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昭漆黑如墨的眸子轻闪了闪,仿若天际最璀璨的星辰;嘴角带着一抹幸福而又小心翼翼的微笑,浅浅的,像是两个漩涡,让人不自主地沉溺其中;他的声音清越如风吟,丝丝地扣在我的心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抱着琴,唱着那支寂寥的《红尘》,听着你浅浅的低吟,看着你茫然而空洞的眼睛,好像你怀里抱着不是琴,而是一生的依靠一般,那时,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真是叫人心疼。”
第一次听他说起初见的事,我半张了张嘴,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等我进了屋,你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所有的悲伤落寞全收了起来,笑得一脸的灿烂,让人有种错觉,好像你的世界都是明朗的,都是快乐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牵动了我心里的那根弦,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守护你,想要让你一直这么笑着,真心的快乐地笑着。”
心头一暖,思绪被牵到了初见的那一天,我轻声地重复着早已在我心里生了根的那一句话语:“若我有一天厌了,倦了,这红尘纷扰,你便会守护我,陪着我一直到老,是么。”
抱着我的手臂略紧了紧,他安静地躺在我的身边,散发着让我安心的气息,声音像那棉花糖一般温软香甜:“是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会有那么一天的。”
“唉——”我夸张地叹了口气,无奈道,“就是因为你这句话,让我成了你网里的鱼啊。”
德昭被我逗乐了,忍不住捏了捏我小巧的鼻子:“这一辈子,你都逃不掉了。不对,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逃不掉的。我会生生世世地结成网,结成能守住你的网。”
“你是蜘蛛吗?”我娇嗔地剜了他一眼,身子紧紧地依偎着他的,“刚才那支曲子,你听清了吗?”
“恩。”他点点头,声音里都是满足和欢喜,“生生世世结发如霜,呵呵,心尘,我要你生生世世都做我红罗帐下的新娘。”
我锤了他一拳:“那支曲子,名叫《三生三世》。”
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那我们把它改作《生生世世》,好不好?”
“好啦,你赶紧继续吧,我还没听完,你对我的爱情罗曼史呢。”我没有直接地回答,只是歪着头浅浅地笑着,“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我也说不清楚,只记得当你让小晴送来那封信时,我觉得整个天都塌了起来,或许,在那时,我便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可是,那时候,你却逃了,我想要去追,又怕惊到了你,现在想起来,也许这就叫做患得患失吧。”
“我那也是不想牵绊你么。”我低低地解释道,“只是没想到,我们竟然绕了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说明我们是命中注定的情缘。”他淡淡的声音,宛若神判,“你终究还是我的。”
“你知道么,那天,知道了那两位爷的心思,我心里有多矛盾,多担心,他们是那么的出色,对你又是那样的体贴,看到你和他们站在一起,又是那么的般配。那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你的美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得到的。”他的声音轻轻颤抖着,脆弱得像是玻璃娃娃一般,“看着你走进你住的院子,我心里莫名地害怕,害怕你就这么走出了我的生命,更害怕下一次看到你时,你已经成了别人的人。那时,我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曾告诉你,我对你的情意,甚至,还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让你成为我的人。若你是我的了,或许,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我默默地听着,感觉着他当时的矛盾。听到最后一句,心里不禁觉得有些莞尔,也许,在他们的眼里,若是失了身,便也失了心。想到这,不禁轻笑了起来:“你莫非以为,失了身子,我便会像寻常女子那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
他满眼的惊讶,似乎被我异于旁人的开放观念震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味来,有些担心地问道:“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环上他的颈,在他的颊上留下一个香甜的唇印,趁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缩了回来,笑嘻嘻地道:“这是专属于我的印记,你可不能擦掉。不过,如果你以后对我不好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再去别的地方印一个哦。”
他墨玉般的眼眸闪闪发亮,指着自己的嘴唇,一脸的坏笑:“不过,你是不是印错了地方?”
“去你的,想的倒是美。”我用胳膊戳了戳他,没好气地道,“又红又肿的,你明天还让不让我见人了?”
他一脸认真,煞有其事地对我说:“金屋藏娇,也并非不可。”
听着他这话,我却是淡了笑,低声道:“我们还跟以前那样,好不好?”
“什么?”他一时有些没有听清楚。
“我不想做独守空闺的痴怨女,也做不来对窗绣花、对镜理鬓的贤妇人,所以,那金屋里的陈阿娇,不会是我。”我看着他,认真地道,“我会等远道回来,可是,在他回来之前,我还是原来的柳心尘,那个抱着琵琶唱着生命的女人。”
“而不是我怀里温柔多情的女人。”他将我未尽的话语说了出来,见我低垂着睑默认了,不禁深深地长叹了一声,有不甘,有无奈,有失落,有欢喜,繁繁复复,像是占尽了人生百味,酸苦俱全,“好,我依你。”
“真的?”我有些不确定地追问了一句。
“自然是真的。”他捧着我的脸,又是轻轻地一啄,“我说过,我尽力满足你所想。”他的声音温柔得比春水还要更甚几分,让我的心一片情醉,纤长有力的臂膀顺着我的手缓缓下移,拥住了我盈盈的腰,“而且,若是天天这么拥着你,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什么都不顾地带着你远走高飞。”
“这怎么行?”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宠溺地笑了,“若我真的这么做了,怕是你会愧疚一辈子吧。”
“恩。”我认真地点了点头,“那我们约好了,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便真正地在一起。”
“我愿以爱新觉罗的名义起誓,尘埃落定之时,便是我与你携手天涯之日。”他看着我的眼睛,郑重地起誓,“你是我今生唯一爱的女人,也是唯一想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