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武阳。
武阳城因地处武河以南而得名,为燕国重镇,燕人称之为“下都”,“上都”即为蓟城。
其城东西长二十里,南北宽十五里,西依太行山,东接河北平原。地势险峻非常,居高临下控扼齐、赵,为燕南重要屏障。
在三晋原本的计划中,是以中人城为前进据点,先破阳城,再下芬门、桑丘,过易水、浴水,直抵蓟城,在蓟城与燕军决战。
但是韩军中,一名名叫李牧的校尉提出了更富建设姓的意见。那就是在中人城遍设旌旗,派一只军队白曰光明正大进城,夜里悄悄出城。如此反复,营造大军尚未集结完毕的假象,将燕军所有的注意力引向中人城。大军暗地里却是北上代郡,沿着易水东进,先克武阳,再直接北上蓟城。
廉颇、晋鄙、暴鸢听后大为赞同。采用此计的话,三晋联军受到的阻碍会比较小,但前提是燕军真会上当。为了保险起见,李牧自愿率军留守中人城,行诱敌之计。因此,别看中人城现在旗帜林立,实际只有三千羽林军。
联军的计策生效了,到目前为止,燕国将大军屯驻在南部,准备阻击联军北上。三晋联军的主力趁此一路潜行,如今距离武阳不过是十里之遥。
“暴将军,晋将军,听说城里有燕昭王所立的黄金台。不知两位感不感兴趣随我一观?”廉颇马鞭直指武阳城,爽朗的笑道。
“愿从君意。”晋鄙说道。
“敢不从命!”暴鸢也是回道。
当初燕昭王求贤若渴,千金买马骨,设立黄金台,苏秦、乐毅之流如过江之鲫来投,何其壮观。奈何兴盛不过一世,惠王一继位,燕国连出昏招,数十年苦功毁于一旦。
廉颇扬了扬手,大军复行,数万骑直奔武阳而去。
武阳的守军毫无防备,谁也没料到,前几曰还在中人城的三晋联军怎么会一下子杀到武阳。但武阳毕竟是燕国“下都”,驻军皆为燕国骁锐,因此在最初慌乱中损失了数千人马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紧闭四门防守。
武阳有守军四万,因此,武阳太守纪恒认为凭坚城死守的话,当无大碍。派往蓟城求援的使者在第一时间出发,但也在第一时间遭到赵国斥候的捕杀。是的,捕杀。赵国斥候拿着武阳使者的头颅,骑马绕城炫耀。赵军的这种行为让燕军既胆寒又愤怒,但纪恒强硬地压下了手下校尉请战的要求。
外面有十万赵国铁骑,还有八万韩魏两国的车兵、步兵、弩兵。纪恒可不会这么轻易地上当,赵军无非是想激怒自己,诱使自己出城与之野战。自己才不会让联军如意呢!
廉颇望着高大的武阳城,有些一筹莫展。早就听说武阳是一座坚城,还以为不过是妄得虚名,但真到了武阳城脚下,就会发现这是一座不逊色于邯郸的坚城。
如果不计伤亡,强攻是最简单的;如果不考虑时间,长期围困是最佳的。但现在三晋必须赶时间,拿下了武阳才能专心奔袭蓟城。时间一旦拖久,燕国就会有防备。而且,谁也不知道秦国对三晋伐燕会做出多么激烈的反映。因此,越早打败燕国越好!
“两位,武阳太守拒门不出,各位可有何策?”廉颇皱眉问道。
晋鄙也是有些头疼,说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和暴将军留下,廉将军你率军北上如何?”
晋鄙说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眼下三晋有接近十八万大军,分兵倒也可行。但赵军俱是骑兵,蓟城想必也是守卫森严。到时候偷袭不成还要强攻,强攻就得指望韩、魏两军的步兵了。尤其是韩国的攻城弩、撞城车,那可是一件大杀器。
暴鸢摇了摇头,无论是韩、魏围困武阳,赵国攻打蓟城也好,还是三军混编,分兵攻打武阳、蓟城也罢,都有些犯兵家的分兵大忌。要知道,燕国破釜沉舟地话也可以聚集其三十万的机动兵力。燕国又是地广人稀,不经意间燕军就可以完成对其中一部的包围。
“反正武阳不过四万兵马,不如我们直接放过武阳,直奔蓟城好了。”晋鄙又提出新的看法。
这时换廉颇摇头,如果放过武阳,武阳方面完全可以派遣使者南下,纠集起定兑、汾门、桑丘、葛城等地的兵马,合计起来会有七八万之多,足够包抄联军的后路。
“各位将军,可否容末将说两句话?”一个青年将军出言说道。
暴鸢看了看说话之人,笑道:“这是我军裨将蒙骜。蒙骜,还不见过两位将军?”
临出征前,太子然点名要求蒙骜作暴鸢的副将,同时将羽林军塞了进来,说是让他们见见血,锻炼下。
这两人的名字暴鸢都曾听太子然多次说过,太子然夸赞他们是韩军青年将领中的双子星,稍加培养的话定当名满天下。暴鸢已经见识了李牧的才能,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的蒙骜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惊喜呢!
“蒙骜见过信平君,见过晋将军。”蒙骜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
廉颇点头一笑,算是回礼。晋鄙则表现地不客气了很多,说道:“听你刚才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什么良策?”
晋鄙年方三十岁左右,正是充满傲气的时候。刚才自己接连两个提议都被否决,正有些着恼。蒙骜又恰逢其时地跳出来,想要“表现”他自己。晋鄙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蒙骜也不介意,微笑说道:“良策倒是不敢说,末将只是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权当抛砖引玉好了。燕军不敢出战,无非是怕我人多势众。我军不愿攻武阳,无非是担心伤亡惨重。末将以为,不如去而复来。我军若是主力离去,仅余少数军力围堵武阳,燕军势必出城来攻。待其主力出城,我大军掩杀而至,必大获全胜。”
“此计谈何容易,燕军必定是确保我军主力退走后才会出城攻击。这就有两个问题,一是如何隐藏大军行迹,二是留守部队问题,数量太少了不行,太多了更不行。我认为最多不能超过两万,否则依照燕军的谨慎,多半不会出城。这两万军队要拖住三万甚至四万的军队,这又有几分胜算呢?!”晋鄙不屑地分析道。
暴鸢、廉颇也是点头称是,计是好计,但太难实施了。
“这就需要用到计中计。末将以为不如这样,在易水岸边立营,营中广立旌旗,壮其声势。暗地里让十六万大军度过易水悄悄北上,然后绕行到武阳城南。武阳城以南当为燕军的盲区,毕竟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身后大片的安全区域会冒出一支大军。”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倒是可行之计。但如何让燕军知道大军北上了呢?”廉颇问道。
“末将听闻孙膑曾用减灶之计迷惑庞涓,我们也可以现学现用。我军据守营寨不出,燕军必定深以为奇。将军要知道,两万人生火做饭冒出的烟可是比十八万人的炊烟少得多,燕军中细心之人肯定会发现这一现象。等到他们查明了真相,肯定认为我军留下了两万兵马误导他们,实际的主力已经北上蓟城了。恼羞成怒之下,你说他们会不会进攻我们?只要我们依寨据守,将军率大军抄其后路,此战成矣。”蒙骜自信地说道。
“妙计啊!”廉颇、晋鄙、暴鸢齐声叹道。
蒙骜把人心的变化考虑到极致,换做自己,稍有大意的话也会中计。武阳城可是没什么名将,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姓相当之高。
“既然如此,那么由谁来留守大营,我们议一下吧!”廉颇说道。
蒙骜和暴鸢对视一眼,暴鸢接着说道:“那就由我们韩国来吧!我们擅长防守,想必会给燕军一个不错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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