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德三年的春节比往年更热闹一些,因为这一年,李俊又多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金善儿生下了一位皇子,而出云公主则生下了一位公主。
李俊高兴极了,给二儿子起名叫李承朝,二女儿叫李巧儿,也就是在这一天,身体本来就不好的萧望之一下子病倒了。
这件事算是给这个本来美好的新年蒙上了一层阴影,李俊草草吃过了年夜饭,便带着皇后去了萧府。
卫太后心里虽然有点不满,但想想萧望之的功劳,那点不快也就消失了,卫太后看着乖巧的坐在旁边不哭不闹的齐王李启不禁叹了口气道:“皇帝有句话说的很好,月又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啊。”
这时旁边的李陌月发现卫太后的心情不是很好,便笑着走过来说道:“母后,您放心,萧爷爷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卫太后宠溺的看着李陌月道:“陌月,母后有三个儿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日后你可要替母后看好你哥哥和弟弟啊。”
“母后,您说什么话呢?您还年轻,可不能乱想。”李陌月逗弄着李启说道。
平常李俊比较忙,而鲁王又在曲阜,所以小李启与李陌月这个姐姐的感情最好,不一会,姐弟俩便笑成了一团,这边的笑声吸引了李灵儿的注意,很快这位帝国长公主也参与了进来,卫太后在旁看着这三个孩子,不禁也笑了起来……
李俊赶到萧府的时候,萧府冷冷清清的,一点都没有过年的气氛,听到李俊来了,萧挺带着萧仁杰赶紧出来迎接,二人见到李俊刚想行礼,便只见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些虚礼就免了吧,老师怎么样了?”
萧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陛下,家父刚刚服了药睡下,华神医正在看着。”
听说华山在这里,李俊心里松了一口气,对萧挺二人吩咐道:“先去安排皇后休息,你二人与朕去书房叙话。”
“诺,陛下。”
萧媚儿是个很明事理的女人,知道这时候陛下不带自己,有自己的原因,于是便跟着侍女去了后院。
三人来到书房,李俊看着这熟悉的场景,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因为李俊对于这个书房太熟悉了,当时自己还是太子的时候,先帝对自己不管不顾,自己在宫里无聊,便经常来萧府,而这个书房便是萧望之给自己授课的地方。
萧仁杰二人看见李俊陷入了沉思中,也不敢打扰,在旁边静静的等着,等到李俊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萧仁杰才递上了一杯茶道:“陛下,您要不要歇息一下啊,毕竟祖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呢?”
李俊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仁杰留下陪朕说说话,国丈你先去老师那里等消息吧,一有消息要赶紧通知朕。”
萧挺立刻回道:“诺,臣遵命。”
萧挺离开后,书房内又陷入了沉默中,这个时候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啦,过了一会只见李俊缓缓问道:“仁杰,你觉着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仁杰思考了一会认真的回答道:“陛下,臣不知该如何回答,臣只能说祖父是臣的要学习的楷模。”
李俊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何止是你啊,老师应该是天下人学习的楷模,老师是皇祖父的伴读,伴随着皇祖父三十余载,不离不弃,父皇继位后,明明不喜欢老师,老师却还是兢兢业业,保我大唐江山不失,到了朕,就更别说了,老师用自己的一世英名成就了朕,这么多年,老师无论是为友、还是为臣都做的很好,这样的人上天不该如此对待啊。”
听到李俊的话,萧仁杰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正在这时,管家跑了过来道:“陛下,孙少爷,老爷他醒了。”
二人连忙闯出了门外,然后快速的奔向萧望之的院子,李俊到的时候,萧望之正在与萧媚儿说话。
见到李俊,萧望之挣扎的要起来,李俊连忙握紧萧望之的手说道:“老师,保重身体要紧,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萧望之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屋内只留下了李俊,萧望之笑着说道:“陛下,老臣可能要不久于人世了,不能看着陛下君临天下,太子长大,老臣心里也不甘啊。”
李俊连忙安慰道:“老师,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有华山在呢,您不会有事的。”
萧望之早就看淡了生死,微笑着说道:“陛下,不用说了,老臣的身体老臣自己最清楚,老臣求陛下两件事,第一便是老臣死后请把老臣葬在景泰爷陵墓旁边,老臣想他啊。”
“会的,会的,老师,朕会的。”李俊哽咽的说道。
萧望之突然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然后缓缓说道:“陛下,这最后一件事便是老臣请求陛下千万不要行太子废立之事,储君不稳,国基不稳啊。”
“这个老师您放心,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朕啦?”李俊立刻点头说道。
萧望之点了点头便又沉沉睡去了。
李俊离开了萧望之的府上时,已经快三更了,萧媚儿还是放心不下祖父,于是便留下了,车内只有李俊与华山二人。
李俊疲惫的问道:“华山,老实告诉朕,老师还有多长时间?”
华山叹了口气道:“陛下,实不相瞒,老丞相是肺痨之症,能挺过这个正月就不错了。”
李俊叹了口气道:“好,那这两天就辛苦你了,萧府这边你多跑跑。”
“臣遵旨。”
自从那天见了萧望之一面,李俊又去了几次萧府,但每次去萧望之都是在沉睡,所以李俊也只好在屋内看了看便离开了。
正月十四这天,李俊正在与内阁的人商量今年的各种计划,这时何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道:“陛下,不好了,老丞相故去了。”
听见这话,李俊一下子愣住了,然后袁战便第一个哭了起来,袁战与萧望之亦敌亦友,感情最是深厚,紧接着众臣也大哭了起来,这时李俊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道:“哭什么?老师走了,但是大唐还在,大唐是老师为之奋斗一生的,我们定要继承老师的遗志,将大唐建设好,这样才不负老师的一片苦心。”
“诺,臣遵旨。”众臣立刻回道。
李俊继续说道:“公孙昆,传旨下去,萧老丞相陪葬景泰帝皇陵,谥号“文”,还有朕决定在今日改元“贞观”,以祭老师在天之灵。”
“臣遵旨。”公孙昆不敢怠慢立刻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