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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县正北,大江南岸。
百姓望着江上被烧毁的船只有些傻眼了。
百姓无不是在痛骂烧毁船只的那些人,
如今无法渡江,岂不是之只能回去面对城中南蛮的剥削,
这该怎么办?
更为严重的是,若是城中的南蛮追来,
他们岂不是没了活路,
因而无数百姓慌乱起来,
想要逃命可两边都是低矮的山林,根本没有道路。
回去又不敢,也只能滞留在江边。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处小山上,一名护卫向吕蒙询问道。
听到部下的话,吕蒙摇了摇头道:
“不急!等主公吩咐!”
片刻后,一匹快马从远处打马而来,
一个士卒翻身下马快步的跑到了吕蒙的面前,给吕蒙递上了一封信件。
当吕蒙看到上面的内容,突然愣了一下:
“这……”
周围的护卫看到吕蒙面露异色,觉得有些奇怪:
“将军,主公如何吩咐?”
吕蒙听到此话将信件揣入怀中,而后说道:
“依照主公之令,不必强行将他们带回城中,只是依照百姓意愿而为。”
听到此话,这些士卒同样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若按照主公的意思,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回去了!”
吕蒙听到此话就,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认同亲信的话,
如今江阳城中皆是南中人,怎会有人愿意回去?
金旋如此柔和的做法他有些不认同,
若要按照他以前的做法,应该趁大军攻下城池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派兵将这些人口全部劫掠回去。
即是其中有所损伤,甚至引得民心不定,在他看来都是无所谓。
只要严格管理两年,到时候就全部变成主公的子民。
这样的事他也不是没有做过,
当初江东进攻江夏郡,虽然没能攻城略地,但也在江夏郡劫掠了好些人口,以补充江东因孙策时期,因战乱而损失的人口。
虽然掠夺回来的这些人口有很多问题,但也确实对江东的发展产生了有利的作用。
想到这里吕蒙心中有些无奈。
只可惜金旋下了这样的命令,他也不得不服从。
“对了!主公还吩咐了一件事情,令我等看管好这些百姓,莫要让他们生了大乱!”
听到吕蒙的话,周围的护卫瞪大了眼睛,似乎对金旋的这个命令感到很是震惊。
“将军!下面的百姓怎么看也有数万人!我们这几百人,如何能管的住?”
“不必担心,主公还会派人前来。”
“可若是大军前来,定然会引起混乱,到时候恐怕会出现伤亡。”
“嗯!这倒是也是,不过主公早已想到,这样,你等分散开来潜入百姓之中,到时候……”
没有过多久,数千兵马由远而来,沿着宽广的河谷地形渐渐的靠近江边。
看到前来的援军,吕蒙的部下们紧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与此同时,下面的百姓也看到了远处而来的兵马,
顿时慌乱了起来,撕喊着:
“南蛮!是南蛮,快逃,不然我等会没命!”
听到是南蛮到来有些人甚至要跳入江渡江而过,
毕竟就算是被江水淹死,也总比被南蛮抓住要强一些。
眼看数万百姓就要出现混乱伤亡,
但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呼喊道:
“那些不是南蛮,是汉人!是汉人!”
若是一个人叫喊也许在这混乱的人群众引不起什么注意,
可数百人同时呼喊顿时让引得百姓震动。
此时那支兵马终于能看清了,
当看着士卒的服饰样貌甲胄旌旗,都是妥妥的汉人,是一支汉人组成的兵马。
原本还挤在江边,乱哄哄想要四散的百姓,竟然停下了脚步,
那些想要跳江逃走的人,也停止了动作,
虽然江阳人,大多都会水,
但善泳者溺,面对这陌生的江段,他们也不敢擅自入江游过去,
能活下来自然是不会入江
如今见到汉人的大军,他们甚至在想是不江阳的逃兵,
可等兵马再到近前,百姓们发现有些不对了,
虽然这些汉兵,但身上甲胄服饰却与益州兵不同。
有很多人百年猜测这支大军的来历。
想到大军来历不明,一些见过些世面的百姓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在乱世兵贼不分家,
有时候乱兵,比南蛮还要恐怖,
所幸,那支兵马在距离江边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未冲击百姓,
看着慢慢驻扎起的营帐,百姓又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支汉兵要做什么。
而这时吕蒙进入了这支汉军中,
还未等他来到主账,便有一他熟悉的年轻的小将迎接了出来,
“吕将军!”
“哦!是张将军。”
二人见过礼后,吕蒙笑着拍了一下张戌的肩膀,
因为二人皆是降将,又一起接过接回董和家属,
此次出征江阳有一起共事,这样一来而去之下,他在金旋麾下与张戌的关系甚是融洽,
尤其是在接回董和家属的过程中,
张戌时常向他请教行军之事,令他很是欣赏,
因而见到张戌他很是开心,
但此时,他见张戌一脸郁闷之色,便有些奇怪道:
“可是江阳城中有事情发生?”
听到吕蒙的话,张戌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叹息一声道:
“唉!先说正事吧!”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铜兵符交给了吕蒙:
“此军便交给将军了!还有主公吩咐的事情都在这卷竹简上。”
吕蒙接过兵符竹简有些好奇道:
“嗯?你不留下?”
却见张戌摇了摇头道:
“江阳初下,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吕蒙听到此话这才点了点头,但他看到张戌满脸忧虑之色还是忍不住问道:
“可是发生什么难事?”
听到吕蒙的话,张戌犹豫了一下,想到吕蒙经历较多,也许会有办法,
便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吕蒙。
见吕蒙听完之后做沉思状,张戌便问道:
“吕将军可有办法?”
听到张戌的询问,吕蒙摇了摇头道:
“只有接回张将军族人”
见吕蒙也是这样的注意张戌有些苦闷道: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唉!只怪我夸下海口,如今叔父张任不愿投降,甚至痛骂我一顿,我该如何向主公交待。”
吕蒙听到此话甚是同情的看了一眼张戌,
原本还可以去益州接回张任的族人,但上次董和的事情发生后,恐怕……
而此时的张戌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吕蒙询问道:
“吕将军,你说我们去找上次那个张松,可不可行?”
听到此话,吕蒙摇了摇头道:
“恐怕不行,张松此人虽有二心,但不知在警惕什么,极为谨慎,
上次我二人去找他,便是他的面也没有见到,只是他的一个亲信帮助我等,
如今面对张任,恐怕他这样人是不会帮忙了!”
“唉!这可怎么办?”
“也只能等主公彻底攻下益州,等这些益州的官员没有后顾之忧便可彻底降于主公。”
听到此话,张戌瞪了一下眼睛道: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觉得呢?”吕蒙突然反问道。
听到此话,张戌沉思了一下,以金旋那种种神异的本事,恐怕用不了太久。
但现在将他自身的事情,若是叔父不降,他如何与主公交待。
吕蒙看到他脸上的变扭之情,摇头道:
“若张任不愿意降,不必隐瞒直接告诉主公便可?”
“可是……”
“你不必担忧,我观主公开明,张任之事也不急于一时,你也不用多想。”
说道这里,吕蒙突然想到自己被软禁了吧半年的时光,微微的笑了一下。
金旋招揽人的手段让人觉得奇葩,
正是如此,他也看出金旋并非暴虐,善杀之人,这才这般劝说张戌。
但见张戌脸上,还有顾虑之色,吕蒙最终还是无奈的指了一下自己说道:
“看我!想我如何投效于主公,你还有这些顾虑吗?”
张戌这时才想起吕蒙的过往,
吕蒙又用了一些话语安慰劝告,张戌这才让他,安心的离去。
吕蒙将张戌送出营地,望着离去的年轻小将,摇了摇头道:
“还是年少!想想他也不过二十岁,未曾及冠,也怪不得他,
唉,想我二十时在作甚……嗯!我二十岁时已经继承姐夫的位置,成为别部司马独领一军,”
吕蒙送走了张戌,这才回到营帐中,拿出了金旋交给了他的竹简看了起来。
当浏览完竹简的内容,吕蒙眯着眼睛,有些奇怪道:
“主公之仁德似乎有些过头了!”
“罢了!既然是主公之令,那便按照主公的吩咐去做。”
想到这里,吕蒙着急军中的将领,准备依照主公之令去办。
而在营地下方,江水边上,
逃离的百姓,见这支汉军没有冲下来,
只是在那里建立起了营帐,便慢慢的放松下来,该干什么便去干什么。
距离城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城中百姓慌乱逃难之时,根本没有带多少干粮,
如今食物早已吃完,许多人都是饿着肚子,
所幸他们靠近江边,并不缺水,不然这些百姓就算是一日的光景恐怕也无法坚持下来。
百姓们瘫坐在地上,有些人在咒骂着南蛮,甚至有人在咒骂着金旋,
咒骂金旋为何要勾结蛮族令他们失去家园,
至于金旋身为平西将军,平定南中的功绩,
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被允许在蜀地传播,
尤其是南中在金旋的努力下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普通民众更是不了解,
虽然有商贾通往南中,
但能在南中通行的大商皆是益州大族。
他们有义务让蜀地人知道南中已经安定了吗?
并不会,甚至还会有意无意的宣传南中的恐怖,以减少竞争对手,
但就算这样,江阳的百姓还是知道了有些消息,
虽是如此,但当金旋真的带着南蛮兵临城下,这些百姓又是慌乱了起来。
被赶出城又后悔当初没有参加城防。
总之百姓心中各种心情都有,但大多数人都是对未来赶到迷茫。
家园被占他们又能前往何处,等刘璋的大军前来那夺回江阳,
还是沿着江逃走亡他处,
尤其是刚才能渡江的舟船全部被烧毁,很多人心中即是着急有是迷茫。
然而这股迷茫,很快便被腹中的饥饿给驱散,
若是饭都吃不上,哪还有什么未来。
就在这时在靠近军营附近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动,
有人似乎闻到了什么:
“怎么有股烟味?”
“难道又要烧船了!”
但众人随着烟火望去,却发现大军的营前,不知何时出搭建起了一座座简易的窝棚,
每个棚中架着一口铁锅,
下面正燃烧着木材,而浓烟正是从哪里冒出来。
“是这些汉兵要吃饭了!”
说道吃饭百姓们神色各异,
有些人羡慕,有些人嫉妒,还有人甚至流下了口水。
其中有人自语道:
“我要是能吃顿饱饭就好了?”
听到此话的话,有人不屑道:
“你这是在做梦?”
“就算是做梦了!”
然而让这些百姓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从营中出来几个士卒,来到了江边,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而后叫道:
“平西将军定江阳,百姓遭难何其辜。”
“今日江边开食享,诸位归城请安心。”
听着士卒的叫喊之语,百姓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在说什么?”
而有聪明的人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们这时要有饭吃了!”
“什么!”
“真的假的!”
更多人理解了话中的意思,
有些人还不相信,但有些饿急了的人也管不了那么多,
想着军营处走去。
小山上,看着走过来的百姓,吕蒙摇了摇头,对于浪费食物招揽百姓的做法,
他还是有些不理解,
按照他的想法,直接派大兵前来,驱赶劫掠回去便好,哪里用的这么麻烦。
而他一旁的亲信对于此事更为不解:
“将军,现在摆出食物是不是有些着急了!”
听到此话,吕蒙心中叹息一声:
“我也不想这么着急。”
但看着百姓们沿着大江,向东西两边散去,他若再不心动,百姓恐怕就要跑光了,
到时候他如何给金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