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的话说完,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反应各异。
李承乾虽然一直都在隐藏自己,可是他本人真的就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并不是,他选择了示敌以弱的方式,不就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太差?
先前范悠就已经和他说过了,所谓储君,只是庆帝的一句话,立或者是废,也只不过是庆帝的一念之间而已。
他李承乾,一无军功,二无绝世文才,反而身为太子劣迹班办,如果庆帝今日下旨废除李承乾东宫太子之位,朝中至少有一半人都会支持。
至于李承泽,他成不了储君,在范悠说出李承泽和长公主以及明家的关系之后,他就已经注定不可能成为太子了。
古来帝王没有那个人不是多疑的,尤其是那些历史中的千古一帝,各个都是疑心病重到无药可治,甚至有许多人连自己的儿子、亲人都信不过。
庆帝也是一样,范悠正是抓住了这一点,他不管庆帝是否知道李云瑞和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可只要是由他说出来,而不是二皇子自己说出来,那么这件范悠就成功了。
庆帝对李承泽起了防备心,他不可能会把储君的位置教给李承泽,相比这两位,此时的庆帝更愿意重新培养三皇子。
李承乾一脸灰色,在庆帝说出要废除他储君之位的时候,他的身体一下就软了,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可又有着无尽的遗憾。
李承泽心中满是怨恨,如果范悠不说出他和李云瑞的关系,不说出内库和齐国锦衣卫走私的事情,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最多也不错是责罚几句而已,但现在一切都晚了,庆帝能够说出只要他还活着,他们两个就不可能成为储君这种话,那就代表着从今以后他们两个,永远都只能是皇子!
庆帝黑着脸对着地上的哥俩挥了挥袖子,转身走到范悠身前。
“范悠,这个交代朕给你了,朕一言九鼎!如果你还想要对他们两个有什么惩罚,尽管说,朕这就下旨!”
庆帝心中已经坐下了决定,重新培养三皇子,只是现在三皇子还太小,所以如果想要重新培养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给三皇子找一个好的师父。
范悠起身跪下:“范悠代我那尚未苏醒的妻子,谢陛下!”
庆帝见范悠跪下,这一次他没有把范悠扶起来,一只手拍了拍范悠的肩膀道。
“范悠,今天老二和承乾被废,完全是因你一人。”
“朕给了你一个交代,同样的,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宜贵嫔的儿子,也就是朕的三皇子,尚且年幼。”
“既然你说了,这两人都不符合你心中的太子,那朕就让你亲自教导,如果朕的这三皇子在多年以后,没有达到朕的希望,那么你,还有整个范家,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身为皇帝,庆帝甚至对一个人不能太好,对一个臣子更是如此,能力越大的臣子,对国家的帮助也就越大,可是这样的人一旦出了一丁点异心,那对一个国家的伤害,也是不可估量的。
庆帝对范悠的宠爱,超过了所有人的想像,甚至是连自己的儿子,和范悠比起来也不如。
但,庆帝也不能一味的对范悠好,敲打是难免的。
范家现在,商、武、文、官,四个字全都占了,而且宜贵嫔和范建的妻子柳如玉同为柳家人。
柳家根底极为深厚,在朝堂上权势不输林若甫。
宜贵嫔在后宫之中,并不是最得庆帝宠爱的,但是母凭子贵,在生下三皇子之后,身份也比一般的嫔妃高了许多。
只是因为三皇子太过年幼,再加上李承乾已经被立为太子,所以三皇子将来最多也就是给一块封地成为一个王爷,这样的人是不会得到朝中大臣的关注的。
所以,就算是柳家根底深厚,想要把三皇子推上储君的位置,也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范悠一举废掉了太子,还狠狠的坑了一把李承泽,让这两个人和储君之位彻底绝缘,这样一来太子的位置,就只能落入到三皇子身上。
这一下,明家彻底失势,柳家将会再次崛起,只是这一次柳家的崛起,完全是范悠和范家的功劳。
范悠这一次,无疑是又为范家找了一个强大的帮手。
按理来说,庆帝此时应该做到,是为三皇子找个好师父,但是这个师傅绝对不能够和范家、柳家、林家、叶家有太大的接触。
否则,一旦这四大家族联手支持三皇子,那么朝中的文武百官,至少有八层都站会站在三皇子这边。
这样的权势,太盛了!
范悠心中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加速范家的消亡,不过他不在乎,有着两个宗师做底牌,范家不惧任何人!
范悠:“陛下请讲。”
庆帝见范悠答应,于是准备开始长篇大论,不过再开口的时候,看到一旁李承乾和李承泽还在地上跪着。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承乾你回去之后,收拾收拾搬回原来的地方吧,承泽你,回去之后面壁三日!”
“至于长公主那里,我会去说明情况,告诉你背后的人,让他们老实点!”
“朕,知道你的那些小动作,只是朕不愿意做的太难看,毕竟你是朕的儿子,明白吗?下去吧。”
庆帝苦口婆心的样子,在众人眼中,满是虚伪。
李承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所有的不满和不甘。
“儿臣告退!”
李承乾此时精神有些恍惚,这么多年自己最在乎的东西,在今天丢了,虽说是一种解脱,可内心却满是不甘。
“儿臣...儿臣告退。”
两个人起身离开之后,庆帝转身对范悠笑着说道:“范悠,朕封范闲为太子太傅,等过几天事情结束之后,就让三皇子到范府去学习。”
“范悠文采惊人,武功也不弱,品性、谋略都是上上之选,你即将率领天赐营出兵,所以这太子太傅的职位,暂时不能让你来担任。”
“还有,三皇子的生母宜贵嫔,乃是柳家人,和那柳如玉乃是堂姐妹,两个人的关系倒也是不错,按理来说三皇子,应该称呼你一声兄长。”
范悠:“陛下,您也知道,我性格冷淡,如果让三皇子跟着我学习,我能够教他的也就只有医术了。”
“还真就不如让他跟着范闲学习,跟着范闲可以学习的东西很多,比如为人处世之道,还有读书识字,这些方面而言我不如范闲。”
“不满陛下说,如果真的让三皇子跟着臣学习,那臣要交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人!”
范悠现在也是胆子大了,腰杆子硬了,什么话都敢说。
庆帝听到这话,有些好奇。
“哦?为什么?”
范悠看着刚刚二人离去的方向道;“其实,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两个人都各有长短。”
“就比如,太子隐忍多年,这么多年来所有人都以为太子只是一个有勇无谋,志大才疏之人,配不上那东宫之位。”
“可实际上呢?并非如此,一个能够隐忍这么多年的人,其心性自然是不用说的,可惜的是太子隐忍的太深了,深到把他自己都给埋了。”
“堂堂的太子,手下竟然无一可用之人?这不是可笑吗?!”
“二皇子,心性不输太子,谋略更盛太子,其心狠手辣就更不用说了,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是好事情。”
“可,二皇子不敢光明正大的做,失了为君之道最为重要的一条。”
庆帝听范悠说到为君之道,他的双眼立刻亮了起来。
“范悠,你说为君之道?你是如何理解的?”
范悠:“陛下,若想要成为储君,必堂堂正正的得来,绝对不是私底下做一些小动作就能得到的。”
“二皇子所做的事,没有一件事上的了台面,更甚至还和齐国锦衣卫勾结,此乃叛国之罪!”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范悠会堂堂正正的和我的敌人开诚布公,所谓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我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手下能人辈出。”
“若是想要储君之位,必定会以军功!文才而得之,绝对不会以击败当前的储君为目的。”
“他们两个从始至终都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不是对方,而是齐国!”
“试问陛下,如果次次武道大会的想法,是太子提出来的,您会如何赏赐他?”
庆帝听完范悠说说,默默的点了点头,范悠说的不错,兄弟之间的争斗,终究只是小打小闹,目光太过短浅!
正如范悠所说,如果李承乾一开始就想着,如何击败齐国,让庆国真正的成为天下第一大国,就算李承乾能力不够,庆帝也会想尽办法为李承乾组建自己的班底。
可惜,李承乾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李承乾的眼里面,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敌人,老二李承泽。
同样的,李承泽为了争夺储君之位,甚至不惜勾结庆国最大的敌人齐国!
这两个人成不了储君,将来更无法成为庆国的皇帝,他们只会带领着庆国走向没落。
庆帝:“你说的没错,朕也知道他们两个私下的一些小动作,只是朕并没有去管,也没有在意。”
“两兄弟之间的斗争,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但,和齐国合作,针对自己的兄弟,这不应该。”
“朕倒是小瞧你范悠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对为君之道,有着这样的见解,着实不简单。”
“唉!若是承乾和承泽两人,有你一半的见解和能力,朕也不至于如此头疼!”
“储君之位,关乎我庆国百年大计!不容有失,哪怕有一定点不足,也要想办法解决,否则将来必定会酿成大患。”
范悠无所谓的说道:“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相比较北齐的小皇帝,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承泽,都不输他。”
“若是将来二位殿下登基,与那齐国小皇帝交锋的时候,未必会落到下风,可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庆国若是想要成为天下第一强国,只是这样是不够的,下一位太子,必须要有陛下您这样心性和谋略,缺一不可!”
说起北齐国小皇帝,庆帝这里的情报也不多,可听范悠这么说,好像范悠很了解北齐小皇帝一样。
庆帝:“范悠,朕听你所言,你好像对北齐的小皇帝,知之甚详啊。”
范悠:“那自然,这天底下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庆国想要战胜北齐,必须要先对北齐有着足够的了解,就好比那北齐的小皇帝战豆豆,其人手段是有的,只是他现在面对的敌人,也并非我庆国,而是那垂帘听政的太后。”
“北齐国的朝政,实在是不堪。”
“锦衣卫一手遮天,完全听从太后,战豆豆手下可用之人极少,就连北齐国现在战力最强的大将军上杉虎,听说也被他们的皇帝召回了上京城,软禁了起来。”
“原因倒也简单,战豆豆和那齐国太后,只是在朝堂上,想要争夺兵权,那就必须要从上杉虎下手。”
“那上杉虎在军中多年,手下亲信极多,上至将校,下至伍长和小卒,都是他的亲信,也正是靠着这些亲信,上杉虎才能够对齐国边军有着足够的把控。”
“只是现在,这位上杉虎,要变成一只笼中虎了,齐国必将毁于自己人手中。”
庆帝看待范悠的目光一变再变,范悠所说的消息,许多就连他这个庆国的皇帝都不知道,而范悠却能够说的有条有理。
尤其是北齐大将军上杉虎的消息,就连鉴查院中,对上杉虎的身份记载也是极少,范悠却能说出上杉虎立足于军中的根本,范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这个疑惑出现在了庆帝心中。
庆帝:“范悠,你说的这些都是从哪得知的?鉴查院里可没有这些消息。”
范悠:“启禀陛下,范悠派遣了一些暗探,安插在了两国边境,这些消息都是那些暗探传给我的,消息绝对属实!”