贵妃能顺利诞下龙子,封做皇后恐怕也只是迟早的事;杨郎,奴奴也想要一个孩子……杨郎,你怎么了?”
“啊哈!没什么,不过是突然听到这消息,有点意外,碧儿,刘婕妤……哦不,刘贵妃真的怀了身孕?你确定?”
韩碧儿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狐疑的看着杨逸,这妖精长着一个七窍玲珑心,杨逸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诧,表情难免有异,恐怕已被她看出可疑之处来。
“看什么看?瞧你这样儿!陛下至今无子,身体又不好,刘贵妃怀孕就不再是简单的事情,若刘贵妃真能诞下龙子,这将牵涉到一系列朝局变动,这样的大事,我能不慎重思虑一下吗?”
韩碧儿子身子紧紧贴上去,娇笑道:“奴奴见刘贵妃有孕在身,还特意来给婆婆祝寿,还以为贵妇娘娘特别看重杨郎呢!”
杨逸双眉一皱,瞪了她一眼说道:“碧儿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的话能乱说吗?若有下次,小心我不饶你!”
“哎呀杨郎!奴奴才不会傻到到处乱说呢,除了跟杨逸你提起,这话我连跟婆婆和大姐他们都没说过哩!不过杨郎以后还是小心点,免得被别人说闲话。”
韩碧儿小心翼翼的说完这段话,柔软的身子贴着杨逸不断的扭动着,仿佛是排解心中的不安,又仿佛是借此减弱杨逸的戒备心。
杨逸在她的翘臀上重重一拍,然后说道:“我小心什么?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娘和朱太妃无论是性格、还是所受的苦楚都有些相似,这也是陛下特意赐我娘三品诰命的原因,刘贵妃来贺寿,想来是出于陛下的意思。”
嘴上虽这么说,但杨逸恨不得这一巴掌是打在刘清菁那个蠢女人屁股上,既然怀孕了,还挺着个大肚子跑来杨家祝寿,生怕别人不知道俩人的好事?
也难怪韩碧儿起疑,这只狐狸精不是一般人,就刘清菁那智商,站在韩碧儿面前,恐怕肚里有几只蛔虫,都被韩碧儿看个一清二楚。
不行,必须尽快找个机会警告刘清菁,不然将来怎么死都不知道,这个蠢女人!
杨逸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才对韩碧儿说道:“碧儿,有你在家里,夫君我无论走到哪儿都很放心。”
“杨郎!”
韩碧儿轻呼一声扑进他怀里,眼中已是泪花点点,“有杨郎这句话,奴奴就算死了也值得了!”
杨逸双手在她胸前一拿一捏,哈哈笑道:“碧儿想死还不容易,今夜有你死去活来的时候。”
“今夜可不行,奴奴可不敢跟大姐抢夫君。”
韩碧儿脸上娇艳欲滴,杨逸含住他的耳垂笑道:“碧儿乖,晴儿他一个人可不行,碧儿记得给夫君留门儿,我半夜里来找你哦!”
“杨郎坏死了!”
“哈哈哈……”
第二天刚好是朝廷沐休的日子,一大早杨逸便陪着苏晴回娘家,过年时由于他远在塞外,未能陪苏晴回去;这是苏晴出嫁后的第一个年关,本应是十分注重的,现在既然回京了,再不去给苏颂请安,那就说不过去了。
杨逸这次在辽国置办了一些上等的毛皮,连莫氏的一份也没落下,对此苏晴非常满意,她靠在杨逸怀里,脸上还着三分睡眠不足的慵懒,眼角又含着回家的喜悦。
杨逸在她弹指可破的脸上捏了捏,笑道:“娘子,瞧你这懒洋洋的模样,回去就不怕家里人笑话!”
“你还说,还不都是你!”苏晴不依了,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一副娇嗔的模样。
“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怎么能怪我一个人呢?”
“呀!你这坏家伙,还状元郎呢,不知羞,人家不理你了!”
苏晴脸上艳红一片,仿佛喝醉了酒,杨逸搂住她的纤腰,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才轻声咏道:“醉里秋波,梦中烟雨,梅花镜中落,青丝枕边白。料有牵情处,忍思量,霜天难晓。甚时跃马归来,认得迎门轻笑。看我红妆,与天不老……”
“什么呀,夫君乱弹琴!好好的一词,被你改得乱七八糟的。”
“只要能博娘子一笑就好!哈哈哈!”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明殿坊苏家,莫氏大概早料到小夫妻俩会回来,连酒席都开始张罗了,见了女儿脸上幸福的微笑,二老都是由衷的欣慰。
带来的礼物由莫氏和苏晴料理,苏颂很快就把杨逸带到书房;刚一落坐,苏颂就抚须说道:“贤婿这次使辽,不曾想竟是风波不断,你能临机决断,没让事态一发不可收拾,甚好,不过贤婿你还是鲁莽了些,与辽国既然已谈妥和议,你又去与叛乱的阻卜部接触,这分明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杨逸老老实实地听完,才答道:“岳父大人,西夏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屡屡犯我大宋,还不是因为辽国在背后支持,既然如此,咱们大宋支持一下阻卜部,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婿觉得这么做并没有错。”
“糊涂,西夏经我宋辽册封,是名副其实的一国,辽国交好西夏,明里暗里给予支持,咱们大宋有口难言;但阻卜乃辽国治下部族,咱们大宋支持其反辽,这与直接向辽国宣战有何差别?大义上咱们站不住脚啊!
此等大事,你未经朝廷允许,便擅作主张,更是鲁莽之致,幸好如今知道此事的人不多,否则弹劾你的奏章怕是铺天盖地而来。此事我已向陛下进言,万不可施行,此后你也无须再提此事,可曾听清楚了?”
苏颂语气虽然透着责备,但他性格恬淡,涵养功夫也好,并未作横眉怒目之态、大声加以喝斥,这让杨逸很乐意接受他的意见。
“岳父大人教训得是,此事确实是小婿思虑不周,有些鲁莽了,不过就此放弃未免太可惜了,草原各部闹得越凶,对我大宋好处越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小婿想来,既然咱们大宋不方便直接出面,不妨在横山一带找个羌人部族做中间人,代替大宋与阻卜部交易,这样就算辽国知道了,咱们也有了推托的余地。”
苏颂不意他突然提出这个天马行空的构想,听完怔了好一会儿。
若真能挑起辽国内乱,傻子也知道对大宋有诸多好处,之前苏颂反对,赵煦犹豫,使得此事悬而未决,就是担心因此引起宋辽全面大战,那么支持阻卜部就得不偿失了。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苏回过神来,轻咳两声接着说道:“你这个计策倒是值得商榷,不过,以后这种擅作主张之举,不可再行,事关国之安危,自应由朝廷来议决才是正理,若人人都象你一般,那大宋岂不乱成一团?”
“是,小婿知道错了!今后一定谨记岳父大人教诲。”
苏颂满意地颔首道:“你这次使辽有功,朝廷自应予以嘉奖,有所升迁自在情理之中,鉴于你如今已是集贤院直学士,已不适合再留于京中,我明日即上表,提议将你外放地方,你自己心里要有个准备。”
这下轮到杨逸发愣了!
这都怎么了?俺这才刚回京,屁股还没坐热呢,一直二个就恨不得连夜将自己踢出京城,天理何在啊!
“岳父大人,小婿若是外放了,十三娘可就难得回来看您老人家了。”
“你少拿十三娘来讹我,大不了我让她留在京城,你眼里若是还有我这个岳父,外放之事就不必多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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