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绫的花白蟒蛇尾鞭打横扫而出,正中那道人影,当即灵敏一卷,十分顺滑地便卷了上去,接着紧紧一缠,却发觉蛇尾透体而过,竟是只兜到了一个影子。
伏绫眉头一皱,即便从未见识过这种异象,但也大概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却是没有继续追击,因为此时苏异已经拦在了那道人影的退路上。
那人正是躲藏在暗处的钦马见。
一转头就看到苏异,他暗自啐骂,当即掉转方向,连滚带爬地避开了一道璀璨的剑芒,同时心中兀自疑惑不已,想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m..coma
然而也用不着多思考,苏异的回答便来了,钦马见的耳旁响起了他戏谑的声音,说道:“每一次都是同样的路数,你还真当这一招天下无敌了?”
钦马见躲避的姿势很难看,略显狼狈,但却不得不说很有效果,被苏异如此紧逼也能拖个一时半会,接连躲过了他的剑芒,雷和火,还有厚土壁,只是有些手忙脚乱而已。
另一边的刑天锋目睹了这一切,自然很快便能联想到一些事情,然而虽说钦马见很可能是始作俑者,但动手杀人的却是伏绫。
刑天锋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西域人应该对云陇上府手下留情,但是杀人偿命有来有往,他要找凶手报仇不也是一件很合理的事情。
只不过权衡一番眼前的形势后,刑天锋只得暂且吞下了这一口气,寒声道:“我们之间的账稍后再跟你算。”
他说罢便提到朝钦马见赶了过去,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声冷哼。
伏绫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无广告网am~w~w.
宋恣潇有些看不懂伏绫的态度,下重手杀了云陇上府的人,却又和有着不同立场的苏异似乎是友非敌,也不知道这蛇女是怎么想的,便偷偷地问身旁的师姐,道:“我们要不要动手?如果动手的话,又该帮哪一边?云陇上府,还是驭天教?”
“静观其变。”曦妃仙皱了皱眉头,没好气道:“现在那些雍泽国的人都还没解决掉,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我倒是觉得潇潇的担心不无道理…”月无双却是不以为然,也凑到两人身边悄声说道:“我看那蟒蛇女也不是什么好人,苏异很有可能是被她的姿色所蛊惑,一会说不定她又有什么惊人的动作,所以我们提前防备一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曦妃仙更是无奈,反问道:“难道你对你自己的男人就这么没信心?”
月无双突然语塞,若是回答的话就好像是当众承认了“男人”这两个字,她脸皮不够厚。
不回答的话更像是默认了,一向伶牙利嘴的她竟一时说不出话。
看来男女情爱之事对她这种表面外向内心其实有些保守的女子来说杀伤力很大。
好在还有一个混不吝的宋恣潇替她解围道:“我倒是觉得师父不是会被女色所诱惑的人,一定是那蟒蛇女倒贴不成恼羞成怒了,你看她刚才那个想得又得不到幽怨的眼神。”
这话从一个少不经事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不伦不类,一旁的唐英听得直摇头。
曦妃仙只得弹了她的脑门一下,教训道:“你又知道了?年纪轻轻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宋恣潇没躲开这一下,有些怨气,当即皱起了眉头。
那边的伏绫似乎察觉到几个女子的窃窃私语,饶有兴致地看了两眼,目光随即落在了月无双的身上。
被她这么一瞧,月无双不知为只觉得心中拔凉,接着便听她开口问道:“你就是教主大人的外孙女?”
月无双看她不顺眼,自然不想理会她,便不动声色地往曦妃仙身旁靠近了一些,这才多了几分胆量,啐道:“关你什么事!”
伏绫轻笑一声,倒也没和她多计较,随即转头望向了苏异那边的战局。
只见刑天锋已然提着一把浴血的单刀往钦马见的身上劈去。
苏异见状便把人留给了他,说道:“这厮是罪魁祸首,他的人头就交给邢大哥拿了,我去拦下那姓狗的。”
说罢便见苏异猛地一甩手,离火璧随即脱腕而出,凌空变作一根长棍,被他握在手中,往横里抡了出去。
果见棍风即将波及之处凭空多了一个人影,猛地一跃躲了过去,却是那犬九侍,难怪苏异喊他“姓狗的”。
苏异咦了一声,惊讶道:“你的伤恢复得倒是挺快的,吃了我一剑现在还能这么生龙活虎。”
“有劳你挂心了。”犬九侍淡然回答,单脚在离火棍上一点,身形一闪,便携着光芒刺目的唐刀往苏异身上砍去。
“你已经败过一回了,侥幸捡回一条命还不知足,非得接着来送死…”
苏异松开了手,离火棍又变作玉镯卷回到他的手腕上,接着另一只手勾出一个剑诀,不知藏在何处的兑月便随之急射而来,刺向了犬九侍的脑袋。
他继续以言语刺激道:“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自己有胜算?”
剑芒耀目,犬九侍只能将蓄好的一刀横劈出去,磕飞了兑月。
他没有接话,却是另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冷声道:“他没有胜算,那加上我呢?”
便见那个被人叫做“鞠老”的法外境奇道炼师鞠下冢陡然出现在了半空,大手一按便有一道水线缠上了兑月,将凌空飞旋的长剑给卷了过去。
兵刃被夺,苏异却丝毫不担心,只冷笑道:“不害臊老东西的也来了。”
眼看敌人越来越多,还一个比一个强,月无双生怕苏异吃亏,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求伏绫,说道:“那谁…你能不能过去帮忙?”
伏绫本就没有袖手旁观的打算,倒是抓住了一个调戏姑娘的机会,促狭道:“帮哪一边?”
“你…”月无双又是月色,却见蛇女已经变作一条白腹背花蚺,钻入了地底,她这才反映过来是被捉弄了。
鞠下冢已经施展起了水道方术,地底开始滋滋地飞快往外冒着水流,尽数朝苏异身上涌去。
“老夫也不想这般下作,跑来对付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鞠下冢一边施法,一边说道:“奈何你们的山神要更加无耻。”
苏异抽空瞥了一眼远处的战局,只见山人所化的参天巨树正受诸多法外境的围攻,却是不还手,只以漫天乱甩的藤蔓却搜寻那些雍泽国人,逮着一个便卷死一个。
这一计虽然确实有些丢了高人的风范,但却不得不说用得很对路,雍泽国的法外境再强也只能打打架,没了这帮卖命跑腿的各司其职,便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行动想必是要大受影响的。
“所以啊…我只能也无耻一回,对你们这些年轻人下手了。”鞠下冢感叹着,佯装攻向苏异,身形却是陡然急转,变了个方向朝那几个女子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