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守护粮草的军队,叛军的伙食自然不差,毕竟守着百万石粮草总不能让士兵们饿着肚子不是。
酱肉、馕和肉汤,这是驻守在阳城士兵的标配,每到快要开饭的时间,整个火头营就开始散发着一股股诱人的肉香。
朱寿笑眯眯的朝伙房走去,门口的叛军见状,连忙将他拦了下来。
这城中很少出现生人,所以叛军士兵知道朱寿是申宝宝带进来的护卫,对朱寿倒也还算客气,只是委婉的告诉他等到了开饭的时间会让人给李青他们把饭食送去。
朱寿笑了笑,说道:“这个倒是不急,只是我闻着这肉汤的味道,着实馋的慌,还请兄弟通融通融,让我进去尝上一尝。”
说着,朱寿掏出了酒葫芦,打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飘出,那味道,让守卫伙房的几个叛军士兵眼睛一亮。
“尝尝?”
朱寿晃了晃酒葫芦,笑眯眯的说道。
几个叛军士兵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朱寿的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那可都是从咸阳带出来的蒸馏酒,那酒香,岂是阳城这群叛军能够抵御的。
“咕咚”
一个叛军士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身边的叛军士兵说道:“我看这位大兄弟也是实诚人,不如我们就给他搞一碗汤?”
一个叛军士兵看了看朱寿的酒葫芦,犹豫的说道:“谁去?”
“你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分酒。”
“不不不,还是你去吧,我等你。”
朱寿的酒葫芦虽然看着不小,但是就算装满几个人分下来也得不到多少,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进去给朱寿取汤,毕竟,离开之后万一酒被其他几个人分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几个叛军对视着,都不愿意主动去取汤,朱寿见状,暗自窃喜。
朱寿笑着说道:“这样好了,我自去取一碗肉汤,各位兄弟先饮酒,我去取了肉汤便走。”
几个叛军闻言,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于是说道:“好,你们申氏和我们牧氏如今已经结盟,我们便都是兄弟,你自去后厨取饭食便是。”
朱寿成功通过门口守卫,进入了伙房,而在朱寿走后,几个叛军士兵便开始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他们哪里知道蒸馏酒的厉害,几口下去,一个个整得面红耳赤,纷纷醉倒在地。
“咚咚咚”
伙房中,叛军的火头军士兵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着给叛军准备晚饭。
朱寿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火头军的注意,他们很忙,忙到连个抬头的人都没有。
朱寿看着“咕咚咕咚”冒泡的肉汤,这些,都是叛军下午的饭食,一共有四十个大木桶,全部都是装的肉汤。
朱寿皱着眉头,伙房中人多眼杂,虽然没有人驱赶朱寿,但是朱寿也不可能直接跑到汤边下药,毕竟,这些叛军的火头军也不是瞎子。
“哼,有了。”
朱寿突然瞥见一旁堆着的一堆柴火,心中一动,计上心来,悄悄挪到柴火旁边,趁着无人注意,取出了火折子。
“呼呼~”
朱寿将手中引燃的火折子弹到柴火中,透过缝隙掉入了柴火堆里面,很快,柴火堆开始冒起浓烟。
“不好了,走水了。”
朱寿指着柴火堆大叫了起来,一听到走水了,正在忙碌的火头军们都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连忙四散找水救火。
朱寿趁着这个时候,靠近了放着肉汤的木桶,将李青吩咐磨成粉末的巴豆粉撒进了木桶中。
朱寿的速度极快,在火头军们把火扑灭之前,已经成功将所有的木桶中撒下了巴豆粉。
看着迅速与肉汤融为一体的巴豆粉,朱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等等,你是什么人?”
灭完火之后,一个胖子突然指着朱寿问道,此人是火头军的统领,叫做牧何,整个伙房的火头军都是他在管理,因此,他一眼就认出朱寿并非是火头军的人。
所有的火头军士兵都看向朱寿,有的火头军士兵已经拿起了案板的菜刀,只要朱寿表现出一点异常,他们就将群起而攻。
朱寿是何等人,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只见他丝毫不慌,笑眯眯的说道:“我是申公子的家将,我奉公子的命令,来看一下今天吃些什么。”
“申公子的家将……”
申宝宝和牧戈的关系,阳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听到说是申宝宝的家将,牧何脸上严肃的神情稍缓。
朱寿指着肉汤说道:“你们这阳城的饭食可比我们申氏平时吃的好多了啊,看看这汤,闻着就够味儿。”
牧何被这一夸,脸上顿时露出得意之色,笑道:“那是,这阳城的伙食,便是整个巫县也都是比不上的,你们来阳城做客,算是有福了,来来来,既然来了,那就尝一尝我这汤味道如何。”
牧何说着,拿着一个勺子就给朱寿舀了一碗肉汤,递到了朱寿面前。
朱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着眼前泛着肉香的汤,朱寿欲哭无泪,为了不让牧何起疑,朱寿只能接过肉汤。
“尝尝,看看味道可还满意。”
牧何自信的笑道,对于自己营中的厨艺,牧何那可是极有信心的。
“咕咚”
朱寿咽了咽口水,心中想道:“我若是不喝,难免被他们怀疑,可若是喝了……罢了,就当是试试药效吧。”
朱寿想了想,举起手中的碗喝了一口,你还别说,这汤汁味道倒是真的不错,即便是朱寿平日里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碗肉汤的确是一道上佳的美味。
“好喝,太好喝了。”
朱寿喝了一碗,抹了抹嘴,一脸陶醉的说道。
牧何一听,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接过朱寿手中的碗就要再给朱寿来上一碗。
朱寿可不敢再喝,连忙按住牧何的手,说道:“咳咳,感谢老哥的款待,可是我必须得回去了,不然我家少主会怪罪我的。”
牧何闻言,只能惋惜的摇了摇头,说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朱寿急匆匆的从伙房出来,正好看到醉酒的叛军士兵们一个个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还有几个醉的不够凶的,犹自满脸通红的回味着蒸馏酒的美味。
朱寿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担心,这么多人全部喝醉了,可别引起叛军怀疑才是。
事实上朱寿是想多了,原来阳城久无战事,城中兵马虽然都是牧氏精锐,但是这人啊,一旦闲久了,就容易沾染上各种毛病,嗜酒赌博,对于阳城叛军来说,当真只能算是家常便饭,站岗时喝醉的事情虽然发生的不多,但是也会偶尔发生几起,并不会引起叛军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