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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年无道 早早晚晚

    我一生经历三千主角正文卷第一百五十七章三年无道早早晚晚田季常这一处无道魔国,足足有数百万凡人在此生息。

    这些人居于一座大城,七座小城,还有围绕着这些城池,零散分布的镇子和村落。

    王青等人站在云深不知处,低头看去。

    这些城池村镇,分布的极为合理,每一座小城离中心都城的距离都差不多,而且修筑了平坦的五十步道——大约有三十米宽,很是阔绰,能够并排跑十匹马。

    因为并没有妖兽攻城的担忧,也没有外敌入侵的可能,故而这些城池都不甚高大厚重,往往以礼学为根据,以天地为效法,从阴阳、五行、八卦,尊卑、体统等等而建。

    在修道人看去,确实十分顺眼。

    王青暗暗想着:

    “这田季常死的倒是可惜,没想到他还是个野生的城市规划师,说来也是无道魔宗的制度不行,良性竞争的不够良性,不然何云欢将田季常收入麾下,两人共建一座无道魔国,岂不是会完善许多?

    最后群策群力,说不定真的能把无道无变、千秋不易这一条路走通了呢。”

    他观察了一会儿,又感慨了几声,才对何云欢道:

    “我等客随主便,这一处魔国早晚也是何道友的,就请道友带我去领略一番罢。”

    何云欢并不推拒,点了点头,率先将身上法袍一卷,变成一身书生装扮。

    王青和顾青眉对视一眼。

    顾青眉连忙轻纱飘飘,腾起缭绕云雾来,等雾霭散去,一个麻子脸的大肥婆站在原地,围兜上油渍呼啦,十分叫人嫌恶。

    王青却眼前一亮:

    “顾师姐与我,真心有灵犀一点通矣。”

    就见王青寰真法袍倏忽一变,同样在一阵云雾后,变了个新的模样。

    顾青眉连忙看去,不由嘴角抽搐。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乃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莽大汉,粗布衣裳,袖子往上一笼,膀子油光发亮,腰带里还别着一把——杀猪刀!

    何云欢看看王青,又看看顾青眉,不由失笑道:

    “两位果真心有灵犀,一个杀猪公,一个杀猪婆,也不必想别的身份哩,只管找一个地方摆个肉摊子,立刻就能融入进去。”

    王青也是喜滋滋地点头道:

    “确实比何道友你的书生身份,方便一些。”

    杀猪的,乃是江湖人士,不受地方管辖。

    但读书人却不同,但凡有个功名的,都载录在册,便是没有功名的,周遭四坊,谁家能供养一个读书人,大家也都是清楚的,不可能平白多出来。

    何云欢想了一想,确实如此,他在自家无道魔国里,就是一个读书人,这一回出门,还是打着游学的幌子呢。

    不过现下却是在田季常的魔国,他想要完完整整地把这个魔国融入自家,可不是一个简单事情,万万不能打破此间运转道理,否则功亏一篑,顷刻间天道降临,心魔四起,这些凡人一时三刻都要碎心破脑而死。

    一个也留不下来。

    何云欢和王青一阵探讨之后,决定也变作一个江湖大汉,只说是惹了事儿,才逃难来的。

    三人寻了一座无人山头落下,朝着一处小镇去了。

    这一座小镇叫芙蓉镇,镇里遍植芙蓉花,除了芙蓉花之外,家家户户都要保证自家十步之内没有其它的花种。

    这还是王青拉住一个老汉问来的,他原本想要拉一个小娘皮,可恨小娘皮她相公竟然不同意。

    “为何只能有芙蓉花?芙蓉花虽好,但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争艳春正好呀,何不多种一些各色花样,也丰富些。”

    王青问道。

    老汉跟见了鬼似的看他,良久才说道:

    “我们这叫芙蓉镇,又不叫百花镇,怎么可以种旁的花,这不是大逆不道么?要吃官司的,你的小屁股蛋子,撑得住几板子打?”

    顾青眉对无道魔宗的了解,还不如王青,此时奇怪道:

    “种了旁的花,就要吃板子?”

    老汉见到是个麻子脸大肥婆,硕大的痦子都有眼珠子大小,只觉得辣眼睛,更不耐烦道:

    “你们到底是从何处来的?该不会是犯了律法才逃出来的吧?芙蓉镇只种芙蓉花,这不是天经地义么?从咱们镇子建起来那一天,就是如此。

    谁要是违反了,当然要吃官司,打板子,侥幸打不死的,也要没收家财,赶出镇子去。”

    顾青眉不由目瞪口呆,她看向何云欢,见他一脸理所当然,心下明白,这就是无道魔国的规矩了。

    无道魔性,小荷才露尖尖角。

    三人接下来便不再打听闲话,而是各自掏出银两,请了地头蛇走通了关系,过了宅子,还落了身份。

    何云欢和王青的目的不同,便独居一户,便于行动。

    顾青眉则被王青拘在身边,见王青十分认真地去买了礼物,走访四邻八舍,打听来许多规矩道理。

    过了几日,王青又去盘下一处肉摊来,还找了原来的摊主带他去乡下收了一回土猪,在镇外的屠房里宰了,然后分成两扇用驴车拖进镇子来。

    “麻脸婆子,出摊儿了。”

    王青大早上出门跑了一趟,回来也不进门,咚咚敲了一阵,把顾青眉吵出来。

    顾青眉的大痦子气的油光发亮,她当初变成这样,只是不想让王青把她变成一个小丫头,享受那红袖添香,泥炉煮酒的美事儿,压根也没想到,王青竟然恰好变成了一个杀猪的。

    真是杀千刀了。

    不过她对王青十分了解,这人看着嘻嘻哈哈,下手是绝不留情的,更何况,如今她还是一个魔头,王青杀起来更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顾青眉深呼吸了几口,粗声道:

    “来了!”

    两公婆便一起赶着驴车,来到刚盘下来的肉摊子上。左右看看,他们来的已经算晚的了。

    王青不由埋怨道:

    “都怪你拖拖拉拉的,若是丢了个老客,仔细你的皮。”

    顾青眉讷讷不敢回嘴,只沉默着帮他捉住猪脚,看他拿起砍骨刀,剁剁剁,把半扇猪分的干净明了,一看就是个省事人儿。

    很快便有拎着笸箩的婶子过来询问。

    “婶子,咱是头一天开业,便宜咧,一斤只要十一钱。”

    王青拎起一只猪脚来,这猪脚又肥又壮,拿回去炖了,绝对是一道好菜。

    谁知道那婶子听他这么说,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后退,跟见了黑白无常似的。

    王青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价格固定?

    怎地那个老屠户没跟他说呀?太不地道了。

    这却是王青不知道,田季常的无道魔国,每一年会有商贾令册,从都城发下来。

    上头会有各种婚丧嫁娶、吃喝拉撒等生活生产所需,什么样的商品,单价几何都是一应俱全,所有人只能照章行事。

    王青又去打听了一番,才搞明白。

    顾青眉听他说起,也是目瞪口呆:

    “这世上的物产多不胜数,都城怎么可能尽皆录述在册?”

    王青叹了一气:

    “不在册上的,便不许交易。”

    “这——”

    王青摇摇头,重新照着令册定了价钱,总算开始有生意上门,如此磕磕绊绊的,公母俩把肉摊给撑了起来。

    左右几家摊贩商户,也熟悉了些。

    其中有一家小酒馆,也是个夫妻店,老板对王青十分钦佩,觉得顾青眉一脸横肉、满面天星,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母老虎。

    结果竟然被王青治的死脱,话也不敢大声说一句。

    实在让他佩服的不行,熟悉之后,私下连连跟他求教。

    王青只胡吹一句:

    “多打几顿就是了,甭看她长得凶恶,终归是个女子,没有几分力气的。”

    酒馆老板眨眨眼,似乎是被惊到了,默不作声地回家去。

    结果当夜,王青和顾青眉便被破门而入的官差给带了去。

    原来那酒馆老板把他给告了。

    竟然打老婆!

    律令明确规定,夫妻不得互殴,特别是丈夫殴打妻子的,罪加一等。

    初犯板子三十,罚钱十两。

    再犯板子一百,不死者驱逐于野地。

    第二天,王青和顾青眉被带到堂上,听到这个规矩之后,不由震惊。

    这无道魔国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先进的条款。

    真是了不得。

    不过王青也顾不得感慨太多,连忙嚎叫道:

    “青天老爷在上,草民只是灌了几碗黄汤胡吹大气,根本不曾动过这婆娘一个指头啊。”

    官老爷做派规正,行事也很有法度,听了王青自辩,又看向顾青眉,问道:

    “他说的可是实情?”

    不是!

    他可凶残了!

    官老爷,给他上个三五次宫刑吧,他值得!

    顾青眉内心欢呼,只想要给自己做出一些伤情来,然后指控王青,叫这青天大老爷替她做主。

    只可惜,她还没有彻底失了智,只得不甘不愿地认了王青的说法。

    过了片刻,有两位婆婆把顾青眉带到后室,细细检查过之后,出来禀报详情。

    官老爷这才一拍惊堂木,言王青口舌不严,无事生非,罚他二两银子,若有再犯,直接上板子。

    王青和顾青眉灰溜溜地从衙门里被赶出来。

    两两对视。

    不由生出一股荒谬来。

    他们两人,一个元婴种子,一个结丹真人,刚刚真就差点被这里的官老爷给锁进牢里去。

    真是……

    王青叹了一声道:

    “律令严谨,是凡人之福。

    凡人没有成仙之望,一生所求,无非是衣食无忧,望子成龙,遇上不平事时,官府可以主持公道。

    一日过一日,多一天好日子,就是他们的奔头儿了。”

    顾青眉对王青生出一大套感慨,十分奇怪,她纵有些新鲜感,却也寻常的很。

    王青自然不会跟她解释心劫。

    那酒馆老板,见他毫发无伤地回到家里,第二天照常出摊儿,不由暗道一声晦气。

    这屠子,指定是海吹大气呢。

    不过终究心虚,时常躲着王青,还是王青上门去请他喝了一回酒,两人才重归于好,交情更深一步。

    某一日,酒馆老板和王青喝多了,袒露了一件心事。

    原来他有一个儿子,这儿子很是聪明,从小念书就很好,原本有希望考中进士,光耀门楣的,只是他读着读着,却是读傻了。

    “十年百年,人人都是这么五道题考过来的,那些大官大人物,不都升官发财娶了漂亮老婆?

    偏偏他就说这事儿不对。”

    “哦?如何不对?怎么不对?”

    酒馆老板苦闷地灌了一大碗浊酒下去:

    “他说年年都考一样的题,人人都知道题目,人人都做一样的文章,一年复一年,谁考上谁考不上,究竟是拿什么做标准的呢?

    他还说,会不会根本没有人考上过进士?他从来没真正见过有人考上,全是听来的消息。”

    王青眨眨眼:

    “他说的也有道理啊。”

    “有什么道理?这事儿是他要想的么?老大人们,还有万岁爷,他们自有法子看出贤愚来,他不过读了几年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目中无人起来。

    什么没有人考上过,没人考上,难道那些官儿都长生不死吗?”

    王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了口风:

    “那他后来可去考了?”

    酒馆老板又灌了一大口,摇摇头:

    “他越发疯魔了,后来不仅书不念了,还说这个世道不对,要去找出来缘由,背着个包袱就出远门了,如今两年多没了音信,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嗫喏了两句,也不敢说出“生死”的字眼来。

    王青听来,明白他那位公子,应该就是天生灵慧,察觉到了无道魔国的漏洞,这才想要去探究因由。

    王青只得安慰酒馆老板一阵。

    随着他和顾青眉慢慢熟悉这里的规矩,虽说束手束脚,但强自忍耐下,也渐渐融入小镇。

    如此,便是三年。

    三年里,他们的许多老客,每日用着一样的笸箩,一户按人头,每人买三两猪肉,隔三天买一次。

    隔壁的酒馆也是一样,酒虫子再贪杯,也是三天只来一回,每回只喝两壶,多一口都不许。

    右手边的绸缎庄更是寥落,众人是一季来一回,一回做两套衣裳,男的灰黄两色,女的褐靛两色,衣服式样,自然也是永恒不变了。

    其余百行百业,莫不如是。

    王青每日里体悟这些凡人的生活,即便在这么严酷死板的规则下,这些人似乎每日里也在想要过的更好一些。

    譬如那酒馆老板,便屡屡不死心地和王青求教,究竟为什么顾青眉对他这么言听计从。

    他也想要家里的凶悍婆娘对他好一些,不必像顾青眉对王青这样,只需要好一点点就可以,不要每日里一想起儿子,就把他骂上一顿。

    再譬如那绸缎庄子,虽然衣服样式颜色都不能擅自更改,但他们却会用不同的染料,染出同样的颜色来。

    再和顾客们说,这个黄色是什么什么染的,那个黄色虽然一模一样,却是另一个什么什么染的。

    而顾客们,竟然也觉得两者不同起来,兴致勃勃地换了一样上身,只觉得又美上几分。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三年期满,王青便没有再出摊儿,而是盘腿坐在院子里,一株老槐树跟来时一模一样,一头老驴,却已经苍老许多,还每日坚持驮一头猪,生怕被主人卖去屠房。

    王青抬头看向天空,梳理着内心所得。

    这三年,他没有动用过一丝法力,真正如同凡人一般生活。在这个永久不变的地界里,感受凡人一日一日的消磨寿岁。

    这是一个没有果的世界,不对,或许说每一日的日升月落,就是他们的果。

    一天摘下来一颗,吃下去就是得了果。

    因呢?

    只是想着把每一日都过的比前一日更好一些,这是他们的因,或者把每一日过的如同前一日一般平安顺利,也是他们的因。

    王青只觉得心劫的浮躁,渐渐沉凝下去。

    他不知道,这是越宗丞所说的“化执”,还是莫长春所说的“争己之先”。

    不过到了此刻,他确实知道,哪怕是元婴真君,也绝对没有搞透彻这其中的道理,能够顺利开辟道场,与其说是想明白了执念和道念,不如说是平复了内心的秩序,说服了自己。

    一尊大汉,此时从院外跳了进来。

    这要是报了官,何云欢立刻就要被打个半死赶出镇子,绝没有第二个可能。

    何云欢看着王青:

    “王师兄,三年已到,不知道你这里可好了?”

    随着王青起身,寰真法袍再变,已经重新变作王青原本的模样。

    身后的顾青眉,同样青纱袅袅,顾盼神飞。

    三人原地一闪,便重新进到云深不知处。

    何云欢神色凝重,无道魔宗的融合魔国秘法,施展起来非常不易,首先便涉及到荒古碎片的挪移。

    这一手虽然不比抽取荒古碎片创建诸派地界那么高妙,但也有几分神似,以结丹期使来,当然是难上加难。

    而这还只是个基础,更难得是对田季常无道魔气理念的把握,这三年,何云欢便是在不断地揣摩,如今才有些把握。

    王青和顾青眉,站在一旁,见他施为。

    初始之时,还十分顺利,只是行到最后时刻,何云欢突然道了一声“不好”。

    原来他对田季常理念的把握,终究差了一丝,这是他悟性上的不足,再给他十年百年,恐怕也是不成的。

    每一个无道魔宗弟子,都有发自于内心深处的一些观念,往往外人绝不可能感同身受。

    这样一来,便增加了无道魔国融合的难度。

    何云欢便是输在这最后一步。

    王青意识到之后,不由垂目看去。

    芙蓉镇上,朵朵芙蓉花渐次衰败,天空开裂,人人奔走呼号,魔国开始无形崩塌。

    天道降临,心魔四起。

    他看见酒馆老板,死死抱着他的夫人,双双脑袋炸开,嘴里呢喃着“儿子是对的”“儿子是对的”。

    绸缎庄的掌柜,也是倒毙在店门口,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天空,满是困惑——原来衣服是可以有很多很多颜色和样式的。

    王青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连了一阵,才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看向中心都城不远处的一座山丘。

    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男人,正在高声狂吼:

    “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早就发现了,早就发现了!”

    砰!

    不只是脑袋,他整个人,都炸成了一朵焰火,绚烂又凄婉。

    顾青眉低声道:

    “这是老酒鬼的儿子么?”

    王青默默点头。

    不久之后,整座魔国数百万凡人,已经一个不剩。

    何云欢赶紧把许多无道魔气收纳起来,好歹有些贴补,不至于颗粒无收。

    又转头看见王青神色,不由安慰道:

    “王师兄,这些人被养在魔国中,已经不能算是活人了,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倒也是件好事。”

    顾青眉不由讽刺道:

    “好事?那何道友,你怎么不在你自己魔国里,也做做好事?”

    何云欢奇异地看她一眼,道:

    “顾道友,此言何解?我若有一日能够成就真魔,他们自然死而复生,在我的魔域之中有无上威福可享。

    若是我同田师兄一样,死在了半路上,他们要么得了解脱,要么便可以等下一位师兄成就真魔。

    解脱,亦或者得道,于他们而言,不过早早晚晚,何必执着于一时半刻?”

    王青喃喃道:

    “早早晚晚?是啊,无论什么结果,都不过早早晚晚。”

    话音方落,王青已是鸿飞渺渺,不见踪影了。

    何云欢和顾青眉面面相觑,良久之后,何云欢才开口试探道:

    “顾道友,我之前听闻,你们要打我无道魔宗唐夭夭师姐的主意,如今田白二人已然死尽,不如我们再合计合计?想想办法?”

    似乎怕顾青眉不肯,他又说道:

    “唐夭夭师姐的魔国里头,可有数千万凡人,咱们若是成了,不就可以解脱了他们?咱们若是败了,我自家魔国里的那些人儿,也可以得到解脱。

    对顾师姐,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儿啊。”

    顾青眉还是稚嫩许多,加上春秘魔宗的风气也还正当,一时之间对何云欢这逻辑怪,有些接受不能。

    “小女子还有事儿要办,就不与何道友同行了,何道友还是自便吧。”

    何云欢见她遁走,不由遗憾道:

    “你要不是王师兄的野生姘头,我哪里看得上你?罢了,看王师兄走的洒脱,估计也是吃干抹净不负责,到头来,你也只能回去哭一场。

    不过听说春秘魔宗历来有规矩,小的不成老的上,搞不好会有个几百年的老姑婆去征服王师兄呢。”

    何云欢想到王青被一个百合老姑婆给吃掉,还被一脚踹开,惨之又惨,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