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帅气郎中捂着脸跑进内堂,很快,叫来了表姐老妈子。
这老妈子很是肥壮,平时跟男仆打架,没人打得过她,冲到近前,帅气郎中哭嚎着:“表姐,我被这姓杜的打了,打得我牙都掉了。你来给我出气!”
老妈子大怒:“老娘撕碎了他!”
说着,怒气冲冲来到前堂,帅气郎中指着杜文浩,叉着腰说道:“我表姐来了,窝囊废,这下你死定了,你这野狗……”
一只鞋飞了过去。
正中帅气郎中的脸,将他撞得倒飞出去,连带撞翻了好几个正幸灾乐祸看着杜文浩倒霉的郎中们,人仰马翻。
帅气郎中鼻梁都断了,两排门牙都掉了,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反了你了!”老妈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居然当着她的面打他小白脸表弟,冲上去,抡拳头砸向杜文浩。
拳头没等打出,她肚子已经先挨了一脚,被踢得飞出十多步,又撞翻了好几个看热闹的郎中,重重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痛得跟虾米一样跪在了地上。
杜文浩冷笑:“现在下跪,晚了点。”
她挣扎着爬起来,大声嚎道:“来人,把这疯子捆起来!”
跟着他来的几个男仆立即动手,冲上来就要抓杜文浩,杜文浩一脚一个,也同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杜文浩冷笑:“现在又叫谁呢?”
老妈子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惊恐地望着他:“你等着,老娘去告诉夫人去!”
很快,老妈子把吴珍请来了。
老妈子跟在旁边,哭诉道:“夫人,这杜文浩是个疯子,他随意打人啊,把他捆了关起来,关到死!”
吴珍走到杜文浩面前:“为什么打人?”
“因为他们欠揍!”杜文浩冷脸看着她。
吴珍顿时无语。
不过她知道,虽然杜文浩得罪了知县,可他救了县尉老爷的儿子一条命,也救了知县老爷,就算说话不中听,知县老爷看在救命之恩上应该也不会对杜文浩怎么样。
算起来,杜文浩的靠山其实没有到,至少没有确定已经倒了,这时候可不能得罪他,万一没倒呢?
于是,吴珍扭头一巴掌扇在老妈子脸上:“好端端的惹是生非干什么?你以后别跟在我身边了,去跟那些粗使丫头一起扫茅厕去吧。”
老妈子都吓傻了,不知道夫人为什么这么维护这个赘婿傻子?
“还不滚?”吴珍怒道。
老妈子赶紧答应,捂着脸快步走了。
一帮子郎中都傻眼了,一个个敬畏的望着杜文浩。
吴珍指着那些郎中:“谁再得罪杜先生,就滚出长生堂!”
郎中们静若寒蝉。
吴珍转身进内堂去了。
领头的老郎中马上屁颠屁颠跑过去把杜文浩的那只鞋捡了回来,单膝跪在地上,给他穿上鞋子,陪着笑脸说道:“您那张桌太挤了,坐诊不方便。要不您坐我雅间吧?我在外面坐?”
这老郎中有单独的一间屋子。
杜文浩撇撇嘴:“我只要我原来的桌子。”
占他桌子的那郎中早就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把地方挪出来了,还用衣袖在桌上反复的擦拭,这才满脸堆笑的请杜文浩坐下。
杜文浩开始坐堂问诊。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直接来到杜文浩桌子旁边坐下。
杜文浩和蔼问老妇:“哪不舒服啊,老人家。”
老妇人看了一眼妇人。
妇人忙说道:“我婆婆头痛,她想扎个针帮她止止痛。”
杜文浩说没问题,便取出银针给她扎了几针,问她感觉怎么样,老婆婆点点头说舒服多了,于是便起身告辞离开。
中年妇人搀扶着老妇人离开了,到了长生堂外面。等在外面的妇人的年轻人赶紧上来一起搀扶。
三人正走着,忽然,老人身子突然猛的一挺,随即便瘫软在了地上。
妇人抱着老妇尖声叫道:“婆婆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啊,我婆婆昏倒了!”
“奶奶!奶奶你醒醒啊!”年轻人也着急大叫。
四周的病人家属和郎中郎中都急忙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杜文浩也出来看。
妇人指着杜文浩:“就是他,给我婆婆扎银针,结果我婆婆出来就突然倒在地上了,——婆婆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要不然,我可怎么跟老公交代啊!你们快救救我婆婆!”
几个郎中赶紧查看,发现老妇人的确气绝身亡。
杜文浩眯着眼瞧着这一切。
这老妇的死绝不是他扎针给扎的,他的银针是鬼谷子的传承,怎么可能出错?
可老太太怎么就死了?
老郎中赶紧过来询问,问了才知道,这中年妇人是杭州大珠宝商金如海的娘子金赵氏,年轻人是他大儿子金家豪。
而死去的老妇,竟然是金如海的母亲!
长生堂所有郎中反倒是爽歪了。
虽然表面上他们对杜文浩恭恭敬敬,可只是不敢得罪而已,心头是很不舒服的,现在看见杜文浩惹祸把人给扎死,哪有不高兴的。
老郎中叹息说:“杜先生,你针灸还不行,就不应该给病人随便扎银针啊,尤其是头部,太危险了。”
几个郎中也七嘴八舌的附和:
“我就说嘛,白痴怎么当郎中,还给人家扎银针。”
“这下只怕连夫人也维护不了他了。”
“死的人是金如海的老娘啊,惨了吧!”
“有热闹看喽。”
金赵氏疯了一般冲上前抓住杜文浩:“还我婆婆!我还没好好尽孝,你就害死了她,你这个杀人犯,报官,快报官啊!”
金家的仆从们赶紧跑出去报官去了。
这时,苏长生等人也都赶到了,把杜文浩扯到一边急声道:“怎么捅了这么大篓子,你让我怎么办?”
杜文浩耸了耸肩,没说话。
副捕头雷仁虎接到报官,带着一帮捕快赶到了长生堂。简单问了情况,对杜文浩说道:“很抱歉,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衙门班房。”
没等杜文浩说话,金家豪却摆摆手,对雷仁虎说道:“算了,先私了吧,若不行再叫你们。”
雷仁虎点点头:“有事随时叫我们。”说着,带着捕快走了。
吴珍跺脚道:“傻子就是傻子,走了狗屎运治好了知县的儿子,转眼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金如海,那可是黑白通吃的人物,咱们家怎么惹得起?”
苏婉柔说:“只有先赔钱了。”
“赔钱?你不知道人家是大珠宝商吗?不赔个几千两银子人家稀罕啊?卖了咱们家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文浩前两天给了我三千多两银子,要不先赔给他们吧?”
吴珍眼珠瞪圆了,咂舌道:“三千多两?怎么赚了这么多钱?”
“我也不知道。”
“如果一下赔这么多,应该差不多吧。”
这时,金如海赶到了长生堂,很多金家的亲戚朋友也赶来了,长生堂乱糟糟的。
苏长生陪同他看了老母的尸体。
金如海抚尸痛哭,肝肠寸断,苏长生等人也陪着掉眼泪。
这时,何知县得到消息后,乐开了花,这金如海还狗狠的,居然舍得他老母一条命,这样最好。
杜文浩,看你还张狂,不乖乖跪在本县面前磕头求救?
何知县派王师爷去表明态度,免得杜文浩狐假虎威。
王师爷来到长生堂,对金如海说道:“何知县让鄙人代表他表示慰问,请节哀顺变。凡事都好商量,不要冲动。”
金如海感激地拱手:“请转告何知县,小人会冷静处理这件事。”
“胡说!”金赵氏哭喊着,“杜文浩这狗郎中,杀了婆婆,绝不能这样放过他,不管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管,我只要我婆婆,要他赔命!”
“闭嘴!”金如海怒喝,“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一大帮金家的亲戚却冲动地叫了起来:
“不能放过这狗郎中!”
“杀人偿命!”
“把这狗×的拖出来打死!”
说着,一帮人就要往上冲去抓杜文浩。
金如海指着那些愤怒的亲戚吼道:“还认我金如海就给老子闭嘴!”
一众亲戚顿时都不说话了,只是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怒气。
金如海歉意地对王师爷说道:“请大老爷放心,小人会约束他们,不会伤害到杜先生的。”
王师爷点头:“这样就好,何知县说了,如果金老太真的是杜郎中扎针扎死的,何知县绝对不会偏袒的,绝对不会!听清楚了吗?知县绝对不会偏瘫杜郎中的!真是他的话,知县一定会从严惩处,这是他咎由自取!”
说吧,他转身带着人走了。
这几句话听在苏长生和吴珍的耳朵里,顿时脸上变色。
看来,女婿的后台倒了啊!
何知县真的不管杜文浩了?
这完全可以理解,杜文浩一个赘婿傻子,怎么比得上财神爷珠宝商金家?
看着金家人还在抚尸痛哭,吴珍和苏长生躲到一旁私下里商量。
苏长生都吓傻了:“看来何知县不是真心护着杜文浩这窝囊废。他只不过是个郎中,金如海可是财神爷,指不定给何知县送了多少钱呢!”
“对啊!谁也不会为了一个郎中放弃一尊财神爷的!老公,怎么办啊?这窝囊废惹了这么大的祸,咱们长生堂这下完蛋了”
苏长生都要气疯了:“金如海的老妈死在我们招赘的女婿手上,肯定会迁怒于我啊。”
金如海买来了最好的金丝楠棺椁,用驷马大车拉着。金家一帮亲戚忙着将尸体抬入棺椁,准备运回金家办丧事。
金家亲戚朋友哭天抢地,无数看热闹的都把长生堂大门外的街都堵了。
捕头狄国雄和副捕头雷仁虎带着所有捕快前来维持秩序。
过往的行人车马缓慢通过,不时停下张头眺望着,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长生和吴珍、苏婉柔在一旁陪着,手足无措,心里害怕,却也只能陪着掉眼泪,希望能博取对方的同情。
杜文浩却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