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格嵬等人大吃一惊,急忙跑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搀扶着扶到一边,只见他双目紧闭,鼻口不停流血,当然是被撞的,鼻子只是外伤,最让他们担心的是梁永能怎么会突然晕厥
“叫太医!”
几个太医很快赶到了梁府,急忙给梁永能诊治,可是七手八脚救治了半天,梁永能依旧紧闭双目,昏迷不醒。
这下梁格嵬也慌了,冲着太医吼叫:“干什么吃的?怎么救不醒老国丈”
“国丈这是中风,没法治的。”
“中风”
“是是,老国丈这中风非常严重,他的命……只怕熬不到明天中午。”
“混账东西!”
梁格嵬勃然大怒,将这太医一踢翻在地。
几个太医连连求饶,但是却还是毫无办法,想不出办法救治。
梁太后已经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赶到了梁永能家,查看了病榻上昏迷不醒的国丈之后,沉声说道:“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重”
梁多迈摸了摸鼻子,对太后说道:“太后,实际上三天前杜叔父就说了爷爷患了病,而且病得很重,咱们西夏没有人能救治,除了他。那天咱们都听到了,可没人相信!”
梁太后点头,的确,她记得那天杜文浩这么说过来着,不过当时说的是相面,见梁永能印堂发黑,将会患重病,她也以为只是因为梁永能的嘲弄,杜文浩气恼之下故意诅咒对方,没想到却是真的。
梁多迈接着说:“刚开始我不太相信,大家都不相信,所以爷爷还对他冷嘲热讽,他也就没再理睬,现在还真就病倒了,太医束手无策,看来叔父说的是对的,要不派人去请他来救治”
梁格嵬怒道:“他有什么本事能救到我父亲,他除了长着一张小白脸,讨得太后喜欢之外,就没什么本事。”
太后大怒,抬手一记耳光抽在梁格嵬的脸上,把梁格嵬打得一个趔趄。
梁格嵬吓坏了,他是太后的亲弟。西夏君臣之间实际上比大宋朝要宽松得多,没有那么多君臣礼节,尤其是家庭成员之间,说话也不大注意,有什么说什么,但没想到这句话触怒了梁太后。
她找情郎家里人都知道,以前从没人说什么,可这一次,也学因为找的是汉人,梁家人极为反感,竟然当面讥讽她。
她如何能忍受这份讥讽,只有她知道,杜文浩对她有多重要。没有杜文浩,就没有她死而复生。
这几耳光也让梁格嵬终于明白,眼前的不是他的堂姐,而是西夏真正的君主,是摄政女皇,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梁多迈忙说道:“太后姑姑息怒,我爹这也是气头上,他也不大了解杜太医的为人,其实杜太医相当不错的,人又很有本事,我爹这也是误会了。”
梁太后指责梁格嵬咬牙道:“我警告你,再听到你这些混账话,我就撕烂你嘴!”
“太后息怒,我再也不敢了。”
梁太后这后愤愤的扭头望向梁多迈,说道:“你去请杜叔父过来给你爷爷看病。”
梁多迈摇摇头:“我请不动。”
“什么意思?”
“那天我请叔父去酒楼喝酒,爷爷叫我妹送了一封信给他,说给叔父一百两银子,让他滚出西夏,否则就把尸骨留在西夏。那封信激怒了叔父,叔父很生气,说了他还以为这信是道歉,他或许会救爷爷一条命,但是既然出言威胁,而且妹妹那天又极为不冷静,使性子耍脾气,激怒了叔父,所以他不会来的。”
梁太后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气恼地指责梁格嵬说道:“你惹下的祸事由你去处理,去求叔父来救治你爹吧,否则就等着给你爹准备后事!”
梁格嵬苦着脸,嘟哝说道:“天底下除了他姓杜的,就没人能治了吗?”
梁太后指了指那几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太医说道:“这已经是我西夏最强的国医,他们都束手无策,你还指望谁?而且你没听到吗?他也都说了,你爹的病熬不到明天中午,哪里还有时间去寻访名医你如果不去请他,只能说明你希望你爹死,对吧”
梁格嵬吓得赶紧磕头,说道:“太后,我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好,我这就去请他。”
说着梁格嵬爬起来,咬咬牙,带了两个随从,带着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来到了太子府求见杜文浩。
在大门外,门房开门出来见到是他,说道:“不是我不让您进去,是杜先生说了,你要求医只能跪在外面。所以你如果不愿意跪,我就没必要通报了,因为现在大人绝对不会出来看你的,他已经说得很清楚。”
梁格嵬勃然大怒,咬牙切齿:“我堂堂国相,怎能跪他”
“那我就没办法了。”
说着将院门关上。
梁格嵬气的在门口转了几个圈,就想这样回去。可是想起刚才太后的话,如果自己请不到杜文浩去看病,就说明他盼着父亲死,这个帽子他担待不起。
如果激怒了太后,他别想有好日子过,刚才那一记耳光已经说得很清楚,太后若是真的生气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后当年可是连她第一任丈夫全族都杀了的,心狠手辣,西夏无人不知。
梁格嵬最终选择妥协,咬咬牙,走上台阶,扑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之上拍门:“求杜叔父救救我父亲。”
拍了几下,房门打开了,门房瞧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国相,杜先生说了,您得磕头赔罪,你光跪下不磕头,这还是不行的。”
“你不过是个门房而已,赶紧去通报,少在这废话。”
门房嘿嘿一笑,说道:“我是杜先生身边的大将李浦,杜先生的话我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
原来眼镜战队队长李浦此刻充当了门房,因为杜文浩已经知道梁家会有人来请他,一般人还镇不住这些人,所以李浦亲自操刀上阵,就要给染家一个好好的下马威。
梁格嵬实在气不过,又不敢怒,这次只能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说道:“梁格嵬跪请杜叔父去给家父看病,求叔父不计小人过,救救我父亲吧。”
李浦这才点点头,说道:“这只能是勉强,你跪了杜先生也未必肯去,不过我可以跟你通报一下,看看先生怎么说。”
说着李浦快步进屋,过了片刻,又出来了说道:“行了,你回去吧,先生已经过去了。”
梁格嵬愣了一下:“我都没见他出来,他怎么去的?”
“走侧门。”
梁家豪宅。
杜文浩推门进屋。
见到杜文浩进来,梁太后忙迎上前说道:“弟弟,你终于肯来了。”
“我早就说过他有病,他不信,如果是那天我就给他治疗的话,结果会好很多,但现在晚了,就算治好,他这一辈子也只能躺在床上。”
梁太后叹息了一声,说道:“能保住性命就好,你快治疗吧。”
杜文浩其实完全可以动用外科手术开颅,取出颅内的淤血。如果使用开颅手术,倒是有很大把握可以让他不至于瘫痪,重新恢复正常。
可是杜文浩没兴趣在他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也不想把自己的惊世骇俗的绝学施展到这种人身上,看在梁太后的份上给他保住命就算不错了,所以杜文浩决定采用保守治疗,以救他一条命为原则。
因此杜文浩提都没有提开颅手术的问题,更何况这种手术闻所未闻,真要提出来,他们未必会相信。
杜文浩写了一个方子,然后针灸头部穴道。
针灸完毕,药也熬好了,送了过来,梁永能的妻妾替他把汤药灌了下去。
只等了片刻,梁永能终于长长的一声叹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梁太后惊喜交加,他说道:“你的医术可真是了得,一剂药一通针灸就把他给治好了。”
梁格嵬激动的握着父亲的手说道:“爹,你觉得怎么样?”
梁永能微微张嘴,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听懂。梁格嵬又大声问了几声,梁永能也提高了声音,还是说不清楚。
梁格嵬忽然灵机一动,赶紧叫丫鬟拿一张白纸过来,下面用东西垫着,示意父亲写字。
梁永能手哆嗦着,接过毛笔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
梁格嵬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上面写的是:“快去请姓杜的过来给我治病,等把我的病治好了,就杀了他!”
梁格嵬尴尬无比。
杜文浩刚才在角落,梁永能刚醒过来没发现,竟然写出这样的话来。
梁太后面如寒霜,抓过那张纸刷刷撕成碎片,狠狠砸在了梁永能的脸上,吼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杜御医刚才把你救了,你竟然还要杀他”
说着,扭头对杜文浩说道:“跟我走,不用管他家的事。”
拉着杜文浩往外走。
梁格嵬从没听过太后如此严厉的话语,只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追出外面,却被梁太后一巴掌又打了个跟头。
梁多迈也追了出来,陪着笑说道:“太后,叔父,你们息怒,我爷爷是病糊涂了,你就看在我们子女的份上再救救他吧,我保证他说的那种糊涂话绝对不会发生,否则我把命赔给你。”
杜文浩说道:“坚持吃我刚才开的方子,吃上一段时间,他的命就能保住了。但以后他说话估计都会不清楚,而且整个人会瘫痪卧床,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好的了。”
杜文浩这话是指他的宽宏大量,当然不是指他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