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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辘辘,百余辆马车在数百名士兵的护卫下离开东安城往北行去。
车窗的窗帘被掀开,一个又圆又胖的头颅从车窗中探出,悠闲的看着窗外的春光,显得十分悠闲。
此人正是曹操的父亲曹嵩。自中原大乱以来,他一直隐居在相对较为平定的徐州琅邪国东安城。近年来,中原数州唯有徐州和青州本土未经历过战乱。对于年已六十有三的曹嵩来说,虽然曾经也有位居太尉的辉煌经历,但是如今只想安安定定的度过晚年,不再关心天下大事。
然而自从曹操与袁绍在泰山郡大战以来,紧挨着泰山郡的琅邪国也不是那么安逸了。稍不留神战火就会烧到东安来,所以曹嵩接受了儿子的意见,带着妻妾们举家迁往临淄。
窗外春光明媚,草长鸢飞,一路鸟语花香,曹嵩的心情也和这春光一般灿烂。他一手端着酒杯,眯缝着眼睛欣赏着窗外的景色,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正对着坐在旁边的小妾上下其手,摸得那小妾直哼哼**。
这个小妾眉清目秀,肌肤如雪,滑嫩如凝脂,胸前的**更是大得惊人,只可惜的是全身肥胖臃肿,体重足足达两百多斤。如果刘协看到她,一定会想起那本伟大的——。其实这时的男人审美观基本与后世无异,并非以胖为美,只是曹嵩酷爱肥胖的女人而已。
对于他这次迁居,徐州太守陶谦还是非常重视的。虽然曹嵩身边有三百名家丁家将守护,而且徐州境内近来治安一向也还好。但是陶谦依旧不敢大意,令部将张闓率五百精兵护卫其直到青州境内方可回头。毕竟百余辆马车,大部分都装的金银财宝。目标实在太大了。
而青州那边,曹操也派曹洪率五百精兵在临朐边境迎接等候曹嵩的到来。
一行数百人逶迤而行。行到一处山坡之下,突然前面的徐州军士停步不前,车队也停了下来。
曹嵩大怒,将头探出窗外,厉声骂道:“为何停下?”
话音刚落,一骑飞奔而来,快马奔到他的车窗前停下,对着他一揖道:“老太尉大人。前方再行二十里就到东莞地界了,士兵们走了大半天也走乏了,要不让他们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再赶路,今晚就在东莞城安歇好了。”
此东莞是徐州境内的东莞县,今山东沂水县,而非后世那个大名鼎鼎的广东东莞。
曹嵩虽然此刻已是一介平民,但是听到此人叫他太尉,心中还是很高兴,便笑对那人道:“张将军辛苦了,既然如此。那就地休息半个时辰,只要在日落之前赶到东莞就好。”
此人正是陶谦部将张闓,听到曹嵩的答复立即答谢而去。
曹嵩将车窗的窗帘拉上。对着身边的那个丰满的小妾诡异的一笑,随着小妾的一声惊叫,便将那小妾扑倒在车厢内的地毯上,玩起车震来。
这边曹嵩与小妾正在车厢内哼哼唧唧,逍遥快活,只有十数个最亲信的家将在旁守护,那边张闓的部曲与曹嵩的家丁家将们正在开联谊会。
徐州士兵们解下腰中的酒壶与干粮,与曹家的家将家丁们席地而坐,开怀大饮。虽然曹家的人也带了酒。但是徐州的士兵们带的都是三年陈的杜康酒,浓烈的酒香令曹家的家丁家将垂涎欲滴。在好客的徐州士兵的热情招呼下,将他们的好酒喝了大半。
或许是杜康酒后劲太足。一个个曹家的家将家丁很快就打着酒嗝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
车厢内,曹嵩正压在小妾身上呼哧呼哧的卖力。最近喝了儿子曹操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鹿鞭酒,曹嵩感觉自己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干起事情来是宝刀未老,锐不可挡。
突然车帘被掀开,一人飞身跃上马车,扑向车厢内滚做一团的两人,一把将曹嵩从小妾身上抓了过来,一把寒光凛冽的利剑架在他脖子上。
曹嵩又惊又怒,厉声呵斥道:“曹威,你敢造反?”
车下的十数名家将也反应过来了,齐齐的将长刀指向这名叫曹威的家将,高声喊着“放下太尉大人!”
曹威冷冷一笑道:“一群蠢货,我等已中了张闓的计了。”
说完对着车夫杀气腾腾的喝道:“速速掉转马头,退往东安方向!”
就在此时,前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只见无数的兵马朝这边气势汹汹的蜂拥而来。车下的家将立即脸色大变,明白了当前的处境。
一个为首的家将一边指挥剩余的家将迎向杀来的徐州军,一边对曹威吼道:“速速保护太尉大人撤退!”
那马车夫已吓得胆颤心惊,两股战战,不敢乱动。
曹威大怒,手中剑光一闪,那车夫的耳朵就被割落在地。
曹威厉声吼道:“你掉不掉头?”
只听马鞭声响动,随着两声马嘶声,马车掉转马头,回头往东安城奔去。曹威猛的一把将吓得全身颤抖的曹嵩推回车内。
那马车夫也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疯狂的怒鞭着马匹,两匹骏马载着马车往南疯跑。
脸上逐渐恢复血色的曹嵩,战战兢兢的问道:“张闓造反,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陶谦的主意?”
曹威冷笑道:“陶谦要杀你何益?显然是张闓被人收买了,嫁祸陶谦!”
曹嵩沉默了一阵,突然又惊问道:“你是何人?”
显然曹威的表情和语气与他那家将的身份完全不符。
曹威冷冷笑道:“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只需知道是我要保护你的安危即可。”
曹嵩被他眼中的冷气吓得心中一颤,不再说话。
两匹马拉着马车载着四人,终究跑不过后面的骑兵,后面追兵的蹄声越来越近。
曹威大急。长剑指着那小妾厉声喝道:“你太重了,下去!不然我等都会丧命。”
那肥胖如猪的小妾立即杀猪般的惊叫起来,抱着曹嵩紧紧不放:“大人救我!”
曹嵩指着曹威怒道:“我与小莲同生共死。要下去就一起下去,要死就一起死。绝不分开!”
曹威气得直跺脚,一把抓起那马车夫扔了下去,自己亲自驾车飞奔。
马车稍微快了一点,可是依旧不及追兵的速度,追兵的喊杀声依然越来越近。
曹威心中大急,拔剑正要回头刺死那小妾,再将她的尸身扔下去。可是回过头来,却发现马车内的两人紧紧依偎着。眼中柔情无限,一副生死与共、誓不分离的神情。他心中一软长叹了一声,生怕刺死那小妾,曹嵩就寻了短见,只好继续拼命的怒鞭着马车疯狂的飞奔。
突然他想起什么似的,眼中露出决然的神色,一边驾车,一边用长剑在身旁慢慢的刻了两个字。
后面的马蹄声更近了,曹威突然伸手从马车下摸索了一番,竟然从车厢的底部摸出一把连弩和两壶箭来。
呼呼!
几匹快马追了上来。呼啸而过,超越了马车的马头,刚刚回过头来。便听到几声咻咻的数声。几枝利箭飞来,马上的追兵应声落马。
追兵逐渐追了上来,马车后背传来无数声笃笃的激响。幸亏这马车是坚木打制,而徐州军用的又是普通弓箭,所以并不能射透车厢,但是依然吓得车厢内的曹嵩和小妾脸如死灰,全身战栗不已。
又有数匹快马追了上来,然后再被连弩射倒。曹威边逃边射,很快就将两壶箭射完了。弩匣中也不过两枝箭了。
曹威缓缓的转过头来,对着曹嵩冷声说道:“曹大人。箭已射尽,接下来你要自己驾车了。我先下车为你阻挡一阵,是死是活,全凭曹大人的造化了。”
曹嵩突然也冷静下来了,急忙爬到车辕边,接住了马鞭和马缰,沉声问道:“壮士舍身相救之恩,曹某至死难忘,不知壮士所属何部?”
“大汉天子近卫,隐龙卫李威。”
李威提起长剑,纵身下了马车,向前狂奔几步稳住身形,然后回头对着追来的两匹快马连连施射,将两名追兵射倒,飞身上了其中一匹快马,挺起长剑向追兵杀了过去。
张闓长枪一指:“杀!”
十数名追兵将李威团团围在中间,十几把武器像雨点般朝他身上招呼。
隐龙卫训练的是剑术和箭术以及刺杀之术,并未训练马战之术。李威连声怒吼,连连击开了几杆刺来的长枪,终究寡不敌众,被五六杆长枪齐齐刺入身体。
他大吼一声,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长剑激射向一名骑兵,那名骑兵没想到他临死之前还会发威,措不及防之下被长剑射中胸膛,大叫一声跌落于马下。
只听刺中他身体的五六名骑兵齐声呼喝,六杆长枪齐齐举起,将他撑在空中,再狠狠的摔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十数骑纵蹄奔来,从他的身体上滚滚碾过。
……
五匹快马从东安城方向飞马奔来,急停在路上一具尸身旁。
“是李威!”
五人纷纷下了马,恭恭敬敬的朝着李威的尸身拜了三拜。
其中一人将李威的尸身抱上马,又继续朝前方飞奔而去。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两匹骏马也被射死在地。
一具无头尸身和一个肥胖的女尸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至死也不分开。
五人下了马,四处细细的搜索了一番,突然一人站在车厢口惊怒道:“是张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