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不错,天空相对比较明亮,那铜锤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几乎都看不见,众人目瞪口呆。
梁多迈急声道:“快躲开,小心!”
这下众人才明白过来,顿时四散奔逃,包括叶悖麻都抱着脑袋,惊恐的望着天上的小黑点。
过了良久,小黑点才越来越大,带着尖锐的哨音从天而降,轰的一下,砸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落下的震动,犹如波涛一般向外席卷,激起来的气浪直接将叶悖麻和他娘子梁敖娇震得倒飞出去好几步远,重重摔在地上。
而其他人幸亏远远逃开了,也能感觉到强大的气浪冲击而来,吹的头发都呼呼乱飞。
杜文浩身边的梁多迈也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地面震动得他都站不住了。
徐华强和十个护卫围在杜文浩身边,也都东倒西歪,不过迅速的站稳了脚跟,惊骇不已。
只有杜文浩巍然而立,犹如一棵巨松双脚牢牢的抓住了地面纹丝未动,只是那巨大的冲击波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看着犹如御空而行一般,格外的飘逸。
那铜锤砸在地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从站着的地方都看不到铜锤的位置。
等震动停止之后,叶悖麻才挣扎着爬起来,哆嗦着来到了坑道边,探头往里瞧。只见他的铜锤已经陷落在坑道中至少有一丈深,而且整个铜锤都已经扁扁的了。
杜文浩笑了笑,指了指地上插着长刀,对叶悖麻说道:“请吧,愿赌服输,自己把手切下来。”
叶悖麻咬咬牙,突然一把抓起了地上他先前的那柄铜锤,抡起来对着杜文浩说道:“你使妖术,你的力气绝对没有我大,你肯定是用的妖法。我不会砍我的手的,有本事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杜文浩轻蔑一笑,扭头对面如土色的梁多迈说道:“这就是你们西夏的第一勇士,言而无信?”
梁多迈说道:“这只是他一个人,我们西夏其他勇士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愿赌服输的,我早就看他是个窝囊废。”
叶悖麻怒道:“梁多迈,你不要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姓杜的,有本事过来,跟小爷大战三百回合,看我怎么拆散了你。”
杜文浩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切下自己的手,那我帮你。”
说着,伸出右脚一勾,深深插在地里的那柄长刀,嗖的一下从地上飞了起来。
杜文浩凌空抓住,一步步走向叶悖麻。
叶悖麻狞笑着,将右手的铜锤举了起来,指向杜文浩,那铜锤跟一个大南瓜似的。
杜文浩提升内力灌注手臂,一声暴喝,一刀劈了出去。叶悖麻立刻将铜锤往上一挡,猛的去撞杜文浩的手里的钢刀,想把它撞飞。
钢刀和铜锤猛烈相撞,铛的一声巨响,叶悖麻只觉得手虎口巨震,再也握不住手里的铜锤,直接被砸飞出去,而长刀余势未停,顺势一刀切下了叶悖麻的右手。
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地上,鲜血直流。
众人都惊呆了,叶悖麻武功强悍,尤其是力量超凡,但凡跟他硬碰硬的,基本上都会被他撞飞兵刃。可这一次对方只是一把轻飘飘的单刀,而且还是他随从普通的刀而已,竟然将他八十多斤重的铜锤直接砸飞,并顺势一刀切下他的手臂。
只能证明对方的力量远在它之上,他的铜锤在杜文浩强悍的内力面前,简直就跟小孩手里的棒棒糖似的,轻轻一挥手就能打飞。
杜文浩并未停歇,手中刀翻转,一道寒光闪过,叶悖麻的左手也直接被砍断了。
两支断手掉在地上。
叶悖麻惨叫着,举着切断的手臂,连连倒退,惊恐的望着杜文浩。
“右手是你打赌输给我的,至于左手,算是你输了不认账的惩罚利息,也是对你屠杀我大宋军民的惩罚。——你的双手沾满了大宋军民的鲜血,今天我替他们讨要回去。”
梁敖娇扑过去抱住丈夫的手臂,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怨毒,恶狠狠盯着杜文浩叫道:“你等着,你这野种,我一定会杀了你,太后也别想护着你。”
杜文浩这次不再客气,袍袖挥出,直接把梁敖娇震得倒飞出去,撞在了路边一处房屋的墙上,撞得墙都龟裂了,整个人滑落下来,跟滩烂泥似的昏死了过去。
杜文浩扭头望向梁多迈:“我教训这野丫头,没问题吧?”
梁多迈缩了缩脖子:“当然没问题,你是叔父,她对你不尊重,以下犯上,就该好好教训她。”
杜文浩背着手道:“喝个酒也有这么多人来找麻烦,真是无趣,走了。”
说罢转身扬长而去,叶悖麻举着断了的双手,惊恐地望着他。
侍从这才敢过来,一部分帮叶悖麻包扎伤口,另一些跑去把梁敖娇搀扶了起来。
梁敖娇肋骨断了两根,吐了很多鲜血。又掐人中,又拍脸颊,终于把她唤醒,七手八脚的搀扶着两人回到了家中。
侍从立刻派人去请太医,断了的手臂也捡了回来。
叶悖麻痛得冷汗淋漓,厉声对太医道:“我的手臂,把它接回去。”
太医赶紧跪在地上:“将军,小的可没这本事,只能替将军把血止住,使伤口不要化脓,这手是接不回去的。”
“接不回我的手,我还怎么用铜锤作战给我想办法,接不回去我就把你手砍下来。”
那太医直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磕头,说自己实在没这本事。
这时,梁敖娇托着自己的右手,有气无力的问太医:“我的手没知觉了,你有没有办法?”
太医抬头望去,只见她的手已经开始变得乌青,显然是血脉不通,吓了一大跳,急忙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血脉不通,郡主这怎么了?”
“被姓杜的用银针扎了一下,就成这个样子了。”
“小的马上替郡主医治。”
说着,太医手忙脚乱的开始用针灸医治。
可是梁敖娇的手是被杜文浩用鬼谷十三回魂针注入浑厚内力所伤,是用最为浑厚的内力封堵的经络血脉,又怎么是他一个寻常的太医能解得开的。
治了一个多时辰,手却变得越来越乌黑,并散发出一种臭味,没有任何效果。
叶悖麻的两个断手臂已经止血包扎好,止血药中混有麻药,叶悖麻昏昏沉沉的一言不发。
这时,梁敖娇的父亲梁格嵬和爷爷梁永能得到消息,也紧急赶到了家中。
得知情况之后,梁格嵬对父亲梁永能说道:“父亲,咱们马上领兵把姓杜的抓起来处死,不,要将他挫骨扬灰!”
梁永能摇头:“这件事不能莽撞。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是叶悖麻跟人家打赌输了,又是两人当众决斗,在决斗中被砍了手。我们若这时候去抓姓杜的,显然是报复,这传出去还有什么脸面”
西夏党项人崇尚武力,也经常发生决斗。决斗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决斗公平,其他人不能干预的。
“可是傲娇的手又怎么办,也是那姓杜的给害的。”
“这个……,我去找姓杜的,把他叫来给敖娇医治。”
“你去叫他,他会来吗?”
“我好歹也是国丈,我亲自登门请他已经给了他天大面子,他别给脸不要脸,要是那样,我再让他好看!”
梁格嵬说道:“要不我去吧,还用不着劳您的大驾。”
“行,不过为了救你女儿,你还是要忍气吞声,不要跟他起冲突。”
梁格嵬点头:“我知道。”
梁格嵬带着一队人,急匆匆的来到了东宫杜文浩住处。
杜文浩回来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林青黛和王润雪,两个人都大感痛快。
王润雪说:“这叶悖麻杀人如麻,他是西夏军统帅,永乐城之战杀了无数军民,这次你替死难者报了仇。”
杜文浩说道:“你们先睡吧,我在等人。”
“你等谁?”
“我猜的不错的话,梁家会有人过来请我去救那个飞扬跋扈的梁敖娇。”
“那你会去吗?”
“那得看他们怎么求,不过她们梁家高高在上的权势,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向我低头,还会有好戏看的。”
过了没多久,门房来通报说梁格嵬求见。
杜文浩把他叫到了会客厅,懒洋洋问道:“叫我干嘛?”
梁格嵬想起了父亲所说的话,忍气吞声,放缓了语气说道:“杜大人,你把我女儿的手弄残了,得给她治疗吧?”
杜文浩翻了翻眼皮:“你这算求我吗?”
“笑话,我梁家的人会求你吗,我亲自来让你去给我女儿看病,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是吗?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个面子我不稀罕,你回吧。”
梁格嵬怒气勃发,一拍桌子,伸手指着杜文浩吼道:“你把我女儿的手弄残了,你得给她治好,否则你别想离开西夏半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杜文浩冷冷瞧着他,一晃手里多了根银针:“你女儿就是对我这么嚣张,我才给她略加惩罚。你敢用手指着我,是不是也想废了你的手?你们梁家人都没了手,大家倒可以找到心理平衡,嘿嘿。”
梁格嵬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后退了好几步:“姓杜的,你别嚣张,你是在西夏,不是在大宋。我一声令下,御林军就能把你踩成肉泥。”
“要不试试吧,我在这儿坐着,你去叫你的那些西夏兵来踩我吧,我有点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