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毫无睡意的陈懿轩在床榻之上已是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了,他一夜都未曾真正的睡着过,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汝南昏倒在床的场面。
汝南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可却因自己被李世民赐婚一事而倒。虽说的李世民赐的婚,自己也是被迫接受的,毕竟自己身处大唐,就需要按照李世民的旨意来。
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多少与自己有关的,毕竟赐婚的对象就是自己。也正是因此,让他一直犹豫不决,天亮之后是否要入宫去见汝南公主。
若是不去,外人是否会认为自己太过冷血无情,连自己昏倒的未婚妻都能不管不顾。可若是去了,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毕竟汝南公主昏倒是因自己而起。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丫鬟来到他所住的厢房前,轻声呼唤道:“陈县子,您今天要进宫吗?”
躺在床上的陈懿轩一听这声音就能知道是谁,在宿国公府的那些下人中,他接触最多的就是门外这位丫鬟了,也是崔氏身边的贴己之人。
陈懿轩这才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拿起一件长袍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就去开门了。
‘嘎吱’一声,厢房的门就被打开了。
陈懿轩看着那位丫鬟道:“要进宫的。”
那丫鬟又笑道:“那县子你是自己进宫还是跟随我家老爷一同入宫?”
陈懿轩暗道:此刻天色未明,就是入了宫,只怕也见不到他们。遂道:“还是等会我自己入宫吧!”
“是,县子。婢子现在就去告诉老爷,让老爷自己先行去上早朝,不用再等候县子您了。”随后丫鬟礼貌的微微行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但没走几步,便被陈懿轩叫住了,只听他说道:“姑娘,每次都是你来唤我,至今我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饶是有些说不过去,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告诉我芳名。”说话之时,只见陈懿轩抓耳捞腮,饶是不好意思,毕竟在古代,女子的芳名是不能随意询问的。
可陈懿轩与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而且时不时的就会接触,若是每次见面都称姑娘、小娘子一类的,这就显得不太尊重了!所以才有了此刻,陈懿轩大起胆子来询问人家芳名。
那翠衣女子微微一怔,毕竟姑娘这称呼在如今这年头可是很少用,就是用也是多用来称呼良家女子的。而如今这一声姑娘却用在自己身上,是以才会稍微愣神,随后才转身,看向陈懿轩道:“县子可是在唤婢子吗?”
陈懿轩点点头,笑说道:“此处就我们二人,我不是在叫姑娘你,难道我还能叫别人吗?”
翠衣女子才正色看向陈懿轩,道:“县子折煞婢子了,婢子贱名秋烟。”
陈懿轩道:“人并无贵贱之分,又何来贱名呢!秋烟,好名字,我记住了,秋烟姑娘。”
秋烟莞尔一笑,这陈懿轩果然不同其他人,连我一个婢子也甚是尊敬的。可是人生来就有三六九等,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并无贵贱之分呢!就是有,也只是存着于你来大唐之前的天界吧!可即便如此,心里也泛起一丝暖意。
随后才收敛笑容,轻声道:“县子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婢子吗?”
陈懿轩摇摇头,表示没有了,随后秋烟便离开了。
眼见婀娜多姿的秋烟离开之后,陈懿轩才再次回到厢房,准备继续在床上躺一会,顺便想想见到汝南公主之后该如何解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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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陈懿轩才入了宫中。
他首先想着的不是直接去汝南公主的寝殿,而是选择去长孙皇后的清宁宫,毕竟他也不知道汝南的寝宫在何处。
在宫女太监的带领之下,很快他就到了清宁宫。
靠躺在座榻之上的长孙皇后微微叹息,有关赐武媚之事,李世民也告诉给了自己。虽说此事她也能理解,但她不免还是有些担心汝南嫁给陈懿轩会受委屈,怕陈懿轩因李世民赐婚一事而怪罪到汝南身上,到时汝南受到陈懿轩的另眼相待。
可如今听到陈懿轩进宫了,还是先来找自己,必定是想要自己能够从中说和。如此一来,至少说明他陈懿轩还是在乎汝南的,这样也能让他心安一些了。
“宣陈县子觐见。”
很快,陈懿轩就见到了长孙皇后。
此时,长孙皇后的气色明显好了,也不再像是初次见到之时的一副苍白之色。
“如今看到皇后殿下凤体康泰,小子就放心了。”陈懿轩道。
“这还得要多亏陈县子你带来了仙药,才能让本宫的喘证在如此短的时间得以压制。”长孙皇后应声道。
“哎哟。”长孙皇后吃痛的叫了一声。
陈懿轩心一惊,刚刚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叫起来了。遂关心道:“皇后殿下,您没事吧!”
长孙皇后笑着摇摇头,同时用纤纤玉手在肚子上来回的抚摸几遍,眉目之间竟显柔情。等肚子也不疼了,才笑道:“本宫没事,是肚子里的小皇子调皮,刚刚提了本宫一脚。”
原来只是肚子里的高宗李治不老实啊,那便好!那便好!
陈懿轩这才放心下来,随口问道:“小子看皇后殿下的样子,想来这位小皇子不日就要降世了吧!”
“若不出意外,小皇子下个月就能出生了。”
随后陈懿轩又和长孙皇后闲聊了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说明来意,自己想要去看看汝南,可又不知道汝南的寝殿在什么地方,遂才来求皇后殿下帮忙。
虽说陈懿轩说的很隐晦,但长孙皇后自是能够听得出来。便笑着叫唤身边的贴身宫女道:“雪莹,就由你带着陈县子去一趟汝南公主的寝殿吧!”
那为名叫雪莹的宫女自然也明白长孙皇后的心思,道:“是,皇后殿下。”
按说陈懿轩一个男子是不能去公主们住所的,只是陈懿轩是谁,他可是汝南公主的未婚夫婿,再加上是由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雪莹带路,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他就到了汝南公主的寝殿。
此时,大殿之外围着好些宫女太监,见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公主殿内,也很是震惊,但看到是由皇后的贴身宫女雪莹亲自带来的,便也不敢横加阻拦,都只是好奇这位翩翩少年到底是谁。
雪莹道:“汝南公主可有清醒过来。”
一个宫女恭敬回道:“还未曾醒过来。”
雪莹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随后便带着陈懿轩走了进去。
而围绕在桌椅边已有好几位皇子了,其中不乏有陈懿轩认识的,如太子李承乾、越王李泰,当然还有好几位他不认识的。
李承乾看到来人是陈懿轩后,直接冷声下令道:“来人啊,将此人给我轰出去。”
随后便有好几位侍卫站了出来,打算将陈懿轩给轰出去。
看着怒火冲天的李承乾,雪莹上前微微行礼,随后恭敬道:“太子,是皇后殿下请陈县子来的,你要把他赶出去,似乎有些不好吧!”虽然雪莹没有明说李承乾是在违抗长孙皇后的懿旨,但其意已不言而喻了。
“他是母后请来的?”
李承乾咆哮道:“这怎么可能,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汝南妹妹不正是因为他才昏倒的,母后这么做难道就不怕伤汝南妹妹的心吗?”
雪莹只是看着抓狂的李承乾,却也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位太子极为仁孝,从不会违抗陛下和皇后的意思,同时对弟弟妹妹也多为照顾,见不到他们受委屈。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那就是越王李泰。
李承乾此时如此行事,只是想要为自己的妹妹出头罢了。但她坚信,李承乾必不会做出让自己为难的事。
抓狂之后,李承乾也就渐渐的冷静下来了。
最后果真如雪莹所想一般,李承乾不情愿的接受了这个事实,顺从长孙皇后的懿旨。
只见李承乾无奈的说道:“既然是母后让你来的,那你就去看一眼汝南妹妹吧!但是看了之后就立即给本宫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而言辞语调之间,也多有不善。
陈懿轩的虽然只有十二三岁的容貌,可却端着一个成年人的心智,看着关心妹妹的李承乾,他自是不会和李承乾多计较。
陈懿轩走至床边,只见这时围着几位身穿华服的小女孩,一看就知道她们是李世民的女儿,大唐的公主。
这时长乐公主李丽质站了起来挡在他的前面,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出现在汝南姐姐的寝殿,来人啊,快来人,给我把他赶出去。”
其实李丽质是最不能接受陈懿轩要娶武媚为妾这件事的,在她心中,陈懿轩是那么的好,可是他为何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伤汝南姐姐的心,同时也伤了自己的心。
李丽质心道:懿轩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丽质是多么的希望你只是被逼无奈,这一切都仅仅只是父皇的安排。因此丽质昨天还去质问了父皇,就连从不骗自己的父皇都说是你主动请的旨意。
你知不知道,丽质心里好难过!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此时的李丽质,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