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炮仗声合着鼓乐一起响了起来,轿子停下了,柯尧让两个娶亲的姑娘扶了出去。
柯尧从盖头下看见一双大脚走了过来,她知道是杜文浩来了,心里一喜,突然倒下了。
“柯尧,柯尧……”
柯尧觉得有人从好远的地方在呼唤自己,她睁开眼睛一看,只见到处都是红彤彤的,红色的流苏,红色的蚊帐,红色的窗花,还有好大一个红色的囍字,这是在……在洞房吗,我怎么会躺在这里呢?
杜文浩见柯尧睁开了眼睛,欣喜地握着她的小手,道:“吓坏我们了,您感觉怎样?”
柯尧小声说道:“我想嘘嘘。”
杜文浩没有听见,凑近了,再问:“你想什么?”
柯尧忍不住大声说道:“我想嘘嘘啊!”
杜文浩一愣,顿时大笑起来:“瞧你这点出息,不会是让尿给憋晕过去了吧”说着,将柯尧扶了起来。
这时门外玉珍听见有人说话,便走了进来。
杜文浩笑着说道:“赶紧给六夫人把鞋子穿上,扶着她去茅厕,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人等着开席呢,你好好歇着,我一会儿就来看你。”
柯尧乖巧地点了点头,玉珍给她穿上了绣花鞋便扶着他出去了。
杜文浩走到大厅,大家都紧张地看着杜文浩,杜文浩道:“不碍事,已经醒来了,大概是中午没有吃东西,饿了,真是对不住大家,让大家久等了。”
杨千户道:“我想也是这样,很多新娘子都是给饿晕过去的,既然没有什么事情那就最好。”
杜文浩也怕柯尧身体不支,于是说道:“文聘之礼完毕了,大家都饿了,还是赶紧开席吃饭的好。”
杨光起哄:“哪有啊,还没敬酒呢!新娘子出来给大家敬杯酒吧?你们说是不是?”
丫鬟下人还有西娘们都跟着叫嚷了起来。
王润雪道:“这个新娘子不是不能出来的吗?”
杨千户也捋着胡须乐呵呵道:“我们这里可不讲这些,新娘子一定要出来给大家敬酒礼数才到的,这比拜堂还要重要。”
庞玉琴低声和杜文浩商量道:“既然这样,这个还是应该的,大家等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去叫让她出来。”
杜文浩道:“不用,你坐着,不要乱了规矩,再睡你身子还弱,就让玉兰去好了。”
玉兰站起身来,朝着柯尧的院子走去。
柱子深吸一口气,拖长了声音吟唱道:“开——席——喽!”
喜宴正式开始。
王润雪坐在杜文浩身边,小声问道:“真的没有事情吗”
杜文浩忍住笑,道:“不碍事,这个丫头就连成亲都不让人省心。”
林清黛道:“那我们就不用过去看了,等晚点再说。”
柯尧从茅厕出来,感觉顿时轻松了很多,只是这个窄边的衣裙还是只能让自己迈着小碎步走,很是不爽。
“六夫人,老爷让我过来请你出去给大家敬酒呢。”慕容玉兰见柯尧站在门口伸胳膊伸腿,想着一定是累着了。
柯尧见是慕容玉兰,笑着说道:“玉兰姐姐还是喊我名字的好,你一喊什么六夫人,你我之间反倒生分了。”
慕容玉兰点头答应了,走到柯尧身边见柯尧走路很是别扭,之前一直在前院张罗,所以还没有看见一身新装的柯尧。
“你怎么这样走路啊?”慕容玉兰问道。
柯尧指了指裙边,懊恼道:“他们这里的人好奇怪,把裙边缝的这么窄,让人怎么走路啊,还说什么要穿一个月,那我还不如躺一个月好了。”
慕容玉兰蹲下身来看了看,对玉珍说道:“你去将针线盒拿来,我看线脚缝的稀疏,应该不用什么功夫就可以改一下,反正才开席,等会儿出去也是可以的。”
柯尧知道慕容玉兰是个女红的行家,自然高兴得不行,连声让慕容玉兰给自己改。
慕容玉兰让柯尧回到房间,因为这个衣裙穿着十分繁琐,所以就让她穿着坐在一个高一些的椅子上,自己则拿了一个垫子就地坐下,玉珍替她拿着灯,慕容玉兰灵巧的双手很快就裙边拆开,正要用剪子,突然想着新婚是不能用这些的,想了想,干脆两边都拆开一些,然后用同色的流苏遮住缝制起来,然后让柯尧起身走了两步,虽说还是没有平日里穿的裙子舒服,却再也不用蹑手蹑脚了,柯尧十分高兴。
慕容玉兰道:“只有暂时这样的,还不能让大家一眼就看出来我们做过手脚,人家一番好心,总不能让大家扫兴,好了,走吧。”
柯尧突然想到便问:“那我不需要盖盖头了吗?不是等会儿还要掀盖头的吗?”
慕容玉兰也想到这一出,道:“要不我们先去给大家敬酒,然后回来再将盖头盖上?反正你现在已经取下来了。”
柯尧也不喜欢戴那么厚重的盖头,于是就跟着慕容玉兰去给大家敬酒了。
曲终人散时,已经是半夜了。
柯尧早早地回到了洞房,只有甘草和喜儿还在一旁打着哈欠陪着她,累了一天,大家都很累了。
柯尧不忍心,便道:“你们先回去歇了吧。”
甘草强打精神,笑着说道:“那怎么可以呢,夫人和老爷的合欢酒还没有喝呢。”
玉珍道:“还早呢,听着声音,前院的人才散去,老爷应该要来了。”
正说着,门嘎吱一声推开了,穿着一身新装的杜文浩走了进来,柯尧赶紧让甘草将盖头给自己盖在头上。
“给老爷请安,恭喜老爷、六夫人,贺喜老爷、六夫人。”甘草和玉珍娇滴滴齐声说道。
杜文浩笑着走到柯尧面前,玉珍赶紧拿过一个小巧的秤杆双手递给杜文浩。
“一秤花开满地,二秤夫妻美满,三秤百年好合,请老爷为六夫人掀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杜文浩小心将盖头掀起,见柯尧低垂着头,让杜文浩想起一句词来,金风玉露一相逢更生却人间无数。
甘草将合欢酒端来,杜文浩坐在柯尧身边,甘草一人递了一杯,然后说道:“请老爷六夫人喝下合欢酒,以后的日子和和美美,长长久久。”
两个人将杯中的酒喝下,甘草和玉珍退到一边,道:“老爷,六夫人请歇息,奴婢退下了。”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离开了。
柯尧这才抬起头来,道:“你也该累了,让我将你的长衫脱去,你先洗洗吧。”
杜文浩脱去衣衫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回头一看只见柯尧已经换下了新装,只穿一件桃红夹罗短衫,下篮湖色绸裤,脚上浅碧袜子配著大红绣鞋,十分艳丽。
发现杜文浩看着自己,柯尧赶紧低下头去,走到床边坐下。
杜文浩走进了仔细看她,只见她今日新开了脸,梳著发儿,那乌黑光厚的发脚修得整整齐齐,映著那雪白圆满的蛋脸,越比从前好看,此时低头含羞,更令人觉得不胜怜爱。
“不早了,我们歇息了吧?”柯尧小声说道。
杜文浩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行房的,可是面前这样的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第一次还是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他都不知道面前这个美人儿是个什么味儿,思想复杂地斗争着。
柯尧见杜文浩瞧着自己出神,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先钻进被窝里,将身上的短衫脱去,路出了两截粉藕状的小手,还有若隐若现的小丘。
“别脱了!”杜文浩说道。
柯尧不解,见杜文浩涨红了脸伸出一只手来阻止自己继续下面的动作。
“文浩,其实你还是嫌弃我的,对不对?就算是我给了你我的干净的身子,你还是嫌弃的,对不对?”柯尧误会了。
杜文浩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柯尧搂在怀里,他一看见她眼中的疑问,便明白她的心中在想什麽,敏感的丫头,随便几个字,一句话,一个手势她都会多项,就轻易摧毁了好不容易才对他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
“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担心你有孕在身,舍不得。”
“难道有了身孕的人就不能……那怎么我见古书上说……”
杜文浩无奈道:“你到底看的是什么淫秽之书,怎么动不动就拿古书说事,拿给我看看?”
望向她装满疑问的美眸,杜文浩不知如何才能向自己真的是为了她和腹中的孩子好。
杜文浩见柯尧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眼看著她眸中对他的信任一点一滴的崩毁,想到他好不容易才争得她一点芳心的空间,他不禁挫败的低吼一声,低头封住她的口,决定用说的不如用做的,就让他用行动向她证明他满腔的爱意好了。
她震惊的张口,被动的接受了他的吻。
趁她张口结舌之际,他猛地探舌进入她的檀口中,彻底的与她纠缠。
她被他的吻兜转得有点昏昏沉沉的,迷蒙的双眼对上他坚定不移的瞳眸,瞬间,她的思绪清晰了起来,“你……是说真的?真的是为了我好,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吗?”
他明白了她的心,也移开了唇,趁她喘气问话的同时,他的人也躺上了床榻,将脸埋入她香颈之间,嘟囔著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柯尧终于相信了,却红着脸说道:“那怎么办啊,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小荡妇!杜文浩决定还是要做些什么,于是在他真心保证的当口,他的大掌却已悄悄解开她层层的衣襟,滑了进去,握住她丰盈的雪丘。
她倒抽了一口气,胜雪的美颜迅速染上一片醉人的红霞。
“轻点,小心我们的孩子!”柯尧娇喘道。
有好一阵子没有和他肌肤相亲了,他乍然滑入她的胸口,并握住她一只丰盈的那种贴切的感受,令她像被闪电击中,整个人都软了……只能无助的拱起雪丘,更贴近他的掌心,不自觉的喘息。
他埋在她颈间的唇齿却开始折磨她的神经,一边低喃,“丫头,你愿意相信我吗?”他的大掌在说话的同时也动了起来,揉捏拨弄她的雪峰。
“唔……什麽?”她的意志快要被击败了,甚至连先前伤不伤心、信不信任的问题,她都有点失去了记忆。
杜文浩见状,暗暗在心中偷爽了一下,他那受创已久的男性尊严,总算被小小的满足了一点点。
杜文浩轻叹一声,道:“我要你相信我!”
柯尧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你现在这样我就相信你了!”
杜文浩彻底被这个小骚妇给勾引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肆意在她身上抚摸着,在柯尧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不知为什麽,他一开始发动全身攻势逗弄挑意她,她的身体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完全脱离了她可以掌控的范围,整个脑袋自动糊成一片,理智全失,连推拒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温存的抚触一点一滴的化去了她的恐惧,彷佛蓄意要淡化她过往的心灵创伤似的,这一夜,他特别特别的温柔,却又坚定不移。
他用他的行动向她一再反覆的证明--对她专注的爱意。
在她敏感的芳心中,执著的注入他全心全意的等待,并向她承诺往後的每一日,他都会对她疼惜、珍爱……
在泪眼蒙胧中,在星光爆炸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他的承诺。
在小心**之后,看着柯尧心满意足地依偎着自己沉沉睡去,杜文浩脑海里翻腾着的却是太皇太后高滔滔的影子。
滔滔,你好吗?你在哪里啊?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男人就是这样奇怪,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她的珍贵,搂着一个女人,脑海里却去想另一个女人。杜文浩其实也不想这样,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
这一夜有人欢喜,这一夜有人黯然神伤,欢喜者都是真心祝福的人,黯然神伤者躲在角落里买醉。
“小姐,求您别喝了,天都要亮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您看您都冻成这样了,小心着凉。”
“哈,着凉算什么,我媚儿就是横死街头,他杜文浩会看我一眼,为我落下一滴眼泪吗?”
媚儿娇花船就停靠在岸边,已经热闹过了,客人们走的差不多,姑娘们闹腾了一个晚上也累了,都睡下了。
灵儿走到媚儿身边,陪着媚儿坐下,道:“小姐,我知道您的心思,可您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子,您若是病了,那过年就没有意思了。”
媚儿冷笑一声,将手中已经滴酒不剩的葫芦扔到了河里,河风很冷,灵儿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媚儿道:“我这个身子还需要自己作践吗?在他的眼里我已经是个水性杨花千夫所指的风尘女子,他哪里正眼瞧过我一回?”
灵儿突然灵机一动道:“那是因为小姐没有告诉杨老爷,他才这么认为的,你应该告诉他,这样他就不会误会你了。”
媚儿苦笑道:“告诉他什么,告诉他媚儿天天扎在男人堆里,一颗心却想着他这一个男人?”
灵儿道:“对啊,对啊。”
媚儿道:“说给你听,你信吗?”
灵儿道:“我信啊,我跟了小姐这么多年,我当然信的。”
媚儿道:“那换做你是他,你还信吗?”
灵儿语塞,支吾道:“这……这个……”
“是……是谁在河边坐着呢?”
灵儿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地朝着她们走了过来,灵儿拉了拉媚儿的衣袖,道:“小姐,像是个酒鬼。”
媚儿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那黑影已经走近,借着月光一看,竟然是杨睿!
媚儿一个踉跄,灵儿伸手扶住,杨睿也看清是媚儿和灵儿两人,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秀山郡就我一个孤魂野鬼了呢,原来还有和我一样借酒浇愁的人。”
媚儿走到杨睿身边,道:“杨爷家大业大,妻妾成群,吃穿不愁,莫非也有愁?”
杨睿扬声大笑,媚儿打趣道:“杨爷不要吓着船上的姑娘们了,这夜深人静的,你这一笑,鬼都给吓醒了。”
杨睿伸手想要摸媚儿的脸蛋,媚儿躲开了,杨睿道:“莫非今夜凡事都与我杨睿相克,连你都不让爷碰了,伤心,真是伤心啊!”
媚儿笑道:“您就不要伤心了,赶紧回去歇着吧,我们也要上船睡觉了,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杨睿道:“若真是这样就好了,看看人家是**一刻值千金,我们这里是寂寞桥头话悲戚,天地两重天,不公平啊,不公平!”
媚儿觉得杨睿的悲伤和自己这么想,便道:“你说谁**一刻啊?”
杨睿啐了一口:“还不是那杜云帆和柯尧,我是说那小妮子用我杨家药铺一半的股份来威胁我,不让我见她,原来是心有所属,哼,还说什么自己和母亲一个姓,都他妈的是瞎掰,我对她那么好,试问我对哪一个女人这么好过,可是……算了,不说这些了,媚儿你又在这里坐着不睡觉,是为了谁啊?”
媚儿淡笑道:“我能为了谁,谁也不是我的,我也不是谁的,不过就是见着月色挺好,出来看看罢了,杨爷不送,媚儿这就告辞了。”
杨睿叫住媚儿,嬉皮笑脸走到她面前,道:“要不我们两个伤心的人今天晚上一起睡得了。”
媚儿想着媚巧前几日偶感风寒身子还未好,不能让她作替身,只能想法打发掉这家伙。想了想,微笑着说道:“杨爷体谅,媚儿今天身上不适,不能伺候您了,您还是回吧。”说完带着灵儿上船去了。
杨睿在身后说道:“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卖笑的女子,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媚儿停住脚步,回过头去,冷笑道:“我还好,还知道自己不是个人,可有些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个人,却一直把自己当个人看。”
杨睿听罢,大步冲上踏板,谁想到底多喝了一些,脚下一个不留神,吧唧一下非但没有上的了船,反而滑落踏板,跌入水中去了。他不会水,一个劲在水里扑腾,喊着救命。
灵儿道:“小姐,这个怎么办,这么冷的天会冻死人的。”
媚儿耸了耸肩,道:“他是人吗?他不是,所以不会被冻死的,他不是说我们也不是人吗那就让是人的去救他好了。”说完走进船里,灵儿将船板抽掉了。
“救……救……救命啊……”
不远处有更夫由远而近,拉长了嗓门吼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救命啊!救我!我给你黄金一百两!”杨睿嘶声喊着。
更夫急忙跑到岸边,举着灯笼张望:“是杨公子啊?这地方不深,您别怕,站起来就是了!”
杨睿已经灌了一肚子水,真惊慌失措一个劲叫救命,听了这话,马上将脚一伸,果然,一下便踩到了水底,站起身,水只到齐胸高,这才稳住心神,慌里慌张淌着水上了岸。
他这一惊一吓,浑然忘了刚才的事情,抓住更夫道:“他娘的快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想冻死老子啊?快!”七手八脚撕扯他身上的衣服。
更夫苦着脸道:“杨爷,我……,我也就这一件棉袄啊……”
“去你妈的!快脱!”杨睿撕扯着。
更夫急了,使劲挣脱,飞一般跑了。
杨睿追了几步追不上,冻得簌簌发抖,阿切阿切连打喷嚏,赶紧抱着双肩,抽着凉气,牙齿打颤,踉踉跄跄往家跑去。
不觉又过了两个月,柯尧倒是一点不像庞玉琴那样小心,还是一天到晚家里和药铺两头跑,整天嘻嘻哈哈的,杜文浩原以为她成了小妇人就乖巧一些,谁料还是那样,正是应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一句古话了。
柯尧想着小可爱另取了一个名字,叫杜天齐,取寿与天齐的之意,因为如果自己腹中生个儿子,杜文浩说好了,叫天赐,那两个兄弟就名字里都有个天就更好了,庞玉琴也觉得甚好,于是从此小可爱就改名叫天齐了。
秀山郡过了年,很快就暖和起来了,感觉还没有过冬,就已经到了春天,杜文浩是最不喜欢冬天了,穿得有多,而且还摸哪儿哪儿都是冰凉,就连那凳子那床,刚坐上去的时候也是那种渗人的感觉。
慕容玉兰放置在药铺里的花果酒果然卖得不错,她见着大家都喜欢,便和杜文浩商量着,在研制了一些妇人喝的专治妇科方面的病症,一些女子不喜欢喝那些苦药,听说喝酒也可以治病,而且那酒一来度数不大,二来还是甜的,最主要喝了之后满口留香,谁不喜欢呢?一来二去,五味堂简直成了酒肆。早起还没有开门就有人排队买酒了。
杨睿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但是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整治杜文浩,自己也是不顺,自从上一次掉进河里,生了一场大病,也一直就觉得身子什么地方不适,一会儿这里不舒服,一会儿那里不舒坦,他都归咎于杜文浩,觉得就是他与自己八字相克,这才抢了自己的女人,夺了自己的生意。
这一日,杨睿坐在药材铺无事闭着双眼闭目养神,突闻店内伙计急匆匆地从门外跑了进来,指着门外一脸惊恐状,却说不出话来。
杨睿道:“白日见鬼了?”
伙计还未说话,只见进来一人,杨睿和伙计表情一样,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跌撞着上前跪地磕头。
“草民杨睿见过给大老爷,给大老爷磕头。”杨睿颤抖地说道。
来者孙和,今年四十一岁,是秀山郡的知县,一个还算有些品行的县官,到任快三年了,秀山郡的老百姓对这个大老爷还是有些赞许的,不过就是知县大人脾气十分不好,动不动就拉脸生气摔桌子,所以当地老百姓又十分怕他,这也就是为什么杨睿见到孙和会这样了。
孙和嗯了一声,抬了抬手,杨睿站起身来跟在孙和的身后不敢说话。
“本官找你有件事情商量。”
“您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草民也马首是瞻绝无二话。”
孙和白了杨睿一眼,杨睿不敢说了。
孙和道:“走吧,带上你们这里最好的大夫跟我去府上一趟。”
杨睿最怕进的就是县衙了,一听说要去那个地方,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说道:“大老爷,我们铺子里最好的王大夫告假回乡了,您若是有不急……”
“屁话!若是不急,本官会亲自来接你吗?你不是号称秀山郡最大的医馆和药材铺子吗?”
杨睿额头上的汗都给吓出来了,胆战心惊地说道:“要不我去给您请王神医吧?”
“什么神医,听说最近让谁给刺激了,连匾额都给摘了。”
杨睿脑子飞快地转着,大老爷亲自上门让他带着郎中去府上,说明有人病了,而且这个人还不能亲自到医馆来,那么这个人一定病得很重,如果不是病得很重,那么就是这个病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是孙和府上的人得了这种病,他连王神医都信不过,莫非……
“大老爷,您倒是提醒了我,确实我们秀山郡来了一个比我们铺子里的王掌柜和王神医都要厉害千倍的一个人,他看好了很多疑难杂症,人家都说没得治了,他却医治好了。”
孙和听罢,果然眼睛一亮,道:“真有此事,本官怎么不知?”
杨睿道:“也来了才不久,前段时间去远山县进货去了,所以大老爷才不知。”
孙和笑道:“那远山县不是你小子一个人说了算吗?怎么你想通了,不吃这独食了?”
孙和这话说到杨睿的痛处了,他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就恨不得将这个杜云帆千刀万剐了。
杨睿干笑两声,道:“所以说人家才叫本事呢,不过我这个人最好的一点就是善良,大老爷如果真有要紧的病人要医治,就去五味堂找杜云帆好了。”
孙和还是半信半疑,道:“你小子不要自己不想去,就随便找一个人给本官,小心我灭了你!”
杨睿赶紧说道:“草民不敢,草民哄谁都不敢哄大老爷您呐,您知道杨光吧?”
孙和点头,道:“不就是你外公家里的那个管家吗?”
杨睿道:“杨光的那个老婆一直没能怀孕,好容易怀上了,却不知道回去给老父亲奔丧的时候,出事了,您知道我们行内有个规矩,那就是有病办你找外人,杨光也是找了我们这里所有的郎中都看了,人家说腹中无胎,已经小产,您猜怎么着,后来杨光背着我带着他老婆去找了那杜云帆,人家不过十服药,再过两三个月,杨光就要当爹了。”
孙和一听,眼睛都大了,道:“真有此事?”
杨睿道:“草民要不叫杨光过来您亲自问问便知。”
孙和想了想,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找那杜云帆。”说完,快步走出了店门。
一旁的伙计见孙和走了,这才走到杨睿身边小声问道:“爷,您怎么说那杜云帆比我们王掌柜强呢?哪里有您这样的,有生意还推给我们的仇人。”
杨睿啐了伙计一口,道:“你懂个屁,有什么病不能送到这里来看,而且还需要大老爷亲自上门来请,万一是个半死不活的,你给医治死了,你还要不要在秀山郡呆了,蠢货!”
伙计这才明白过来,竖起大拇指,道:“还是爷高明,这一下看那杜云帆怎么收场。”
杨睿阴冷地笑了笑,道:“哼,杜云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伙计道:“就是,就是,这一次还不得把那个杜云帆收拾一回。”
杨睿道:“你跟着大老爷去看看,记住,千万不要让杜云帆看见你。”
伙计道:“是,小的明白。”
孙和一人按照杨睿所说,很快找到了五味堂,只见里面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不像个看病的地方,倒像个茶馆了。让随从等着,自己撩衣袍走了进去。
憨头见有人进门,穿的长袍大褂,像个老书生,却不知道这是知县大人,热情地迎上前去:“你是哪里不舒服?若是头痛脑热就到左边的椅子上等一下,若是……”
憨头还没有说完,孙和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坐堂的三个郎中,对憨头说道:“他们三个谁是杜云帆?”
憨头见此人说话嚣张不像是看病,倒像是寻事来的,便没有好气的说道:“他们两个一个是我师祖,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我师兄,都是医术精湛,你若是小病,没必要找我师祖,他老人家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